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算不算完,别人说了不算,靖婉说了才算,嗯,没错,靖婉说了才算。

经此一遭,开明府的人也基本都知道,晋亲王是活阎王的话,晋亲王妃就是活菩萨。

虽然说,后面让诸位夫人们坐了冷板凳,也确实是她们让她为难了,为了给她们求情,她与晋亲王可是差点产生了间隙。于是她们口中,晋亲王妃是再心善不过,走哪儿将靖婉夸赞到哪儿。

靖婉听着外面的传言,揉了揉耳朵,唔,好像有点发烫。她能说,她真没那么好,一切都他们夫妻二人算计的吗?

多听几句,靖婉也就淡定了,因为与开明府的夫人们有了点“交情”,靖婉答应了宴请。

这是带着情谊的宴请,不是纯粹的接风宴,自然不必太计较席宴好不好,寻常的席面就好,至于晋亲王最后会不会挑刺儿,那就得看运气了,运气好的话,他或许什么都不会说,最多就撂筷子不吃,如果运气不好,呵呵,说不定就成了“宴无好宴”,当然,纯粹字面上的意思,这个时候,大概也不会有人想不通算计李鸿渊。

先不要去想席宴最后会如何,能让晋亲王出面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要知道,堂堂亲王,出门办差,吃穿用度一切都是用他自个儿的东西,这是怎么个意思?知道的,那是因为晋亲王自己挑,可那不知道的,只当你一府之城,就穷成这样?

别的不说,乐成帝知道了,都能下圣旨削死你,而往些年那些为优的考评,是不是也要重新评估评估?

所以,他出席就好,至于后果,咱努力努力,最后封锁好点,不让宴席上的事情传出去,就算是丢人,也就咱自己圈儿里知道就好了,死对头也嘲笑过来,已经在他手里栽过跟头了,大家都是难兄难弟,再来一次,还能拉上政敌一起,也无所谓了。

因为有靖婉在,这宴席,就是携家带口的,而太过“献媚”的东西,自然不会出现。舞乐可以有,但是要正常,连同小孩子都可以看的那种,这舞女也只能是纯粹的舞娘,不能妖,不能媚,最后的舞还得要好看。

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采用的是一案一席,也就两人并坐的位置,席间,乐舞同赏。

与李鸿渊靖婉出席的,也就随行的重要人员中仅剩下的两只猫:活堪舆图史大人,御林军大统领于仲擎——二人同席。

前者是靖婉的活导图,靖婉在开明府,他自然也得留下,他是有品级在身的官员,出席也是理所当然。

后者是李鸿渊的“保镖”,要时时刻刻跟着的那种,而整个开明府比他官位更高的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

诸多官员在任上,别说是妻子孩子,有那么些连父母都在,这样的设坐,能在场的自是不会太多,多是夫妻同坐,其后再加上几席,携带上出息的后辈,又不是惹是生非的孽障,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晋亲王妃不都说过晋亲王不会无故找麻烦,因此倒也无妨,如果让晋亲王妃看上了,提携提携,日后说不得就会顺畅不少。

没错,是带来在晋亲王妃面前露脸的,而不是晋亲王,君不见,那穷书生,因为晋亲王妃的关系,直接入了开明书院,开明书院的历史,只比开明府短几百年,在启元,属于南方三所著名书院之一,为朝堂输入了很多的生力军。在里面求学的学子,来自启元全国各个地方,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非常的优秀,当然也存在一些比较特殊的学子,这品性都是过关的。

进入府学,对于官家子弟来说很容易,但是,想要进开明书院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真的有特殊关系,否则,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考核,通过了才行,再有,就算进去了,这师资力量也有优劣之分,开明书院不乏大儒的博士。

而靖婉能将人塞进去,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算是那穷书生自己,也以为自己顶多进入开明府学。

靖婉能做到这一点,不是自然不是因为李鸿渊的面子,李鸿渊是活阎王不假,很多人畏惧他不假,但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是硬骨头,读书人的硬骨头就多,而那种不为名利,一心只教书育人的老家伙们,往往就是硬骨头中的硬骨头,不是强权武力能够征服的,所以说,名声奇差的活阎王是啃不动的。也好在李鸿渊不是真正的二世祖,不会没事找这种麻烦。

