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却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很确定那只花猫刚才已经死透了,甚至她释放精神力只是因为自己心情也不平静。

小花猫虽然死而复生,但它的伤势太严重,继续活下去只会更痛苦。

这时候的沈希辰经历了大起大落,才让他刚刚高兴一会,就砸下了更重的打击。花猫也许是生命的最后见到了沈希辰,了却了愿望,它的伤势过重,居然再一次缓缓闭上了眼。

沈希辰呆呆的,不声不响的用自己的小毯子包住了它。

而沈桃连孩子一起紧紧抱住,她希望给孩子一点点温暖。

自从那晚后,沈桃就有意识的寻找死去的生物,她发现完全死透了或是无法恢复原状的身体她的精神力并没有丝毫用处,但只要身体保存完好无损的,就有一丝复活的可能。

沈桃并不知道,这是顶级女巫的能力:复生。

只是随着不断传承,女巫的血脉越来越稀薄,比常人都要弱几分,这次被意外转变成血族后,才算激发了这项适合她体质的天赋能力。

这几天沈桃很担心孩子的问题,这样虐杀动物的事根本没有相关法案,哪怕报警也没什么用处。但孩子比她想的还要冷静,在她还在想怎么处理的时候,孩子已经查到了那户人家,是隔壁幢的一个单身女子,还是个女大学生。

看着孩子的请求光芒,沈桃二话不说点头,让开了智的小动物放了监视器到那人家中,将女子虐杀动物的视频录了下来,然后发布到校园论坛上。

沈桃在眼部打了马赛克,但若是熟悉她的人一定是认得出来的。

之后就不管这件事的发酵了。

沈桃念了几条评论,听到都是谴责和猜测,沈希辰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而从小动物们的汇报中,他们也知道那女子已经停手,想来舆论的压力已经足够她停下这样的恶行。

母子两对视一眼,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很成功。

啪,两人伸手击掌。

这几天回家,沈桃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可每次当她往回找的时候,都碰不到人,偶尔还能遇到同类的气息与那古怪的跟踪狂对战,可惜速度太快,她想要在躲避监控的情况下找到那群人实在太难。

到底是谁在跟踪她?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两股刺探并没有恶意,可被人寻行踪总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她当然也考虑要不要搬家,当想到连自己都追踪不到的情况,那多半不是人类,中国是很大,但也许搬到哪里都一样。

她分析着这两拨人,那神秘的跟踪者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追击神秘人的血族,她想到了在公司里,她最近遇到的血族都是在那家公司里的。

公司里,有时候遇到的同族,会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是不是可以认为,因为她这个新成员的突然出现,这群人正在调查她,所以观察和跟踪,如果这么想好像也解释的过去,对她来说整一个血族的世界都是陌生的,而她一步步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生活,并时刻警惕着危机,至少到目前她的生活还算正常。

她现在不是人类,又似乎也不被融入血族中,成了尴尬的两面人,处处被排斥进入。

这段时间找活物做实验进展的并不顺利,她到哪里去找刚刚死了又能保存完好的身体,蚊子倒是不出,不过她的力气放的再轻,蚊子也是被拍成蚊泥的份。

不过,这一周倒有一件生活上的小插曲。

每天沈桃都看到在上下班路上有一只拉布拉多始终一动不动地蹲立在路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是日复一日什么都没等到。

听路人说,看到它的主人把它栓在路标牌上,似乎让它等在这里,然后就一去不回了。

好心的路人给它解开了绳子,偶尔会给它喂食,只是不知为什么它并不吃。

直到有一天,沈桃发现它终于不再蹲立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沈桃将它抱回无监控的小道上,确定没人跟踪自己才释放了精神力。

终于可以确定了。

她真的有这样诡异的能力!

虽然已经渐渐接受自己是个血族,但复生这样的能力依旧让她感到棘手,她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她是个绝对的异类。

拉布拉多慢慢睁开了眼,看了眼沈桃,也许知道是救了自己的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你的主人不会回来找你了,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走?”

其实狗狗听不懂人类说的话,但它们非常聪明,能根据肢体语言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拉布拉多最后看了看它,又跑走了。

沈桃知道,它又回那个路口了。

直到再一次看到它没了呼吸,孤零零的躺着,沈桃再也没救它。

它需要的不是她。

总有很多人质问,如果不好好负责它的一辈子,又为什么要遗弃。

但依旧每天都在上演着,有人调查过,每年动物被遗弃的数量在数十万以上,平均下来每天有超过270只被丢弃。

她看了它许久,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果没有沈希辰她也许根本不会那么快振作起来,满脑子都是养孩子,没时间去考虑别的,她很感激孩子的父亲,给了她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她迫切的想要恢复记忆也有这个因素在其中。

可她发现越是想要回忆起来,心脏就越发抽痛,直到后面她实在忍受不了剧痛而放弃。

儿子慢慢恢复开朗,沈桃终于放下了心,只是很快幼儿园老师打电话给她,沈希辰又不见了。

她在公司,要赶过去实在没那么快,当天晚上去接孩子,发现他依旧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看上去还心情很不错,晚餐多喝了一包血袋就呼呼睡着了。

