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 第038章：最尊贵的公主

靖婉这次很顺当，没有莫名其妙早产的事情发生，也就是睡到早上，起身如厕，然后，下身见血了，肚子也有点隐痛。

靖婉倒是很镇定，因为情况特殊，什么时候都跟着人的，所以，只是招呼了宫女，那宫女先是一惊，随即镇定下来，转头吩咐外面的人，立即做准备。

李鸿渊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眉头紧蹙，临到头了，他的心情也没比第一次好多少。第一时间就要送她去产房。

“不着急，没那么快生。先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李鸿渊的眉头就没松开，显然不是很赞同，不过也没有驳了靖婉的意思，立即吩咐下去。

将靖婉抱到凉榻上，让她靠着自己。

靖婉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僵硬，原本几十年依旧保持这一身硬邦邦的肉，现在感觉就更硬了。

“别担心，这次肯定顺顺畅畅的，绝对不会有事。”靖婉伸手摸了摸他的颈侧，企图安抚他。

李鸿渊低眸瞧着靖婉的肚子，“如果不顺利，等小崽子出生，甭管男女，朕立马将之丢出京城去，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背一辈子见不到亲娘一面。”那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明明是天之骄子是，如果真的沦落到那一步，未免也太可怜了一点。这个男人在本质上还是一点没变，可是靖婉拿他始终没办法，万分的无奈，“你就不能盼着我好么？”

“没希望你不好，一直都想你始终康健，不遭一点罪。”

靖婉失笑，“放心，我夫君是前任天子，儿子是现任天子，有你们镇着，我哪能不好的。”

“你有我就够了，儿子不需要。”

这时候都还能打翻醋坛子，也真是够了。

靖婉在沐浴之后，也没那么快进产房，而是被李鸿渊搀扶着慢悠悠的溜达。

而李天麟跟皇后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还早呢，这会儿守着做什么，守着也帮不了忙，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靖婉挥手赶他们走。

李天麟今日有早朝，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告退，不过，谢氏却坚持留了下来，宫务嘛，基本上就是那些，她早就得心应手，吩咐几句或者晚点处理都没关系。

靖婉正好遇到一阵阵痛，也就懒得再搭理什么。

这大热天的，很快又是一身汗，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帕子给她擦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痛越来越频繁，持续的时间也更久，靖婉扛不住了，去了产房，半躺着，闭着眼睛，也没哼哼。

李鸿渊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不停的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靖婉偶尔应两声，时不时的笑笑，也是在安抚这个过度紧张的男人。

旁人倒是想劝李鸿渊出去，不过，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便是谢氏都不敢说一个字，更遑论其他人。

靖婉倒是有意无意的说到生李天麟时的事情，也就告诉这些不知情的人，现在的皇上出生时，这个男人也守在旁边，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再有人想着劝他离开，也省得这些人被压制着郁气的某个男人迁怒。

这生孩子，再顺利，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比起靖婉上回生孩子，确实好了太多。

因为刻意的控制饮食，孩子的个头相对较小，在下午的时候顺利诞生，是个小公主。

靖婉尽管脱力了，却没有睡过去，先看了一眼同样“遭了一场大罪”的李鸿渊，无力地笑了笑，“看，没事的。”

李鸿渊整个人也跟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孩子是出生，尽管没有上次的惊险，这一刻压在心头的石头也落下一半，俯身在靖婉汗湿的额头上亲了亲，“你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不用操心。”

“嗯。”现在确实需要好好的睡一觉，至于还是，这男人在边上，最好还是不要提，睡醒之后再说。

李鸿渊直接将龚九叫进来，给靖婉诊脉，要确定就算是生完了，后面也不会有问题。

小公主被皇后抱着，皇后瞧瞧一身狼狈眼里只有婆母的公爹，再瞧瞧已经睡过去完全没提自己孩子的婆母，以及其他忙碌的人，又瞧瞧襁褓里的小姑子，心里暗自啧了一声，果然是个可怜的娃，跟你兄长一样，注定了爹不疼，娘想疼也没法疼，不管没关系，以后啊，嫂子跟你皇兄疼你。皇后也没想将孩子抱到自家公爹那里去讨嫌，吩咐宫人好生伺候着，尽管根本就不同她多说什么，然后就抱着新出炉的小姑子出去，准备让自家夫君见见。

李天麟确实在等着了，见到人出来，急忙迎上去，“如何？”因为龚九进去了，他的心也止不住提了起来。

“没事，就是平安脉。”谢氏说道。

李天麟点点头，也是，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大概不会这么安静。目光落在谢氏怀中，“男孩还是女孩？”

“是小姑。”谢氏笑道。

“女孩儿好啊。”李天麟也跟着笑了起来，“女孩儿那都是贴心的小棉袄，才不像臭小子那样，能翻天。”

“皇上说的是自己吧。”谢氏揶揄道。

李天麟幼时，身为元启帝唯一的子嗣，自然是各方面都备受关注，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李天麟对于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德性，他自己也清楚，因此，倒也没有反驳，男孩儿嘛，皮实点，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是因为他一直被放养的关系，他没有冷血残暴随意打杀宫人，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好吧。

