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韩义去了趟实验室,询问观察结果。

15个小时过去了,那些喂食过药物的兔子都活蹦乱跳,抽血化验结果也一切正常。

继续观察。

到了下午一点半,韩义离开实验室,刚坐上车,赵洪武来电话了。

人逮住了,也承认了。

据交代,孔德彪是听一个女老乡无意间说,她同学哥哥家挺有钱的,而且那个哥哥很少在家;

然后千方百计问出地址,又从网上买来开锁工具上门偷窃。

蹊跷的是,盗窃物品数目不对。

孔德彪偷的东西包括21000块现金,一个打火机,两盒雪茄。

对方少报了2万美金,3万人民币,还有一支价值12000的派克笔。

另外警方只在他身上搜出6000多块现金。

手机卖了;

雪茄抽了;

打火机送人了。

韩义便没再多问了。

盗窃是按照价钱来算的,说得越多判的越重,而不会因为你主动坦白就少判点。

甚至如果孔德彪一口咬死,说一分钱没偷到。

警察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最多刑拘37天。

时间一到,检察院不批捕就会放人。

这就是常说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当然了,要看你能不能抗过刑拘的37天。

这些也正是韩义没有多问的原因。

……

……

下午天气有些不阴不阳,本打算去润州的韩义,也提不起精神来,干脆回翡翠园,一觉睡到天黑。

等睁开眼,恰好看到穹顶的星空图案呼吸灯,在明灭不到着。

“开灯”

“唰”房屋内全智能控制的灯光,随着一声令下,全部亮起。

韩义躺在那里欣赏了会,然后准备起床,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

伸手拽过来一看,是深城那位女教授张棘。

韩义撇撇嘴,往被子上一拍,洗脸刷牙去。

“嗡嗡”

被子上的电话不停响着。

一遍、两遍……

等韩义从洗漱间出来时,已经响到第五遍了。

韩义一脸蛋疼的接起道:“到底什么事啊?”

“我考虑了几天,觉得要想使两颗带电粒子#¥¥%¥……”

电话刚接通,张棘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韩义默默的听着不说话。

“喂…你在吗?”

“在。”

“你觉得我这个思路有问题吗?”

韩义手扶额头道:“思路没问题,但你……你一个教应用数学的,跟我讨论光子应用,是不是有些……”

底下那句“不自量力”韩义没说,但他相信张棘能明白。

此时,远在深城汉京九榕台别墅里的张棘、本来一脸像似发现新大陆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拿着碳素笔的左手,在一张写满演算稿的淡黄色宣纸上无意识的画着。

良久,失落道:“好吧,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放下笔。

张棘慢慢倒向身后仿古沙发,一双修长的手盖在脸上,百褶蕾丝边袖摆恰好挡住紧紧抿住的娇唇。

开放式厨房里,走出一位50岁上下的妇女,手里端着一锅冒着热气的汤,“张老师,来吃饭了。”

半晌,毫无动静。

妇人放下汤,摆好碗筷,又喊了一遍,还是毫无动静。

解下围裙,摘下套袖,又把遮油帽取下;

刚刚还一副家庭妇女样的妇人,气势陡然上升。

花苞头,3分高皮鞋,裁剪合体的职业套装,俨然一副女强人样。

眉宇间依稀能看出,和张棘有七分相似。

皮鞋踩踏在钢化地砖上,发出一阵“哒哒哒”的响声。

来到客厅,看到张棘捂着脸坐在那里,

妇人走过去挨着张棘坐下,戴着钻石婚戒的右手搭在她最修长的左腿上,“张老师,干嘛呢?”

张棘不说话。

妇人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怎么,遇到对手啦?”

张棘带着鼻音问:“妈,您说我是不是最棒的?”

妇人脸上笑容不见了,那双洞察世事的双眸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呦呦呦,这怎么还哭起来啦?”

“我……”

张棘捂着脸,有些哀伤道:“您一直教导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有些事,真得不是靠努力就能够实现的。

蝴蝶……也终究飞不过沧海。”

涂梦然,也就是张棘妈妈,好奇大过惊讶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的女儿她清楚。

先天天赋+后天努力=人中龙凤。

涂梦然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人有实力打击到女儿心灰意冷的程度?

张棘摇摇头。

掌心在眼角轻轻擦了擦,站起来,梨花带雨说:“走,吃饭去。”

作为粤省十大杰出民营企业家,涂梦然天生就是不服输的性格。

她不会,

不允许,

不容置疑女儿出现如此情绪化的一面。

“站住!”

张棘停了下来。

“过来!”

“妈”

张棘喊了一声,

但面对比她强势数十倍的母亲,还是不情不愿走了回来。

“坐下!”

张棘乖乖坐下。

涂梦然那双精心描绘过的双眉挑了挑,“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张棘摇摇头。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根本没用。

那个人智商,情商,心性等,无论哪一方面都全面压倒她;

甚至让她产生一种高山仰止的无力感,

告诉母亲又能怎么样?

这种人不是靠两句心灵鸡汤就能追赶上的!

涂梦然根本不信邪,蹙眉道:“张明凡是博士生导师;

你妈身家数十亿;

你今年才25岁,已然是大学教授,

这样的身份背景,学识学历,全中国有几个人能比拟?”

张棘脸上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轻轻吐了口气,

就在涂梦然及其不耐烦时,才说了四个字,“他叫韩义!”

“韩义?”

涂梦然放在红木沙发扶手上的左手,无规律的敲动着,稍稍沉吟了下,很快脸上又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天义科技那个韩义?”

张棘点点头。

“……”

涂梦然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哭笑不得,“你……你可真是我的好闺女。

哪个不好比,你要去跟韩义比?

这不是自己找虐嘛!”

张棘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下更是难得的现出小儿女姿态,跺着脚说:“妈”

涂梦然竖起手说:“你先别激动,听妈说。

韩义这个人比较特殊一点,

你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华星光电的魏总曾评价他是中国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这种人很难出现,就跟蒸汽之父希罗,交流电之父特斯拉,电灯之父爱迪生一样。

每每现世,都会震古烁今,横压一个时代,

你就知道他有多么恐怖了!”

这下轮到张棘惊讶了,“他……他真得有这么厉害?”

涂梦然忍不住摇摇头,好气又好笑道:“你说呢?

不上新闻,那都是表面文章,要深度分析。

就拿二代atoled技术来说,让咱们国家在显示技术上,实现了弯道超车。

中国所有oled生产厂商都欠他一个大人情。

要不然你以为10个亿就能买到技术啊?

后面加个0,全世界的oled厂家包括政府都会排着队过来买。”

张棘倒是知道天义推出的二代atoled,

但因为技术封锁,不清楚atoled技术是如何解决nor电学补偿这个问题?

另外,由于她关注点在技术层面,没有考虑到上层建筑。

现在听她妈妈一说才明白,人家不仅有大智慧,还有大魄力!

价值100亿的技术,10亿就甩卖了,

够“狠”!

不等她多想,涂梦然说:“再来说说你。

蝴蝶飞不过沧海,那是它蠢!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飞过沧海?

就不能搭轮船?

就不能坐热气球?

就不能乘飞机?

还有,为什么一定要飞过沧海?

就不能在沧海里泡个澡?

游个泳?

嬉戏一番?”

张棘一脑袋问号。

涂梦然忍不住摇摇头,“说你聪明,偏有时候就那么笨。

妈提醒你一句啊,

韩义现在可是单身。”

张棘总算明白她妈什么意思了。

脑海不自觉浮现出那张貌不惊人的脸,使劲摇摇头,“他不是我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