靖婉的面子,源自一份名帖,她二叔祖的名帖,骆家的两位大家长提前就知道她要随晋亲王下江南,别的没给靖婉什么,就给了她一份二叔祖的名帖,任何人都不要小觑一位名满天下的大儒的影响力,在师生情谊等同于父子情谊的年代,在遇到某些难以解决的事情,凭借靖婉与那位的关系,事情就可能迎刃而解。

而这一次,都不需要摆出关系,只需要那名帖,人就给轻易的送了进去。

活阎王可是不高兴了老一阵。

瞧瞧,晋亲王妃可是比晋亲王的本事大多了。

菜肴一份接一份的上桌,看上去也是色香味俱全,要说晋亲王吃的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那肯定不是,这话也不过是用来噎人的,吃食的地域性很强,有些东西讲究的是新鲜,比如沿海的海鲜,深入了内陆,能吃的也就是干货了,想吃一个生与鲜,那是做梦,当然,靖婉在前世时,倒没这么大的限制。大概是不想被李鸿渊挑得太狠,多数都用开明府的时鲜。

李鸿渊看似散漫,又似悠闲,但是,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又没人看得出来,果然,生在皇家,便是他这种肆意惯了的人,都擅长隐藏情绪。所以说,这些混官场的,自己极力的想要成为外人看不透的人,却又最讨厌这样的人。

矛盾又理所当然。

说起来,靖婉倒是一开始就对这席面有所期待,开明府那么长的历史,自有它流传下来的特色菜品,别处或许有,但总没有原滋原味的地道,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这样的席宴,比之宫宴都不知道舒心多少。

至少绝对不会出现要热菜才好吃的菜肴,上桌就是冷冰冰的。

一边赏舞赏乐,一边吃着美味佳肴。李鸿渊果真不怎么动筷子,或许那酒还算对他的胃口,倒是偶尔喝一点。不过靖婉将上桌的每一道菜都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的,就用公筷给李鸿渊夹一筷子,特备对胃口的,就多夹一些。

起初的时候,李鸿渊还看她一眼,似有疑问,不过对上靖婉的笑颜,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的吃下去,之后,便是靖婉夹什么他便吃什么,夹多少吃多少,反正就没见他主动往菜盘子里伸过筷子。靖婉倒也耐心十足的投喂。

下面的人都看在眼里,所以说,其实不用琢磨晋亲王的喜好,只要知道晋亲王妃的喜好就足够了。

因为案面有限,每次最多也就四道菜,而实际准备,少说也有几十道,所以也算小型的流水席。一般的也就吃一口,多吃两口的,基本上就算是喜欢了,等席宴结束,大概也就能知道靖婉的大致口味了。

看着气氛还算融洽,便有官员试着带儿孙上千敬酒,都很有眼色的带上晋亲王妃,甚至在说话间,更多的都偏向靖婉,而靖婉基本是来者不拒,当然,也仅仅是用嘴唇沾沾酒杯,无可指摘。

如此这般,渐渐的反而是以靖婉为重,李鸿渊成了捎带,或许是一切都自然而然,没人觉得不对。场面变成这样,靖婉也是无可奈何,靖婉不是没提醒过他,这混蛋非但没想着接过去,还老神在在的看她“笑话”。

还有妇人带着自家闺女上来,或许是上来之前就被警告过,敬酒的时候,目光都不曾往李鸿渊身上瞧哪怕一眼。

也不是多累人的事,而众人也都很有分寸,如此,靖婉倒也不吝啬,对上来的姑娘们都称赞上两句。

等到没人时,李鸿渊突然凑近靖婉,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瞧着婉婉对这些事儿倒是游刃有余,果然,你天生就是做我妻子的料。”

靖婉借着掩饰,暗暗的掐了他一把,就算她天生是吃这碗饭的,选择也不会只是他一个人好吧,这脸皮儿……

李鸿渊吃痛,面上却不显,拉着靖婉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再若无其事的放开。

说起来,因为李鸿渊长得实在太过惹眼,就算衣服上的纹饰低调,也掩不住一身的华贵,从现身开始,就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明里暗里的偷偷看他,原本不言苟笑还好点,这一笑起来,杀伤力实在太大,以至于有那么两三个姑娘掉了筷子,回过神,闹得面红耳赤尴尬不已,连忙掩饰,生怕被上位的两人看见。