伸手将新出炉的小妹妹给抱过来，小小丫头正睡得香，好像刚出生那会儿哭嚎的不是她一般。李天麟双手托着，倒是稳稳当当，自己的孩子出生时的模样，他见过好几回了，自然不会觉得这小丫头丑，“看不出来像父皇多点，还是像母后多点。”

“不管像谁，肯定都是美人胚子，”只是如果长得更像公爹的话，那么颜色会更加的出类拔萃，“也是我们皇室最尊贵的公主。”她的两个女儿，同样是嫡出的，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比起小姑还是稍弱一筹。

不过，自己的女儿跟小姑子倒是没有什么冲突，她长女十岁，次女五岁，现在的驸马不存在绝了前程的说法，因此，处在几个年龄段的她们也不会出现“争抢驸马”的情况。

“没错，自然是最尊贵的。咱们启元又一大长公主呢。”李天麟对着小小丫头当真是挺喜欢的。

谢氏看着自家夫君，自家夫君除了对长子严格要求，余下的，对所有的孩子基本山都是一视同仁，可以说是相当不错得了，但是，就因为一视同仁，也就意味着并没有最好最特别的，可是，现在有了对比，对着这个小姑子，感觉是不一样的，不过，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儿女不在少数，他日理万机，父爱是平分的，每人得到的自然就不多，小姑子却不一样，就这么一个，加上父皇母后的关系，格外看重疼爱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氏微微的垂下眼眸，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比太多太多的男人都好上无数，她不该还贪心不满足的。

龚九给靖婉诊完脉出来，又给小公主瞧了瞧，小小丫头体重虽然轻一点，身体还是棒棒的，接下来怕是会见风长。

“母后如何？”李天麟问道。

“回皇上，太后娘娘除了生产损耗了元气，余者皆无恙，太后娘娘凤体一向不错，会很快恢复的。”

“那就好。龚御医辛苦了。”

“是臣职责所在。”龚九至今未婚，醉心医术，而身上，依旧带着曾经的暗卫特性，除非必要，绝不多言，日常都是棺材脸。

对于这些早年就跟在父皇身边的老人，李天麟总是给与一份厚待，事实上，父皇调教人的手段果然了得，这些人都从不曾让人失望，那么，和颜悦色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靖婉睡一觉醒过来，已经换了地方，身上也清清爽爽的没有黏腻感，定然是仔仔细细的擦洗过。

李鸿渊就在旁边安静的看书，宫人也在不远处静默以待。

一直注意着靖婉的宫人最先看到她睁开的眼睛，忙上前，“娘娘醒了？”

李鸿渊抬起头，随手将书一扔，起身坐到了靖婉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感觉如何？”

靖婉笑了笑，“挺好，就是有点饿了。扶我起来。”

李鸿渊顺势就将靖婉扶起来，自己转了个方向，坐到靖婉的身后。“吃食早就备着了。”

很多生了孩子的人，胃口都会变大，有些甚至特别能吃。

靖婉靠在李鸿渊身上，身上的痛感基本上微乎其微了，顺产就是这点好，恢复很快，上一回，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稍微的动弹。“孩子呢？”

“李天麟抱走了，他说孩子甚合他眼缘，他要养。”李鸿渊淡淡的说道。

靖婉微微的张张嘴唇，“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好歹让我看一眼吧？”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最后也就只能这样了。

“就在宫里，还能没看的时候？晚点让谢氏抱来就是了。”李鸿渊面上的表情依旧没半点改变。

靖婉觉得吧，自己这个当娘的，还真的是够轻省的，儿子还费点心，女儿嘛，现在有儿子儿媳，她真的是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别说什么亲自哺喂这种事，在当初生李天麟的时候就没想过，她当真这么说，这男人还不知道发飙成什么样儿。

靖婉吃完东西，又躺了回去，坐月子嘛，就这样。

不过，她身下乃是凉玉，冰冰凉凉的确不会对身体有任何的坏处，躺着也舒服不遭罪，不用冰，不扇风也没关系。

晚些时候，谢氏果然带着小小丫头过来。

李鸿渊难得的还算给面子，起身离开了。

靖婉这才有机会看看自家小闺女，比起当初的儿子，的确是小了两三圈，看着怪可怜的，靖婉跟谢氏问了问她的身体状况，确定一切都好，靖婉这才松了一口气，为了自己生的时候不遭罪，刻意控制饮食，如果孩子在这方面欠缺，她肯定会自责内疚。

“你父皇那人，你也知道，这孩子如果养在寿安宫，基本上也就只能是宫人看着，养在你那里，我反倒安心一些，只是你身边还有一个小的才一岁多，现在又添加一个，辛苦了。”

“母后这是哪里话，儿媳平时也很清闲，小姑是个轻省好带的，吃饱了就睡，基本都不哭闹，而且小姑这么可人疼，换了谁都喜欢。”谢氏笑道。

靖婉点点头，也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从哪方面的来讲，谢氏是不可能亏待自己闺女的。“我坐月子也怪无聊的，如果你不嫌这里晦气，就让两个丫头过来陪陪我。”就当是投桃报李了。

谢氏喜上眉梢，尽管她的两个女儿，将来完全不用愁，但是如果是被母后这个堪称传奇的女人教导过，说出去，这身价又能再涨一截，一个空有尊贵身份的女子，跟外加有能力卓绝，能相提并论吗？至于晦气什么的，怎么可能，公爹连产房都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