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 第022章：母子情

当然，不管合常理与否，都不是他们能够过问的，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

“小太子”在宫里的时候，就彻底的放下身段，学小孩儿学得那叫一个开心，现在出了宫，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四处的撒欢，而靖婉带他所往的地方，本身就是人多热闹的街区，他到底“乱窜”也没阻拦他，只是让黑妹时时刻刻的跟着，当然，她知道暗中还有人在，怎么说呢，虽然出宫这件事，她是秘密进行的，但是，只要某个人愿意，宫里边就不存在秘密，尤其是自己都出宫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说，对于安危，靖婉半点不担心。

现在不确定的只是在宫外能呆多久，这时间的长短，就将意味着……

靖婉看着自家儿子带着兴奋与好奇，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但是呢，又总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总是要确定了她的位置，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再接着去看那些东西，有时候看到好玩儿，或者觉得什么新奇，还会招手，“娘，快过来瞧瞧。”对于新身份也适应得非常的良好。

靖婉往往也会很配合的上去，而她显然对很多小东西都很熟悉，就轻言细语的跟他说。

一看就是活泼可爱的儿子，温柔慈爱的母亲，加上二人的穿着不俗，气度不凡，定然是非富即贵，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小太子的长相，更多的随了李鸿渊，在年幼的时候，看上去就分外的漂亮玉雪可爱，而靖婉虽然不是顶尖的美人，但是在这大街上，也绝对是鹤立鸡群，分外的显眼。

靖婉带着儿子出宫，也并没有特别的低调，若是碰到熟悉的人，基本山立马就会认出来，不过，显然，靖婉并不在意，至于在被发现之后，会不会被臣子弹劾一本？呵，靖婉觉得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成不知道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在他们看来，这肯定是皇上允许的，届时，起不到啥作用不算，还可能得罪皇后娘娘，即便皇上回来，皇后娘娘也依旧不仅仅是能干政那么简单，分明就是与皇上共掌江山，而且一些新政，基本上都是皇后娘娘的主张，尽管皇上肯定也在里面占据了巨大的作用，但是，皇上将皇后娘娘推出来施行，他的态度就非常的明显，再有，在民间甚至是士林中，皇后娘娘的声望都极高，权柄威望样样不缺，这样的人，如何能轻易招惹？

“都说京城人杰地灵，这话还真是名不虚传，这美人美在皮更美在神。”某处茶楼二层的窗边，有一年轻公子看着外面的街道如此说道。

“哟，什么样的美人能让兄弟如此称赞，我也瞧瞧。”旁边另一人往外伸了伸头，都不用说，就发现了好兄弟看的是谁，“啧，的确非同一般，只可惜，名花有主了，甚至都已经当娘了。”

“哪儿呢，让小爷也瞧瞧。”第三个人直接挪了两步到窗边，手里还端着一杯酒，刚刚喝了一半，噗的一口就吐了出来，随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却根本顾不得，反身揪住两个狐朋狗友，使劲儿的往里面推了推，确保绝对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你们两个混蛋赶紧给老子闭嘴，那是皇…咳咳咳，咳”，缓了缓，“总之，对方身份尊贵，是万不可戏说的。”

一边说着，这心脏还在狂跳，皇后娘娘怎么会在宫外？他倒是想骗自己，那或许只是一个长得像的人，但是，人长得像不奇怪，整得像这气质也相近，能有多少？皇后娘娘身边肯定是有护卫的，既然是微服出巡，护卫肯定也变装，外面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是，谁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的，万一他们大不敬直言被听到了，娘的，简直就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现在只能寄希望自己想的太多。

另外两人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带翻了，不过，听到他的话，以及看着他苦着一张脸，也知道怕是真的不寻常，“怎么，来头很大？”

“非常大。”整个天下都是他们家的，皇后娘娘还是实权在握的，而且依照启元现在的国力，无人敢掠锋芒，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绝对是实打实的。只是，一时间闲得无聊，出来喝口茶而已，想他们平时，就不会涉足这样的地方，本来吧，是啥事儿没有的，可是谁他们平时“嘴贱”惯了，其实另外随便换一个人都还还好，偏偏……想到这里，狠狠的给自己嘴巴一巴掌。

另外两人见他如此，也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不好，对方的来头，说不定比他们预想中好要不好惹，毕竟，自己这兄弟，好歹是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尽管吧，因为不学无术，有些遭家里人嫌弃，但是，真有什么事儿，家里人也不会不管，所以说，对方其实是那种一品大员见了都得低头的人？想想还真是忍不住哆嗦。

嘴巴张了张，想要问清楚对方具体的身份，不过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当真知道了，只怕是更不好过。“其实，那啥，我们刚才说的话，应该不会被听见吧？”

“本人是可能没听见，其他人呢？”

所以，现在能怎么办，祈祷呗！

缩着脖子一阵，然后悄悄咪咪的往外瞧，人已经不见了，呼，看来是没事。

不过，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但是，经此一役，这几人那都是洗心革面了，至少，平日里不敢随便口花花了，上烟花之地，都忍不住的矜持一下。

这种事情，靖婉大概都没想到的。

都说这小孩子精力旺盛，这换了一个成年芯子，但是又格外好奇的，某种程度上，简直就是灾难。

依照靖婉的体质，在最后都被拖得有点受不了了，这一整天啊，除了中午吃饭以及稍作休息的那段时间，其余的，就没停过脚，靖婉本来想由着他，但是，显然是不行，这小子不给点约束，实在太折腾了。“天麟，找处酒楼，歇一晚，明儿再玩儿。”小太子的名字，未曾昭告天下，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倒是没太避讳。