作为见过李鸿渊的夫人们,已经料到了自家的女儿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不能怪这些情窦初开的姑娘家,便是她们这些早已为人妇的呢,在最初见到他对晋亲王妃温柔的笑容时,都有些失神,嗔怪的看了失礼的女儿,之前的耳提面命算是白说了,这也着实让人无奈得很。只希望她们不要真的生出什么心思才好。

而就在这这时,乐音有些变化,原本轻缓舒畅、优雅动听的乐音,带上了一点靡靡之色,并不很重,轻轻的,有一片羽毛在轻轻的撩,没注意到就啥感觉没有,可是一旦注意到,大概就会有一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靖婉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厅外,身姿袅娜的舞女,踩着舞步鱼贯而入,以白色为主色调的舞衣,面上蒙着坠着小珠子的面纱,而最后面的女子,却是一身大红,面上的红纱,衣着外面,也是纱衣飘飘,明明是异族那种露腰露胳膊的撩人舞种,她做了适当的改变,加上那一身包得“严严实实”,实际上身段也是凹凸有致,却也实实在在的带上了启元女子该有的矜持柔美。

只是,如果把里面的衣服给脱了……呵呵……

认识此女的人显然不在少数,却无不是在心中暗骂:果然是贱人。

而诸位大人,从自家夫人口中知道了此女的身份,也无不是暗骂巡抚奸诈,晋亲王难被美色收买,可如果是自家的女儿,那就另当别论,寻常的女色,就纯粹是当成一玩物送过去,若是得了喜欢,就还能起点作用,可这女儿,哪怕只是侍妾,只要收了,那就算是联姻,多多少少都得给点面子不是,这不仅仅是奸诈了,根本就是无耻。

总督与巡抚,一个掌一郡军,一个掌一郡政,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当真是如此吗?水火不容还差不多。

总督家有个霸王,巡抚家也有个霸王,只是后面这个霸王曾经在京城混过,算不上是真霸王,那日在开明酥酒楼,那么不巧的是,巡抚家的霸王也在,只是他没拉上一群小弟,纯粹的路人,也被逮个正着,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不过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李鸿渊已经开府,那凶名虽然还不显,却也已经让人意识到他惹不得,因此,撞到李鸿渊手里,他也乖觉,因为,靖婉他们都是后来才知道那群公子哥里面,还藏着一条大鱼,至今同样被关在别院的小黑屋里,同样接受者“再教育”,因为配合,倒是没吃什么苦头。说起来,巡抚当日有要务在身,没能赶去开明酥酒楼。

巡抚夫人这几日同去见了靖婉,却也表现得中规中矩,比起总督夫人似乎要逊色一筹。

而巡抚大人平日里比起总督也低调不少,实际上与总督却是分庭抗衡,所以,这什么老实人,绝对没有。

实际上,巡抚夫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她已经是上五十的人了,没有什么老来子,自然就没有适婚的子女,上面的公婆已经过世,长子又在他处做官,即便是现在那个还被晋亲王关着的孽障,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现在这个,不过是个庶女,亲娘是个外域的舞女,本身就漂亮,而生下的女儿,更是结合了父母的优点,长得更加的标致,巡抚虽然不至于宠妾灭妻,但是对这对母女确实有几分喜欢,对这个庶女的教养也用心,谁会看不出来,就是准备联姻用的,她也就懒得搭理。

明明是庶女,在外却端着嫡女的派头,加上那长相,在整个开明府怕是头一份,因此,其他官家女子基本上就没又喜欢她的。

晋亲王此次便是钦差,也不能否认他无权无势的事实,巡抚夫人实在想不通,精心调教出来联姻的庶女,怎么会这个时候推出来,还是在这样的场合,简直是脸面都不要了。

巡抚夫人看向靖婉时,眼中带着些歉然,她能感觉得出她与晋亲王鹣鲽情深,因为一个小贱人让他们夫妻失和……

不过,在发现靖婉的神情后,不止是她,不是夫人都有些意外,因为靖婉非但没有生气,还颇有兴致,似乎完全没察觉跳舞之人的用意,反观晋亲王,还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那感觉简直就是他们的身份对调了。