沈桃决定等这次项目结束后,挪用一天年休来调查清楚这件事。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

从那天江边偶遇后,沈桃没有再见过洛诚。她虽然没刻意打听过洛诚的消息,不过偶尔还是能从周围获悉,就像她一开始预料的,完全没有交集的他们哪怕在同一个公司也很难碰上面。

她也会观察洛诚来公司的时间,看有没有运气与他坐同一时间的地铁,实在没有电梯也行,不过她的运气并不是那么好。

有时候她也会想,之前那么多次巧合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还是纯粹的巧合,事实证明,那就是纯粹的巧合。

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她是得有多自恋才会误会这种事。

可,她的情况越来越微妙了。

原本的心动,有慢慢滋长的趋势。

每一个晚上,她都会做梦,而梦里都有他。

而更可怕的是,那个梦境越来越真实,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男人的肌肤触摸上去的柔滑感,男人深邃的眼神,强悍又充满爆发力的体魄,将她禁锢的力量,一切的一切,紧紧的束缚着她,挖掘她内心最深层的渴望。

这导致,每晚她都很晚才入睡。

她与一般血族不同,还保有人类的习惯,都是晚上沉眠白天工作。

实际上血族的幼崽,需要长时间的沉眠才能度过最脆弱的转化初期,还需要睡在专门打造的棺材中吸收力量平衡体内躁动,与一般幼崽不同,沈桃每天尽可能控制自己的嗜血欲望,忍耐着人类的食物,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孩子的时不时失踪,被跟踪的烦恼等等,她的精神比一般血族更需要沉眠修养。

而她害怕沉眠,那春梦总是时不时的来到她身边,真实的仿若她真的经历了那一切,而且她可耻的发现,在梦中那感觉是身体、灵魂、精神全方位的颤栗,不断吸引着她堕落沉迷。

哪怕每次做完梦,她第二天醒来精神都会好许多。

但这也让她非常排斥睡眠。

她今天晚上还喝了一杯血咖啡,可惜到了时间点她还是睡了过去。

……

这是昏暗的酒吧,她发现自己穿着紧身短裙,外罩薄纱,这是她平时绝对不会穿的风格,站在舞台中央。

她有些踌躇,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台下很昏暗,安静的窒息,她隐约看到只有一个男人自斟自饮,神态自若。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犹如一支箭,毫无预兆插入胸口。

她边跳着舞,边向着男人的方向走去,来到他身边,对着他扭动着水蛇般的身体,像是一条游来游去的鱼,用着自己的方式勾住他的注意力。

男人终于抬起头,望着她。

他们互相释放着精神力,一触碰到对方就好像瞬间找到了缺失的口子,朝着对方汹涌而去,那是来自同样血脉的契合感,仅仅是精神力的纠缠让沈桃就有些失神。

男人站起身,抱住她的腰身,拨弄着他的头安抚,沈桃环住了男人的脖子,两人激烈的拥吻着,互相散发着能让任何人。

她咬破了男人的舌,男人也咬破了她的。

鲜血交织在了一起,就好像融为一体,那销魂蚀骨的感觉让人好似吸食了大量尼。古丁。

这是鲜血、肉体、精神以及灵魂上的多重刺激,是任何人都拒绝不了的诱惑,让她浑然忘了在何处,她只有最直观的感受,她想要他。

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

沈桃猛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是梦!

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滑落,她才见那个男人几次啊!

她居然记得一清二楚,连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深邃凝视,那人身上每一次呼吸的气息……

难道真的是太多天现实里没见到他,她才会饥渴到这个地步。

她想到办公室里,旁边美术组的组长常常挂在嘴边的,女人三十猛如虎。

她还没到三十吧,不过四舍五入,她也是奔三的人了。

公司里的确有不少同事会提到公司那些英俊的不可思议的高层,可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只是口头上说说,明白这根本是一道鸿沟,至多只是八卦而已。

有哪个会像她这样常常去……肖想这些。

她该怎么办?

不可能不睡觉,但再这么臆想下去,她真怕自己哪天会忍不住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现在沈桃的周围虽然待解决的问题有不少,但她目前最让她头疼的,无疑是自己一发不可收拾的暗恋。

她知道多半是之前的地铁相遇和对方好心送她回家,离得太近,让她彻底记住了他的气息,加上她本来就有点意醉神迷,导致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感觉到窗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沈桃走过去开门,就看到月光下一只飞走的动物。

那不是鸟,大半夜的哪来的鸟。

黑漆漆的,那翅膀的形状,她想到那是什么了,蝙蝠!?

估摸着又是小宝吸引来的,沈桃又关上了窗户。

这样一折腾,她也睡不着了,翻出了手机,里面除了同事,也没有几个熟人电话,在父亲的电话那儿顿了一下,拨通了燕铃兰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姐姐熬了三天了,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信不信我……”

沈桃知道一直在实验室的燕铃兰每天都很晚睡,闻言也有些愧疚,“那姐你先睡吧,我也没什么事。”

燕铃兰深知沈桃是个十棍子下去都不一定能喊出一丝声音的,“算了,直接说,趁我现在还没发火。”

“我……我好像对一个人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