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奈何

日伪军连续触发唐城他们布置的诡雷，趴伏在战壕边沿的汉斯看的心里欢喜，到了这会，他才算是明白唐城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日伪军想要通过阵地前面的雷区，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是绝对不行的。日军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把前冲的兵力徐徐回撤，但唐城的狙击手们却抓住这个机会连续开枪。

或许能把日伪军刚才的表现说成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但唐城这边毫发无伤的同时，却已经给日伪军造成几十人的伤亡，如此的试探性攻击实在是令日伪军这边没有太大的信心。日军回撤兵力，而唐城这边也只是狙击手做出反应，在后面那些军火没有运走之前，唐城想要的便是跟日伪军就这么对峙下去。

两军对峙，可稀疏的枪声却一刻未停，在遭受狙击手的精准射杀之后，日军这边也抽调出一些老兵，跟西胜沟的狙击手们进行对射。普通的栓动步枪又怎么会是狙击步枪的对手，不过日军这边还有迫击炮和机枪助阵，在付出多人伤亡之后，日军的迫击炮终于成功将一个西胜沟的狙击手连人带枪轰上了半空。

“都老实趴着别乱动，老三刚才为什么会着了鬼子兵的道？那还不是他不听命令的结果。训练你们的时候，教官早就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叫你们打上三两枪就换一个位置。只要勤换位置，小鬼子的炮弹和机枪手就一定抓不住你们的位置，找不到你们的具体位置，他们的炮弹和机枪也就没了用。可是老三呢，趴在那一口气打了两个弹桥还不换地方，你们真当小鬼子真的窝囊废咋的？”

谢春林趴伏在自己的掩体里大声喊着，他刚才那番话虽说听着斥意十足，可谢春林的脸上却早已是泪痕斑斑，刚才被日军炮弹轰上半空的老三可是谢春林的本家叔伯兄弟。有了老三的前车之鉴和谢春林的呵斥，狙击手们越发的小心起来，原本就注意隐蔽的他们现在就越发的不被日军锁定，只是他们的射击速度却大大减弱了许多。

炮队已经来请示好几遍了，唐城却一直没有下达炮击的命令，眼瞅着两翼位置上的狙击手已经出现三成伤亡，唐城这边却还是迟迟没有回应。没有迫击炮和近千的火力支援，狙击手们就只能苦苦支撑，面对向两翼逼来的日伪军，他们唯有拼死一战。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去而复还的车队已经再次离开，而且西胜沟派来的大车队也正在半路上，唐城暗自思量之后，这才下令迫击炮开火支援狙击手。

“轰…轰…轰…”唐城手下这两门迫击炮几乎打出了一个炮群的气势来，仗着炮弹充足的他们一上来就是几轮极速射，顿时将逼向两翼阵地的日伪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两翼阵地上一直静默的机枪群也适时加入到战斗中来，密集的弹幕扫射向已经淹没在烟火和扬尘中的日伪军，将气势汹汹逼来的日伪军马上顶了回去。

“开火，机枪全体开火，打光两个弹匣就立刻更换位置。”侧翼阵地上的机枪群已经开火，唐城索性下令主阵地里的十几挺轻机枪一起开火。“哒哒哒 哒哒哒”炒豆子一般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来，还在犹豫不决的日伪军马上就傻眼了，眼前敌军阵地里绽放出来的枪焰少说也有30几处，如此的火力密度，怕是把这些人全都填进去也攻不破对方的阵地。

许久之后，在日伪军进攻部队主动向后撤离之后，枪炮声才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又过了一阵，在一声爆炸之后，两军之间的枪炮声终于全都停了下来。枪炮声已经全都停下来了，只是日伪军这边确实欲哭无泪，因为他们不但没能攻破对方的阵地，而且还承受了重大的伤亡，只是刚才的两次进攻，他们少说有三分之一还多的伤亡。

唐这边的伤亡不多，只是阵亡三人重伤四人，其他轻伤也不会少于十几人，但不管是唐城还是汉斯，都对这样的伤亡程度感到满意，毕竟和他们对战的日伪军有600人规模。狙击手们已经打红眼了，阵亡和重伤的七个人都是狙击手，如果不是唐城亲自赶去两翼，可能狙击手们根本就不会撤下来休整。