女子的眼角自然上挑,睫毛就像是带着假睫一样又卷又翘,而眼瞳带着点蓝,看上去很吸引人,没有刻意的撩人动作,却总觉得被搔到了心上。哪怕她是别人的妻,同为妻子的其他女子也不会喜欢她。

露骨的撩,那是放荡,而若有似无的撩,那是意境情趣。

可惜,该意境的没意境,该情趣的没情趣,不该的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李鸿渊靠近靖婉,肩靠着肩,在下面的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揉捏着靖婉的后腰,甚是敏感的地方,靖婉差点软了腰,万幸是忍住了,不然十成要丢丑。手悄悄的往后去掐他,借着饮酒的动作,“王爷,你做什么?”有点羞恼。

“我倒想知道婉婉在做什么?这女人很好看?能比我还好看?让婉婉看得如此的入神。”

靖婉简直哭笑不得,这也能让他吃醋不爽了,喂,适可而止啊。“这明明是冲着你来的,该醋的也是我好吧。”

“是啊,原该是婉婉醋的,可是婉婉没有啊,让为夫不得不怀疑,婉婉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为夫啊?婉婉啊,为夫很生气啊,后果很严重,知道吗?”李鸿渊继续在她腰上揉捏着。

靖婉真的要哭了,“阿渊,没你这样的,我那是因为相信你。”

“相信归相信,态度归态度,心里再相信,也要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你对为夫的在意,明白吗?”

明白明白,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像你这个蛇精病学习么?

“不仅仅是这样,你看得那么入迷,让为夫很怀疑,你是不是看上了?”

“没你这样借题发挥的,男女通吃的,难道不是晋亲王你吗?别往我身上扣。”

“婉婉要是变成男的,为夫肯定也吃得下去。婉婉,给你机会好好表现,不然,……”

靖婉一哆嗦,觉得这蛇精病的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下面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认真吃东西,呀呀,怎么以前没发现这道菜这么好吃呢?

李鸿渊倒是没打算让靖婉在人前丢丑,适可而止的移开了些,不过,只要不是瞎子,刚才他们夫妻之间的小动作,只看了三分也该想到十分,懒散四下扫了一眼,对他们的知情识趣还算满意。至于还在跳舞的这女人……

就算是真心喜欢他的,他都不会手下留情,更遑论是想利用他的女人。

靖婉松了一口气,这混蛋。不过看到下面的人诸多反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其实都被看在眼里,靖婉又羞又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去再收拾他。李鸿渊挑眉表示,欢迎至极。

靖婉简直想吐血,然后,极力的镇定,自欺欺人的表示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人都看到了。

一舞结束,红衣女子距靖婉二人已经只差数步的距离,随着她结束的动作,面纱不摘自落,那一瞬间,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一般。“臣女苏氏婉婷,见过……”

“打住,你说你叫什么,苏婉婷?日后叫苏婷。”靖婉开口,毫不留情的打断她。

“是,王妃娘娘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臣女莫敢不从。”话虽这么说,可是那嗓音中,分明带着点似泣未泣的委屈,而且这话摆明了就是说晋亲王妃霸道不讲理,又适时的表现出她的隐忍,乖巧。

靖婉觉得胃疼,你说,你明明具有女神女王的潜质,怎么就如此的毁形象呢,简直是幻灭。

“只是,臣女可以问一问为什么吗?”苏婉……苏婷嘴唇轻抿的问道。

“为什么?你不是莫敢不从吗,问什么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为了向某人表忠心,为了不让自己折腰,就没事找事,专门找茬挑刺儿,谁让你开口就刚好有地方可以抓,姑娘,你看上我家夫君,我也确实不高兴,所以,你就只能受着了。

苏婷嘴唇轻颤,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幽幽的看了李鸿渊一眼,结果一直没主动夹菜吃的人,这会儿似乎有了食欲,神色悠然的吃着东西,别说是帮她解围,简直就是将他视若无物。“臣女告退。”