靖婉这么一说，“小太子”也立马的停了下来，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今儿好像疯过头了，母后就这么一直在后面跟着……心里边一下子就内疚，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急忙上前，拉住靖婉的手，“娘，对不起，都是儿子的错，害娘受累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靖婉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儿子这么贴心，“没事，娘可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玩吧，出都出来了，玩够了再回去，日后可没机会了，不过现在时辰不早了，的确不能继续玩了。”

“都听娘的。”“小太子”乖乖的拉着靖婉的手。

在靖婉说找地方住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迅速的去办了。

然后，停下来之后，“小太子”也才发现，他好像脚疼，足见，今儿有多过火。

尽管这些天真的将自己当小孩儿，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好好的检讨一下，尤其是带累了母后，更是千不该万不该，所以说，果然还是不能完全的放纵自己，该克制的时候还是需要克制。

“小太子”知道的事情绝对不在少数，但是，基本上都是源自书本，他对宫外的地方都很陌生，小时候是不能出宫，后来，好奇心也就淡了，不，不是淡了，只是隐藏起来了，因为它不该存在，大概是不想回有今日，所以，真的是忘了形。

“小太子”正有些走神的时候，身子突然腾空，他回神就正好看到自家母后的脸，原来靖婉将他抱了起来。

“娘。”下意思的环住靖婉的脖子，然后，“娘将我放下吧，你今儿肯定是累了。”

“不碍事，”靖婉笑着刮刮他的鼻尖，“娘今儿一天没抱你了，想抱抱你行不行？”

“可是人家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小太子”一本正色的说道。

“对，咱家小男子汉已经五岁了。”靖婉的笑容更明显了些。

“小太子”饶是厚脸皮，这时候也忍不住想要捂脸，太丢人了，抱着靖婉，将下巴搁在靖婉肩上。

晚上，尽管是住的就酒楼，但是，龚嬷嬷跟黑妹还是伺候周到，专门煎熬了去乏的药，还弄来了崭新的浴桶，舒舒服服的泡了泡，然后，龚嬷嬷还给做了全身按摩，确保明日起来身上不会疼痛。

其实靖婉到时想亲自给自家儿子洗，不过，小家伙害羞，就只能作罢了。

“小太子”害羞吗？其实只是一方面，他其实重来就不认为自己能一直瞒得住自己那位父皇，所以说，到那个时候，他怕自己不会因为占了原身的身体而被如何，反而会因为让母后帮他沐浴，而被父皇削死，父皇可不会因为自己是小孩的身体，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小孩儿看待。所以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防范于未然。

靖婉的房间跟小太子自然是分开的，他不敢跟自家母后“同床共枕”，理由同上。

不会，靖婉这会儿还坐在“小太子”的床边上，“小太子”靠近外边缘睡着，脚放在靖婉的腿上，靖婉一下一下的轻轻给捏着，起初“小太子”倒是想将脚给抽回来，只是被靖婉给镇压了。

靖婉一边给他捏脚，一边给他讲睡前故事，声音温柔，眉目柔和，这时候的她，不是那个与父皇共掌乾坤的皇后娘娘，而仅仅是一个母亲，一个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小太子”大半张脸都在幔帐形成的阴影里，或许因为别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就那么毫不掩饰的瞧着靖婉，眼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滑了下来，“母后，母后，母后”，心里边一声声的念叨着，靖婉说了什么，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是，回头去想，他又能想起每一个字，因为是靖婉说的，所以，他用尽了心思。

不过，小孩子的身体，到底还是容易累，“小太子”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靖婉将他轻轻的挪了挪，盖好薄毯，在床边蹲了下来，看到他脸上还没干的泪痕，靖婉用帕子给他轻轻的擦了擦，只是，她眼中的泪珠子也滚了下来，凑近了，在“小太子”脸上亲了亲，“天麟，母后爱你，一直都是，无论在什么地方。”声音很轻很柔，也低得旁人听不见。

而睡梦中的“小太子”却像是挺到了一般，“母后……”轻轻的一声梦呓。

靖婉蹲了一会儿，擦了擦脸，起身，基本上看不出痕迹，但是，龚嬷嬷何等的敏锐，然而，她什么表示都没有，甚至连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次日，“小太子”精神抖擞。

昨日，京城中能玩的地方都玩了，今日，“小太子”想去他一早就计划好的地方，其他地方不论，这里是一定要的。

“万象藏书楼？天麟怎么想要去那里？”靖婉问道。

“因为那是母后你着人建立的天下藏书楼啊，当然要去见一见。”

靖婉在两年前就计划在整个启元建立藏书楼，免费供天下学子借阅，现在已经一步一步的在实行，而在天子脚下，一共建立了四座万象藏书楼，而里面，也的确包罗万象，藏书丰富，分门别类，而且，里面的书还在不断的增加中。

而靖婉，为了那些没有一个好的先生教导的学子，还专门请个书院的先生博士出了讲义，刊印成书，一经出现就大受欢迎。

“小太子”的想法很简单，母后的为天下做出的事情，他都该亲身的体会一下，而如果某一天回去了，在那个没有母后留下痕迹的地方，他要将她留下的东西，都一一的普及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

他想去，靖婉自然不会阻止，自然就带着他去了。

不过，这万象藏书楼，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规矩岂不就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