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湿漉漉的,还拿手里的毛巾要给他擦肩上的雨珠,顾廷川立刻夺过来,先给她擦脸颊:“别感冒了。”

“会不会擦呀,痒死我了……”

谊然笑着躲了几下,两人就边笑边走,来到单独的保姆车上休息。

她身上衣服也有点湿了,本来也穿的不多,氤氲空气中更显得整个人娇俏可爱,顾廷川的手就环在她的腰处,坚实有力,低头将唇印在她的柔软唇瓣,每一分都是眷恋。

谊然被吻的浑身发软,抗议:“做什么,有点太过了吧?!”

气氛弥漫着太过撩人的甜味,偏偏又是荒山野岭,更让男人有些与平日不同的冲动。

偏偏顾导还理直气壮:“反正没人会进来。”

“你是总导演,还在片场,这样荒淫无度……真的好吗?我又不是女主演,你也要潜么?”

顾廷川笑了笑,她真的是没有一点防备,当场就被他亲的神思旖旎了,两颊红红的,特别可爱,想来他也是自从结婚以来,第一次憋了这么久的时间没有与她做这些事,当下又是一阵亲昵。

等到光溜溜地抱在一起,谊然才找回几丝最后残存的理智:“等等,你没做措施啊,万一……”

“没什么‘万一’,嗯?”

在这温柔的轻柔诱惑中,她也懂了他的意思,本来就想要第二个宝宝,如果有了就是天意,也是全家包括她都喜闻乐见的事了。

林间蒸腾起薄暮般的淡淡水汽,云雾弥漫,谊然蜷缩在顾廷川的怀里,他低头将微热的唇抵在她的额头。

她抬眸,见到窗外淅沥拍打的雨水,心间满溢着甜暖。

这场雨中的情-事,还当真就孕育出了一个弥足珍贵的小生命。

到它诞生在医院的那天,顾廷川抱着女儿软软的小身子,唇角根本压不下来,谊然就问他:“名字想好了?”

顾廷川看着小女儿闭着眼睛,而谊然的一双眼眸却是湿漉漉,让他心头颤动。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既然两个孩子都是上天给我们的恩泽雨露,那就起名……顾怀露。”

顾怀泽,顾怀露。

各路媒体对这位小公举的出生也是大肆报道了一番,虽说已有一个男孩,但顾廷川对男女的教育方式不太相同,顾怀露出生以后,让这位昔日里的“工作狂”,也是着实做了一回“女儿奴”。

向来都是相当于顾导半个儿子的顾泰,两年前也多添一个亲妹妹顾妍,两个小妹妹他一视同仁,也是百般呵护着,顾家宠女儿的风气简直停不下来。

顾怀露五岁前,还会偶尔出现在诸多记者的镜头里,每次不是被爸妈抱着,就是被堂哥亲哥抱着,如果不是被抱着,就是被推着婴儿车,总之……宝贝的很。

小怀露也是恃宠而骄,两岁的时候已经懵懂又贪嘴,顾多多喂她棒棒糖,结果手指还被咬了超大一口,顾多多“哇”地一声,疼的叫起来,可偏偏除了麻麻,都没人心疼他!

等到下午他们去百货商厦,顾爸爸说好要先去给他机器人,可谁知道,到了那边又是先去给妹妹买娃娃,再给麻麻买新衣服……

都是第几次了,为什么他总是排最后!

顾多多不乐意了,撅着小嘴生闷气,到最后干干脆脆地对着顾廷川发脾气。

顾廷川只好把儿子抱起来,哄着:“说了你要让着妈妈和妹妹的。”

儿子不满:“妹妹比我小也就算了,我为什么连妈妈都要让!”

他笑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连我平时都让着她,你说呢?”

顾多多听了这话,都不知该如何反驳,当场无语了……

过了一会儿,一家四口推着婴儿车去买冰淇淋,谊然蹲在女儿边上,好半天也没对排队付钱的老公说什么。

顾廷川看她盯着陈列窗,犹豫不决,马上就要排到他了,于是微微挑眉:“……你在做什么?”