靖婉可有可无点了一下头。

如此局面,苏婷自然只得退下。

却是刚刚离开,避开了众人的视线,苏婷看到目光冷厉,恨不得吃了她的嫡姐,这个嫡姐虽然早就出嫁,孩子都两三个了,最大的都十岁了,可却绝对不是善茬。

心中恐惧,下意识的后退,却一把被扯住,堵了嘴,拖到一边,然后就被劈头盖脸的狠狠的扇了几耳光。

“贱人就是贱人,跟你你贱人娘一样,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也敢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也不看看那是谁,堂堂亲王,什么美人没见过,当真以为自己倾城绝色,是个男人看了你就得腿软折腰?苏——婷!”别人甚至是亲娘都认为这事儿是亲爹的意思,但以她对亲爹“亲妹妹”的了解,很容易就想到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旁边也有些妇人姑娘露出讥诮的目光,而苏婷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脸上又红又肿,哪里还有美人样。

妇人凑近了些,“晋亲王将开明府的恶霸,说收拾就收拾了,连爹跟总督都不敢吭一声,说让拿钱赎人就乖乖拿钱,攀上了他,你不就能彻底的翻身了?欺负过你的人就能被你彻底踩在脚下了,我这个当嫡姐的首当其冲?反正都是要被当成玩物送出去,与其一个可能又老又丑的,还不如跟着晋亲王这样俊美有权的大人物,你要真攀上了,那是你能耐,你要踩我,我也认了,可惜,偏偏你没能攀上。苏——婷,我知道你还没死心,在你看来,晋亲王会不搭理你,是给晋亲王妃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收了你,名声上也不好,等私底下,你再找上门,定能得偿所愿是吧?”

苏婷霍然抬头盯着她嫡姐,那眼神是再掩不住的恨意。

妇人拍拍她红肿的脸,“你除了能这么看着我,还能干什么?你刚才要是趴在了晋亲王脚边,还真能做点什么。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也就装给别人看看。你要继续凑上去,没问题,我也祝愿你成功,但是,如果你连累了家里,将晋亲王妃得罪狠了,我活剥了你,再掐死你那弟弟,将你那好姨娘剥了衣服挂城墙上。”

苏婷浑身直哆嗦,可是她的确什么也不能做。她最痛的一点,那个爹,其实已经给他相好的人家,是她姨娘无意中知道的,现在,所有人都还被瞒得死死的,只因为对方是江南四郡二十八府的头号盐商,据姨娘所说,那人是一个大肚胖子就罢了,面上笑得像个弥勒佛,实际上心狠手辣,尤其在房事上,有特殊的怪癖,死在他床上的女子不计其数,她那个看似对她千好万好的爹,为了钱,就要将她送给这么一个人,而且,因为他是二品大员,岂能光明正大的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到时候必然会让她诈死,如此,她连一个正当的身份都没了,就是一个拿来换钱的玩物,一锤子的买卖,死了,连一抔土都没有,若非如此,她又怎么回铤而走险。

都说晋亲王妃是仁慈的,是良善的,实际上呢,还不是原形毕露,恶毒,善妒,惯会装模作样,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晋亲王那样俊美如天神的男人身边?如果是自己,如果是自己……

猜到她不会放弃又如何,她的确不会放弃,她是开明府最美的女子,她的才情不输任何大家闺秀,开明府多少公子为她倾倒,而且,而且她伺候男人的功夫……任何男人让她伺候一回,都会再离不开她,晋亲王阅美无数又如何,他同样不可能拒绝她,不可能拒绝她。苏婷拳头紧握,掐得手心出了血。

不知道她是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还是真的有这个自信。

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不要就这样被送出去,绝对不要……

说起来,众位夫人也意外靖婉的态度,之前一次见到她这般的时候,还是赶走布政使的如夫人时,该说这位王妃娘娘其实是爱憎分明的性子,不喜欢的就绝不委屈自己?这样的性子,其实是让人羡慕的,不过,没有多少人有勇气成为她这样的人,而且,她现在能这般,大概也是仗着晋亲王的喜爱与纵容,如果有一天这份恩爱全无,她又该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靖婉表示,她现在心里苦,却是无处述。她已经干脆直接的将人打发了,这位还不满意,嫌弃自己手腕太软,一看就知道,这问题根本就没能解决。