“打仗是一定会死人的，这一点，我想你们早该知道。但战死的是我们的兄弟，作为同队的战友，他们的身后事还需要你们帮着操持，如果你们全都战死这里，你们知道这对咱们西胜沟意味着什么吗？”唐环视着低头不语的狙击手们，如此沉闷的氛围令唐城很是不适应。可身为指挥官的他没得选，就像汉斯刚才说的那样，身为指挥官的自己必须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在安慰这些狙击手的同时，也把大家的士气提起来。

“几个月前，我们在西胜沟组队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过。要想彻底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去，就会死很多的人，有日本人也会有中国人，可能是你们也可能是我。咱们西胜沟里每一个人都跟日本人有着血海深仇，给大家一个拿枪的机会，并不单单只是要你们为自己报仇，咱们还要为天底下众多冤死在日本人手里的中国人报仇，哪怕是以命换命。”

唐城的话令一众神色沉闷的狙击手们终于哭了出来，尤其谢春林哭的最是厉害，战死的两人都跟他家是亲戚。“都闭嘴，都别哭了，我的士兵必须是流血不流泪的真汉子。你们已经学会了把仇恨深埋在心里，现在还要学会把悲伤也深埋在心里，只有到了和日本兵搏命的时候，你们才能把悲伤和仇恨释放出来，然后干掉所有的日本兵。”

主动后撤的日伪军迟迟没有动静，而唐城这边在重新部署之后，也是一直静默着等待日伪军先出招，双方就这样诡异的再度形成了对峙。唐城这边停火不发，为的是赢得运输军火的时间，而日伪军那边纯粹是因为吓破了胆子，因为迫击炮弹的大量消耗，使得他们缺乏远程炮火支援，在如此的条件下，日伪军部队只能选择了跟唐城他们形成对峙。

“不管他们，反正咱们要的就是拖延时间，大车队既然已经赶到，卡车再返回来一次，咱们那些军火就可以全部运走，如果一切顺利，咱们天黑之后就可以安然无恙的撤离了。”日伪军表现的如此诡异，唐城和汉斯岂能看不出对方的想法，只是唐城却全然不在乎，因为对方这种表现恰好是中了他的下怀。

不过这些日伪军到时也没有闲着，在对峙的同时，也给保定和正定分别发去了求援的电报，只是他们要求的援兵在天黑之前是没有办法赶到小张庄来了，毕竟此时距离天黑也不过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唐城此刻已经暗中把机枪手连同狙击手都撤去了后面的检查站帮助装车，阵地里就只剩下了几十个步枪手和临时炮兵小队，但对面的日伪军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猜他们是在等待援兵赶过来，不过不要紧，这天可要药黑下来了。”唐城抬头看着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天色就能彻底黑下来。“天还大亮着，他们都不敢进攻，天黑之后，他们就更不敢有所行动了，我们埋的那些诡雷可不是吃素的。”

就如同唐城推测的那样，随着天色渐渐黑下来，对面的日伪军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直到后面检查站派人来说军火已经全数装车，汉斯一直担心的敌军进攻也始终没有出现。“走吧，咱们就悄悄的走，看他们会不会一直守到天亮去。”临走之前，唐城阻止了炮兵还想打几发炮弹的想法，只是带人在阵地里布置了一些诡雷。

悄悄撤离阵地的唐城等人都已经撤出老远了，还没有听见身后有爆炸声出现，在汉斯暗自失望之余，唐城的心情却是极度的亢奋。这一次可算是没有白来，不但缴获了大批的军火，自己的杀戮点也多了200多点，这些杀戮点已经足够从光幕中再兑换出几支狙击步枪来了。在阵地战中大量使用狙击手，这种疯狂的举动恐怕除了唐城就再没有别人了，受制于狙击步枪高昂的造价，即便是德国人也没有把狙击手下派到班一级作战单位的。

在返回西胜沟的路上，听闻唐城又如此一个计划的时候，汉斯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极力的劝阻。“不行，绝对不行，你知道一支狙击步枪的造价有多高吗？一支毛瑟狙击步枪的造价足够制造五支普通型毛瑟步枪的，而且狙击手的训练很是严苛，我承认你手下士兵的枪法很好，但并不能说他们都适合当狙击手。”

唐城并没有跟汉斯争辩，而是轻声告诉对方，从下个月开始，西胜沟每个月都会收到来自海外的15支狙击步枪。汉斯自然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每个月15支狙击步枪，这也就是说，只需要一年时间，西胜沟便可以组建出一个狙击手连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