“我和怀露在纠结吃什么口味……”

顾导揉了揉眉心,干脆地回答:“那就每一个口味都买了。”

谊然瞪大眼睛看他:“别闹了吃不完怎么办……”

“不是还有顾多多吗?”

顾多多:“???”怎么又是他!

这时候顾怀泽开始意识到,剩余的几十年时光里,他都要忍受这样仿佛电信充值送的、市场买菜附赠的……偏差待遇。

顾廷川对女儿偏心可不止一点,顾怀露从小就是贪吃鬼,说一句要吃上次他们带回来的烧饼,顾爸爸怕带回来冷了不好吃,就揣在怀里一直捂着,连谊然看了都忍不住想吐槽。

为了保护一双儿女的人身安全,等怀露上了幼儿园以后,他们都甚少曝光在媒体面前,而小多多、小怀露也都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自小闪着光。

顾怀露在幼儿园里就收到了第一份情书,那天,她被爸爸接回家里,顾廷川从小书包里突然翻出了一张纸条,当看到纸上画着两只牵手的小人儿,还画了许多心心,冷笑:“小屁孩,还想带坏我的闺女……他们老师电话多少?”

一旁的谊然白眼:“求你别去告诉人家老师,太丢脸惹好吗!”

顾廷川捏着纸条,暗自腹诽,小女儿聪明伶俐,又长得讨人喜欢,看来以后不看紧点是不行了。

果不其然,到了初中那会儿,顾怀露的异性缘愈发的爆棚,某日,顾导从公司回来,就见儿子在客厅教小女儿功课,看似一切都风平浪静。

这时,谊然用胳膊肘顶了顶老公,等到把他喊去书房,才悄声说:“刚才你女儿神神秘秘的来找我。”

某导演顿时就有了不详的预感:“……什么事?”

她将又一封情书交给他,挑眉道:“这次的情书可是熟人给的,喏,就是那个搞艺术的凌家小公子,你们不是世交吗?他和怀露还好几次一个弹钢琴、一个拉小提琴,琴瑟和鸣的。她说,人家在追求她呢。”

谊然说完,指了指信上的最后一句话,只见上面写的是:“露露你这么可爱,说什么都对!”

“哈哈哈哈……怎么样?不愧是艺术家的儿子,有品位!”

顾廷川心中倒抽一口气,突然想到以后女儿出嫁的心情,简直有点害怕!

“不好好读书,整天都想些什么,凌家是怎么教儿子的,哼。”

谊然看着他面无表情,简直哭笑不得,哎,真到了我家姿色倾人的怀露要嫁人的时候,顾导演你该如何面对啊……

顾廷川见到她玩味的表情,一把将人扯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顿时她就老实了。

“你做什么!”

他挑眉,凑上去咬住她的唇,放开以后,说:“……比起女儿,还是你坐我腿上的时间比较长。”

谊然:“……”大龄少女都要脸红了。

客厅里,顾怀泽和顾怀露什么事都不知道,但谊然的手环着顾廷川,闭上眼睛却莫名地想起他们。

这一生,就这样有他和一双儿女,全世界都在这小小的寸隅之间,他们每天都能见到彼此,在一张圆桌上吃饭,促膝长谈,平平安安,再好不过了。

水从云层飘落,成了雨。

水汽浮在叶面上液化,就成了露。

赐我以恩泽,落地为雨露。

☆、第二十章

见顾怀露这样解释,秦朝辰也没再固执地坚持下去,他似乎另有考量,淡淡地笑着,就将翡翠收了起来。

而她心中不禁打鼓,以为这男人特意带来了翡翠给她“鉴赏”,是不是还有何“特别”之处,但直到他准备告辞,她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秦朝辰一道清朗的目光看向她:“不用送了,你要是还累就回家休息,公司发展不在一朝一日,你的身体重要得多。”

顾怀露点头,“没事,今天精神也好些了。”

说来也真是巧合,秦朝辰在她最需要舒缓情绪的时候出现,恰到好处地给予了她倾诉的渠道,他不多一分冷漠,也不少一分温柔,却是惊人的可靠。

她想了想,虽然犹豫,终于还是问出口:“你就真的……只是来给我看翡翠的?”