靖婉只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冤枉。

靖婉被活阎王“各种骚扰”,只得“怒气冲冲”的提前结束了席宴。并表示,之后几日,她想在开明府城附近转转,暂时就不接待诸位夫人了,并且希望能够安安静静的游玩。

虽然她面上不显,但是,众人还是觉得,那苏…婷果然是惹怒她了,却不想,连带她们也不见了。

席宴设在总督府,这正主儿都散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再继续待着,只是在外面见到巡抚大人的时候,可是皮笑肉不笑的“夸赞”他好手段呢。巡抚大人倒是养气功力十足,和颜悦色的笑着应酬他们。

上了自家的马车,苏巡抚直接让人将苏婷叫来,看到她的脸,也基本心里有数,不过他只当没看到,脸上虽然没有笑,但也没有发怒,可是就因为这样,才更叫人害怕,苏婷瑟缩着,大气不敢出。

苏巡抚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才缓缓的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了?”

苏婷想当做没听懂,可是她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想要掩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在别人面前,她还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在她爹面前,却是半点都做不到。

“看来果然是知道了,你姨娘告诉你的?”

“爹,爹,不关姨娘的事,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苏婷急忙的辩解。

“你娘是个聪明的,不过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左不过是垂死挣扎。你此番铤而走险倒也不算错,我也给你最后机会,让你挣扎到底,就看看你能不能活过来了。我不管你是卖乖还是卖惨,你记住了,如果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便是入了晋亲王府,我也有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婷知道她这个爹不是善茬,可是这么直白的说话,也还是第一次,止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爹,只求你别为难姨娘。”

“我为难她做什么,她一个二门都跨不出的贱妾。”

苏婷那泪珠子掉得更凶了,原本以为,他对她们母女还是有点情谊的,结果呢……那么,弟弟呢?

“你且下去吧。”

苏婷行了礼,一言不发的下了马车。

巡抚夫人想要说点什么,不过到底是没出口。

倒是苏巡抚淡声开口,“我准备把她送给铁盐头。”

巡抚夫人猛地握紧拳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神情一如平常的男人,他却是闭上眼睛养神,夫妻几十年,这一刻,她竟觉得,好像从来就没认识过这个男人,他曾经对那对母女的好,让她都愤恨嫉妒,却原来,那个女儿在他眼里是贱妾,那个女儿是物件,他远比她想象的狠辣无情。

“你第一次见了晋亲王妃,晋亲王妃应该就承诺了减免银钱吧。”苏巡抚说道,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巡抚夫人瞳孔一缩,嘴唇嗫嚅,不自觉的拳头握得更紧,她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不曾想……

“不知道你们最后为什么还演这么一场戏,不过主意肯定不会是你们出的,即便是晋亲王妃的主意,跟晋亲王也脱不了干系,直觉上,晋亲王不是个简单的人,你有机会,再跟晋亲王妃走动走动也好。有些东西,你大可不必处心积虑的算计,不过,你想要,给你就是了,只是,有些事情,你最好跟我说清楚,以便我更好的分析形式,也能让我做更多的准备,要知道,小小的漏洞或者失误都可能满盘皆输。”

“老爷……”

“与我说说吧,说说每次见晋亲王妃的情形。”

“是。”巡抚夫人微微的低着头,娓娓道来。

而靖婉跟李鸿渊回了别院,李鸿渊借机饱餐了一顿,只是“稍微”过了点,真的惹恼了靖婉,被赶出了房门,滚去睡书房,这次靖婉是真的火了,半点没有挽回的余地,李鸿渊稍微有点讪讪,“灰溜溜”的滚去了书房。

不过,下属见到的他,还是那么英明神武。

李鸿渊的眼神有些冷厉,“同州郡巡抚?呵……暗一,命人彻查这只老狗,祖宗八代都给我才查清楚了,枝枝丫丫,远亲近邻,一个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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