贝可人不解地睁大了眼:“什么意思?”

萧寒把刚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这段日子以来,其实皇甫流风和贝可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萧寒都通通知道。他也不想让自己像个跟踪狂一样,那样去窥探人家的隐私。可是一旦面对贝可人,他就真的是个混蛋了!

他每分每秒都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害怕她会有伤心流泪的时候。

所以,他时不时会出现在他们附近,看着她的现状很好,才放心离去。

不过每次他出现,看到贝可人幸福欢乐的样子,他就心痛黯然。

简直是去找虐的!

嗯,也许他真的就是个自虐狂。

听完萧寒说的话,贝可人沉默着,脑子因为狂喜而暂时一片空白:“子弹移位到安全区,那么说,皇甫流风这个手术90%会成功!原本医院里只有5%,皇爵都可以80%,那现在医院都有90%,皇爵那就是绝对的成功了!”

萧寒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个笨蛋,到现在还不知道80%是骗她的谎言吗……

“你说,是不是下午的碰碰车让子弹移位了?”

“嗯,应该是吧。你们还真敢玩。”萧寒戏谑道,“他脑子里顶着颗子弹还去玩碰碰车?若是运气不好,子弹的移位稍有偏差,他就立即死了。”

贝可人猛地瞪大了眼,后怕地颤抖着:“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她不知道子弹原来会移位!

“你真是急得傻掉了,跟我道什么歉!”萧寒低低地叹口气,看着她倮着的一只脚,伸手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放在她脚前,“总之他这次大难不死,你就不用担心了。有皇甫老爷在,这个手术会相当顺利。你别再守着,回去吧。”

贝可人咬了咬唇:“谢谢你。”

起身,她想要回去,脑子懵懵的,还陷在那剧烈的狂喜中。

她呆呆地往前走,边走边笑,边笑又边笑出眼泪,她伸手去擦,擦着擦着,又开始哽咽。

最后,她哽咽着哭起来。

她是高兴,高兴,高兴!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表达!

这些天,她真是被那患得患失的心掅折磨得要疯掉了!现在子弹移位,而皇甫流风应该可以立即手术,她就只用等他手术成功的好消息!

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摁住,跟上来的萧寒把皮鞋扔在她面前:“穿上。”

贝可人看了一眼皮鞋,又看了看他赤倮的脚:“谢谢,不用。”

“穿上!”他命令的口气,“你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我不要,我一会就坐车回牧场了……你自己穿吧,而且你的鞋这么大……”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她被拦腰抱在萧寒的怀里。

萧寒抱着她,把皮鞋穿回去,淡淡勾起唇角说:“不穿鞋,我就送你。”

他的车就停在附近。

“不要!”贝可人想也不想地拒绝。

“不许拒绝。”他强硬地说,“你这个小笨蛋,这个时间还会有车?牧场那么偏……你是不是希望在这路上出点意外,等皇甫流风醒来后找不到你人呢?”

“乌鸦嘴!”贝可人大骂着,“你才会出意外!”

不过心里想想也是,她身上又没钱包,光着一只脚,脸还肿着,那么狼狈。

现在夜黑风高,要是在街上真的碰上了坏人……

萧寒早在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肿印。

他心痛,但是他没有提起,怕提起来会惹她伤心。

当然,她知道这肿印得来的过程——

天气很冷,漆黑的天际没有一颗星星也没有月亮。风从四面八方灌来。

贝可人由于长时间守在医院门口,身体都几乎冻僵了。

好在她现在身上裹着萧寒的外套,而且又窝在萧寒温暖的怀里,那种针扎般的寒冷感驱逐了她的身体……

而且,得知皇甫流风的身体状况好起来,她的心掅也无比轻松。

眼角的泪水还没完全干,她的唇角却忍不住翘起来,露出一个幸福温暖的笑——她就知道,上帝不会滥杀无辜。她和皇甫流风都是好人,上帝不会忍心这样伤害他们。

她的笑,在萧寒的眼里有一点刺眼,因为他知道这笑容背后的含义。

“这么开心?他都有未婚妻了,你就不担心他被抢走?”萧寒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不是有意要去刺伤她,只是希望她不要在他的怀里,想着别的男人露出那样幸福的笑。

贝可人猛地一惊:“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我说过了,这医院有我的人,随时帮我留意着医院里的掅况。”也包括皇甫老爷放话要他偿还那两颗子弹。

贝可人抿了抿唇,丝毫不担心地说:“她才不是他的未婚妻!”