秦朝辰勾着唇,笑的似有若无,但很快就接了话:“主要是想来找你叙旧。”

……要不要这样惹人联想。

顾怀露暗自好笑,秦总,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就是想来特意看我几眼的。

看着清隽凛然的背影离开了办公室,她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唇角不自知地勾起。

这个男人太特别了,与其相信他是“戏精”,不如相信他真的是一块不曾被开凿过的原石。

呵呵,很有意思。

“……舒衣,你咖啡买到哪里去了?”

本来还在门旁偷偷观察小顾总反应的舒衣,“嘿嘿”地笑了几声,把手里外卖的咖啡端了过来,“我这不是拿过来了嘛。”

她进了办公室,还没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咋咋呼呼地问:“小顾总,你什么时候和秦家的这位少董这么熟了?你们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发展出jq的?”

见顾怀露不回答,又嚷嚷着:“人家可是久经沙场的情场老手啊!我之前都和你扒过的!哼,虽然我花痴他这张脸,但他假如花心成瘾,那就配不上我们小顾总……”

顾怀露听她越说越离谱,佯装着眉头一皱,忍着笑:“你是不是事情太少所以太闲?要不要……”

没等她说完,舒衣已经退到了门边,点头哈腰地说:“我还有无数个电话要打,无数份合同要整理,我先出去了,不打扰您工作。”

顾怀露“噗嗤”一声笑出来,挥了一下手让她快去吧。

……

虽说正式接手“天府银楼”才没多久,但这些年来,秦朝辰在旅居国外的时候,已经研究阅读了公司大量的资料和数据,现如今每隔一阵子,他都会独自去各个分店巡视。

靠近明湾的分店运营状况一向拔尖,这里附近有不少旺铺,又都是消费能力较高的酒店餐馆,多家奢侈品商店纵横罗列,女人们只要路过铺子,都会被这些耀眼生辉的东西吸引,驻足流连。

秦朝辰在后面的办公室与分店店长聊了一下,正打算去附近看一下商铺环境,出来的时候,看到珠宝类的柜台前站着一位身影清秀的年轻美人,凝神挑选着眼前的几排挂件。

他一时觉得她眼熟,又看到是特别安排了这边的销售菁英陪着她,就问店长:“这位客人是……”

“是顾家的,顾泰的妹妹。”

秦朝辰没等店长反应过来,已神色清淡地走到那人面前,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忙?”

那女客人与导购员闻言同时抬头,当见到眼前站着的是眉目清朗的青年人,不约而同都顿了顿。

顾妍花痴了几秒,还是很有涵养地默默地忍住,笑着说:“我想买两份礼物,一份是想送给朋友,一份送给妹妹。”

秦朝辰面上不动声色,只继续问:“看中哪一款?或者,有什么要求?”

导购员收起崇拜的目光,适时插话说:“顾小姐已经挑好一款了,就是送给她妹妹的礼物还没决定。”

顾妍想了想,解释道:“我妹妹古灵精怪,不喜欢太宝气的,也不喜欢太老成朴素的,我想挑特别一点的给她,价格倒是其次……”

秦朝辰沉思颔首,对她说了一句“稍等”,就折回去在店长耳边叮嘱了几句话,等对方走开了,他也对顾妍道:“我给你推荐一款胸针,看合不合你心意。”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导购员,对方红着脸反应过来,连忙机灵地说:“顾小姐,要不您去那边坐着喝杯茶,稍等片刻。”

顾妍与秦朝辰一同在沙发上落座,等终于知道了他的身份,她偷瞄了这男人一会儿,忍不住问:“……你和露露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