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韦青柯的相貌而言,则是有一半像了荣王妃,面容上平添了几分温和清朗,尤其是他面上的两个酒窝给他加的分太多,落在阮琨宁眼睛里简直像是加了好几重滤镜一样,他又不是那种会发脾气的人,对着谁都是自带几分温意,每每一张嘴,都有种未启唇,那笑意便散出来了的感觉,十分的温煦和朗。

韦青柯的身材高大,至少比阮琨宁高很多,所以跟她说话的时候总要低下头来,这一次,他只说了一句话就差点把阮琨宁吓尿。

韦青柯笑着舔了舔嘴唇,不怀好意的问道:“你跟我那个堂哥,进展到哪一步了?”

“堂哥?”阮琨宁被他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吓得险些跳起来,她反射弧又没有坏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韦明玄,这才更是吃了一惊,心里头咚咚咚的敲起了鼓。

毕竟连荣王妃都不知道这件事,那韦青柯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彼此的性格都是知根知底的,韦青柯也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既然当着她的面问了出来就必定是心里有底的,她也不想遮遮掩掩,便索性承认了:“没到哪儿,也就是两情相悦吧。”顿了顿,又忍不住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韦青柯没有为她解疑答惑的善心,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看向了她的额头,关切道:“伤得厉害吗,会不会留疤?”

“你怎么不知道盼我一点好?”阮琨宁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好着呢,你只管放一百个心吧。等我养好了,还是那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那就好,”韦青柯低着头看她,慢慢的、温柔的道:“你可能不知道,自从知道你有可能破相,我成日里担惊受怕的,好几日茶饭不思了。”

“真的假的,”阮琨宁被他这幅深情腔调瘆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寒的抖了抖才狐疑的看着他:“你能有这么好心?”

“哼,”韦青柯低着头看她,眼神带着一丝微妙难言的味道:“母妃说,你要是真的破了相没人要的话,就叫我娶你,吓得我好几日没睡好,开玩笑,真的娶了你,我如果再想纳上几个妾的话,阿娘一定会打死我的。”

“……”阮琨宁默默地磨了磨牙,感觉自己完全无法跟他继续沟通下去,便直接换了个话头: “你怎么知道,咳,我跟他的关系的?”

“什么怎么知道的,”韦青柯一摊手,一脸对于自己毫不掩饰的自信:“我看起来很蠢吗?又不是死人,他对我的态度不对劲我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怎么,你跟他闹翻脸了吗?”阮琨宁心头微微一动,仔细一想突然觉得有点惊悚:“不会吧,没真的翻脸吧?”

“要是真的撕破脸,你站在哪一头儿?”韦青柯轻轻地弹了弹她的额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也没给她细细思虑的时间,当即就反问道:“喂!快回答我啊!”

阮琨宁咬牙# (╰_╯):“韦青柯你怎么不去死!”

韦青柯在一边笑嘻嘻的,对于她的恼怒浑不在意。

阮琨宁只跟他待在一起这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被气得肝疼,想了想也没跟他计较:“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关系的?不会真的关系剑拔弩张了吧?”

“那倒没有,见了面还是可以堂哥堂弟亲亲热热的说几句话,装模作样,谁不会呢,”韦青柯轻轻地挑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慢条斯理的道:“只是从一些微小的地方乃至于细节上头,会有点针对我罢了。这也就算了,再加上他对你的那一点特殊,还不够叫人看出来吗?我头上安的又不是一副猪脑,怎么会一无所觉。”

阮琨宁看了看他,却也知道他如果不想说,自己无论如何倒是问不出来的,也就没有再吭声。

倒是韦青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里添了几分郑重,叮嘱道:“那位平南王世子,还有晋阳王氏的那位刚刚出嫁的扶绫姑娘,你还是离他们远一些为好。”

阮琨宁斜着眼看他:“平南王世子我还可以理解,大家的立场不同嘛,扶绫是我的朋友,又是为什么不能亲近?你总得有个解释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韦青柯显然是不欲多说,只盯着她的眼睛,笑吟吟的道:“答案超乎你浅薄的理解范围,你只信我这句话就是了,我总不会害你。”

阮琨宁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在他心里,段南修就只是一个路人甲,充其量算是个高级一点的路人甲,扶绫虽然同自己关系好一些,却也不会越过韦青柯去。

韦青柯有时候虽然讨厌点,可行事还是很靠得住的。

“还有一个事我得跟你说上一二,免得你说漏了,”他突然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全是蔫坏蔫坏的神情,志得意满的道:“前些日子我见到我那位堂哥了,我骗他说,咱们两家有意叫我们结亲呢。”

阮琨宁扶额:“韦青柯你这张嘴能不能积一点德!”

怪不得之前韦明玄会那么认真而严厉的叫她离韦青柯远一点呢,原来根子在这里呢。

韦青柯不以为忤,继续轻飘飘的道:“你是没看见,他当时脸色都不对劲了还咬着牙没表露出来,试探着问我是什么想法,我跟他说,我也很愿意啊哈哈哈哈……”

阮琨宁叹一口气:“韦青柯你是不是闲的慌,怎么这么无聊!”

“我哪里无聊了,你以为我愿意平白无事的去消遣他呢,他又不是如来佛祖哪里来那么大的面子,我还不是为着你,”他脸上的笑意微微收了收,笑吟吟的道:“我看着长大的白菜,哪怕是再不值钱,也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人剜走包了饺子啊,再说,男人要是得手的太容易,那将来肯定是不会珍惜的,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吗?”

阮琨宁# (╰_╯):“谁、是、不、值、钱、的、白、菜、你、给、我、说、清、楚!”

只跟韦青柯说了这一会儿的话,简直比被四十米的大刀砍了千百遍还要痛苦,阮琨宁觉得本来没伤的额头真的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扶着额无力的道:“谢谢你。”

“不客气,”韦青柯笑的十分温煦无害:“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哥哥,我不疼你,还去疼谁?”

阮琨宁心里头原本还堵得慌,听他说了这一句反倒是舒服了许多,那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嘛。

小时候,韦青柯给她的感觉还是很蠢萌无害的,她也经常欺负他,哪怕是他跟阮承瑞两个人捆起来也常常不是自己的对手,阮琨宁对此,抱有非常高的成就感。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越长大,事实就越叫人崩溃。

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韦青柯的智商每年都是平方着翻倍的,可是她只能原地踏步走……【手动拜拜】

后来,就变成了韦青柯一个人用智商吊打她与阮承瑞的悲剧……

阮承瑞:最惨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大概是他的记忆力太好了,小时候的事情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各种阮琨宁欺压他的黑历史,难免的会翻过身来报复一二。

好在,韦青柯虽说自己会欺负她一点,有时候也会把她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可是遇见别人欺负她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的。

我的妹妹,只有我才能欺负,你们都不行!

每到这时候,阮琨宁总感觉有点莫名的满足感。

就冲着这一点,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好的,阮琨宁现在再看他有点坏坏的笑容,也觉得像是加了一层阿宝色一样的温暖。

“哎,”阮琨宁心里头热热的,虽然韦青柯嘴上有点讨厌,也不给自己留情面,可她知道对着在乎的人,他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就以之前为例,如果自己真的破相了,他恐怕真的会娶自己的。只是那画面,阮琨宁一想起来就觉得有点醉:“喂,如果我真的破相了,你是不是真的会娶我啊?”

“看情况吧,”韦青柯一只手点着自己的下巴,挑剔的打量了打量她的脸,这才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毁的不严重还可以试试看,太难看就不行了,我也是有基本的尊严的。”

阮琨宁(#‵′):这种廉价的感动果然持续不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