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立刻站直了身体,张爷转身。

不一会儿大宝被人拖拽着从里面出来,身上倒是没有伤,左手的小指被剁下去了,鲜血直流。

二宝惊惧的跟在后面,脚下深一下浅一下,趔趔趄趄的几次差点跌倒。

把人随意扔在地上,打手朝着张爷拱手,“管事的说了,卖个您一个情面,他欠我们赌坊的银子就此一笔勾销了。”

“多谢。”

打手转身回去。

张爷弯腰,一把提起大宝,吩咐宋明,“去青慈堂。”

大宝疼的几欲昏过去,恨透了他,用尽了力气挤出几个字,“不、不用你管!”

张爷只当没听到,宋明赶过来马车,他提着大宝上去,等二宝也手软脚软的爬上来以后,催促着宋明赶的快一些。

天色已黑,青慈堂已经关上了门,掌柜的和伙计们去了后院。

宋明停下马车,便上前去敲门,张爷也提着大宝从马车上下来,来到门前。

“谁呀?”

伙计询问。

“张爷”

宋明高声回答。

伙计赶忙过来,拔下门栓,把门打开,“张爷,您……”

“去叫大夫过来,他被人砍了一个手指头。”

伙计慌忙跑去喊大夫,大夫及匆匆而来,看大宝这个情形,吓了一跳,赶忙让张爷把人放到医床上,他给处理伤口。

大夫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他这是被人砍断的,也没敢问,仔细的处理好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一天来换一次药,不要碰水,我再开几幅药,你们给他按时服下。”

张爷道了谢,“药费记在账上,我明日过来还。”

“一共是三两,您今日总共欠了八两。”

伙计告诉他。

张爷记下,示意二宝过来扶人,自己过去拿药。

二宝颤着腿过来,想要把大宝从医床上扶起来,双手却没有任何力气,快要哭出来了。

宋明帮了把手,把大宝弄下起来,放在他背上,他在后面扶着,把人弄去了马车上。

张爷也拎着药出来,上了马车,直奔凤儿家。

张爷走后,凤儿给自己爹吃了药,看他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的去弄了草木灰,洒在血迹上遮盖住,这才瘫坐在凳子上。

凤儿娘也是吓傻了,瘫在炕上一动不动。

凤儿闭了闭眼,“娘,您知道大宝和二宝拿着银子偷了银子去做什么吗?”

凤儿娘缓缓摇头,“不知道。”

她很是后悔,要是知道当家的因为他们两个偷了银子气成这样,她一定不那么大声质问,让当家的知道。

“三宝,你知道吗?”

三宝也吓的不轻,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爹还没有这么严重过。

“我、我、我不知道。”

三宝眼神躲闪,不敢说实话。

凤儿以为他也是被吓坏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别怕,有大姐在呢,爹不会有事的。”

三宝张了张嘴,到底没敢把自己两个哥哥去了赌坊的事说出来。

一家人呆呆的坐着,不知多了多久,外面响起马蹄声,凤儿似有感应般,猛地站起来,冲出去,正好看到张爷把大宝从马车上抱下来,心里一紧,跑上前去,“大宝他怎么了?”

“姐……”

二宝看到凤儿,哭出来,“大宝他,他被砍了一个手指头。”

凤儿脑中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身体晃了一下,张爷伸手扶着她,声音冷静,“没什么大事,养几天就好。”

凤儿嘴唇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也带了哭意,“他、他怎么……?”

张爷没有直接回答,“先把人送进屋里去吧。”

凤儿含着眼泪,快步过去把西厢房的门打开,张爷抱着人进去,放在炕上。

大宝包裹着纱布的手露出来,凤儿一下捂住嘴巴,眼泪流出来,一会儿的工夫,自己爹病重,弟弟被人砍了手指头,她有些承受不住,身体发晃。

张爷想扶她,手伸到半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缩回来,拿了一床被子给大宝盖上,“他只是暂时疼昏了,一会儿就能醒来。”

凤儿眼泪成了一条线,神情无助又脆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宝怎么会被人砍了手指头。”

宋明没有跟着进来,屋内只有二宝他们三个,张爷轻声,怕凤儿爹听到受不住,“他去赌坊,输了银子。”

凤儿泪眼婆娑的看她,眼中都是不敢置信,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二十两银子输完了,又借了三十两。”

凤儿不相信,大宝虽然平日里好吃懒做了些,可绝不会做过分的事,自己家里什么条件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去赌?

“他应该不是第一次。”

凤儿摇头,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二宝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三宝走到了门口,听到张爷的话,没敢进屋,又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爹娘那屋中。张爷说的没错,大哥和二哥确实不是第一次去赌坊,以往他们都是从娘的手中骗点铜板,娘护着他们,从来没敢跟大姐说。

“我去给他熬药,你守着他。”

凤儿机械的点点头,看着大宝包裹着的手指,眼泪又哗哗的落下来。

张爷转身出来,回到马车边,把上面的药包拿下来,说宋明,“你把马车赶回去,告诉我娘,今晚我不回去了。”

大宝这种情况,晚上有可能发高热,张爷不留下,到时候这一家子非乱了套不可,宋明点点头,问,“我明日要不要给你捎银子过来?”

“不用。”

凤儿家这情况,还是不要让自己娘知道的好,嘱咐宋明,“你到了家以后,别给我娘乱说,就说凤儿爹病了,我留下来帮忙。”

“知道了。”

宋明调转了马头,赶着马车走了。

张爷回了院内,接着月光,把不久前给凤儿爹熬药的药罐里的残渣倒出来,洗干净,拆开一包药倒在里面,加上适量的水,点上炉子,开始熬药。

“姐……”

屋内,二宝拽了拽凤儿的衣袖,轻声,唯恐张爷听到。

凤儿看他。

“其、其实大哥原本不必被砍了手指头的,都是姐夫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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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