“你怎么知道?”

“皇甫流风才跟尚欣……哪那么快就有未婚妻了。如果皇甫流风有未婚妻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我。”贝可人淡声说,“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有未婚妻了又怎么样!”

只要皇甫流风爱的人是她就够了!

“对他这么自信?”萧寒眼中的光芒一暗,心中升起一股浓烈的醋意。

贝可人抿唇点了下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皇甫流风充满信任——那是打从心底里升出来的,根本就不会去质疑!

这才是爱吧,互相信任的真爱。

……

街道上寂静无声,夜风吹过,树叶婆娑作响。

路灯静静地照耀着在街上行走的他们……

片刻后,萧寒把贝可人带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面馆:“时间太晚了了,夜宵都收摊了,吃碗面填填肚子?”

面馆里有暖气,贝可人挣扎着下地:“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不是送我回家。”

“吃完再回去。”

“不,我要立刻回去!”贝可人没有带手机出门,她怕皇甫流风找她,怕皇甫流风醒来没看到她,会提前回到庄园里去。所以她现在很急着回家。

“急什么,怕我吃了你?”萧寒懒懒一笑,抬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碗面。

贝可人恹恹地站在原地:“我要回去,我不饿!”

“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你不饿?”

“你怎么知道我大半天没吃东西了——”难道他时刻跟踪着她?

萧寒低头笑了一下:“你肚子响得那么厉害,我能不知道?”

今天他飞往b市去谈军火,得知贝可人和皇甫流风在游乐场玩碰碰车出事,他只好放下手头的事,马不停蹄地往赶回来。

结果路上堵车,回来时还是晚了。

要是他今天在a市,哪能现在才出现?让贝可人这个笨蛋被别人掌捆耳光!

见贝可人不为所动,他淡声:“今天我生日。”

贝可人微微惊讶。

“请你吃面,这个小面子都不给?”

“可是你生日,应该我……”

“你不拒绝我,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他笑笑,“偶尔一次吧,别那么抗拒我。”

面端来了,可是只有一碗。

贝可人迟疑着,尽管肚子很饿,也不会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下吃东西——

萧寒识趣地起身:“你先吃,我去买包烟。”

贝可人知道这是他的理由。

他似乎每次都只会用这一个理由,很明显地告诉她——这是个理由。

夜里,一家家店全都关了门,萧寒走到一台药品自动贩卖机前。

搜遍了全身,也没有搜出一枚硬币。

他郁闷地朝贩卖机打了一拳,那灯光立即闪了两闪,暗掉了。

“shit!”

这下就算是在附近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换来硬币,也没用了。

嘴里叼着根烟,他眯眼看了看道路黑暗的尽头——去医院有点距离,何况这个时间了,医院的药店也应该暂停营业。

他朝后退了两步,一脚、两脚、三脚……

随着每一脚落下去,贩卖机就发出沉闷的巨响,玻璃也在裂开。

在第四脚下去时,“哗啦”,一整块玻璃碎成无碎片,与倾斜出来的药品一起散落在地。

萧寒抖掉裤子上沾着的碎玻璃,从地上挑挑捡捡出一些药。

面馆里灯光柔和,贝可人埋头小口吃着面,忽然听到店面玻璃门打开的声音,还没等她抬起头来,好一些东西放在她面前。

她讶异地抬头,看到几瓶不同厂家的万花油,又看到一些纱布和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