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姒正准备去华斯娱乐,但在离开家之前,接到了顾珩的电话。

“检测报告显示你的大脑海马区有受损的痕迹,但根据我多年从事脑域研究的经历,具体损害和其他患者不太一样。海马区主管记忆,你的记忆是否出现偏差?”

昨晚看完报告,苏姒就知道自己的大脑确实有点问题,就联系了顾珩,询问他对她的检测报告有什么看法。

“我并不觉得我的记忆有什么偏差。”苏姒皱了皱眉心,继续说道,“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很完整,但有些事情又提醒着我,并不是如此,比如这次的检测报告。”

顾珩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你在国外从事脑域研究多年,那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技术能篡改一个人的记忆?”

“有。”顾珩很快地回答,“我有一个朋友,她的团队就能做到,并且多次将这种技术用于临床实验。”

苏姒有些讶异,“将篡改记忆的技术用于临床实验?”

“是的。”他失笑了一声,“国外并不像国内把控那么严,很多医学实验并不是出于救人的目的,而是为了一己私利。”

“你说我的记忆会不会被人改了?”

“或许有这种可能,你想恢复记忆吗?”

听到顾珩的询问,那个眼角有一颗鲜红泪痣的女人闪过苏姒的脑海,她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便道,“想的。”

“我可以帮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有关恢复记忆的事情,就挂了电话。

苏姒开车去了一趟华斯娱乐的办公楼,而顾珩则是在帝都大学的实验室,他的手上还有另一份报告。

那天苏姒在实验室参观的时候,顾珩并没有把仪器的全部功能告诉她。这个仪器不仅能检测脑域信息,还能获取人体骨骼发育的详细报告。

在苏姒的那份骨骼检测报告中,显示她如今的骨骼发育年龄是十八岁。

而他们要寻找的那个人,现在应该是二十六岁。

“难道不是她?”

放在桌上的手轻叩了两下桌面,清润温和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顾珩拿出手机,翻开苏姒的微博,那些沙雕的话语简直是那位判若两人。

在他的记忆中,她孤僻冷傲,玩弄当权者,视人命如草芥,所有势力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但又要仰赖她的天赋。

直到,他们发现了她的弱点。

这个悬挂于黑暗之上的天纵之星,才得以陨落。

叮咚一声。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

[是她吗?]

[还未确定。]

[零号是否在境内?]

[不知道,当初参与零号培育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死了,没人知道零号长什么样,我无从查起。]

[我派人协助你,先确定苏姒的身份。]

顾珩没有再回复消息,见有学生来找自己,就把苏姒的检测报告都收进了办公室的保险柜中。

“顾教授,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门口,女学生抱着教材,低垂着脑袋,小声询问。

顾珩朝她一笑,“请进吧。”

女学生的耳尖泛起丝丝绯红,心跳得飞快。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概说的就是这位帝都大学最年轻的医学教授。

不仅惊才艳艳,还出身名门顾氏,不论对谁都是进退有度,风雅温润,没来学校多久就成了医学系最受欢迎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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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姒刚停好车下来,远远地就看见傅憬出现在公司门口,如果她现在走过去,必定要和他撞上。

不是说老板最近都不来公司吗?

秦子岚诓她啊!

苏姒在原地站半天,打算等傅憬先进去,她再进公司。

但那辆兰博基尼实在是高调,傅憬突然停下脚步,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苏姒:“......”

她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若是转身回车里就显得太怂了,但是她又不想和傅憬一起进公司。

【说到底就是怂。】

苏姒:谁怂了?

【你啊,心里没点数?】

【你之前不是还想勾搭他吗?就你这怂样,勾搭个屁。】

苏姒:他都记得啊,我勾搭个鬼。

话刚说完,苏姒就见傅憬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好像她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驻多久。

苏姒:“......”

爱消失了。

她还是那个可有可无的替身。

苏姒轻哼了一声,有些郁闷地朝公司走去。

她走得心不在焉,就没注意一辆黑色的轿车直冲她撞来。

腰间一紧,本该进了办公楼的傅憬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将她拖离原地,轮胎摩擦地面的刺啦响声分外刺耳。

疾驰而过的轿车在不远处停顿了一会儿,连忙开车离开。

“拦截公司门口的那辆黑色大众,车牌是273hb!”

江跃边打电话边跑了过来。

没多久,好几辆车子朝那辆离开的黑色轿车追去。

“不会看路?”

低沉冷戾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苏姒一抬头就撞击了那双深邃漆黑的桃花眸,瞳孔深处似乎有可怖的猩红色光芒,敛藏着诡异的危险。

她不由一怔,盯着傅憬看了好半天没说话。

“你的眼睛......”

苏姒想起了那个梦里的少年,有一双红宝石般漂亮的眼眸。

手臂上的隐约痛意让苏姒回了神,她皱眉看向自己的左手臂,就见衣服袖子染了血迹,手肘处擦破了皮。

傅憬自然也看见了,就松开了她的腰,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公司。

“追到了吗?”

办公室里,傅憬把医药箱放到苏姒的眼前,顺便询问跟过来的江跃。

“追到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司机的信息。”

傅憬轻应了一声,没有要帮苏姒上药的意思,一脸冷漠地坐在沙发另一侧。

眼底的猩红光芒已经褪去,但幽冷的目光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江跃默不作声地离开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苏姒和傅憬,气氛倒是有些凝滞。

那天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面,更别说是独处。

苏姒自顾自地上药,好半天,才开口道,“谢谢。”

傅憬说,“你该谢的。”

苏姒:“......”

他接着又冷漠地说,“但谢的毫无诚意。”

苏姒扯了下嘴角,“怎么?要我陪你睡一觉才显得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