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自然清晰的感受到了靖婉情绪上的变化,说实话,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前世的女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跟那种纯粹伺候他的丫鬟其实没太大的分别,自然是别指望他去了解那些女人的性情脾气喜好,那个时候的认知里,那些女人是他的附庸,自然一切都该随了他。后来认识了婉婉,在那特殊情况下相处了一段时间,倒是对她有三分了解,但那是经历过挫折磨难之后的婉婉,本质上或许不变,性情上肯定是有改变的,跟现在还有着小女儿家心事的婉婉肯定是不一样的,虽然数年前就开始了解她日常的事情,那种了解也只是基于表面,触碰不到她的内心。

想要心意相通,想要彻底的了解她这个人,还有得磨呢。

李鸿渊心里一声叹息,自己这是在自找罪受呢,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就想要这么个宝贝疙瘩,不仅仅是身,更关键的是心,不想将她改变得跟其他女人一样,就只能去了解她,那么,再大的罪也要受着!

李鸿渊靠了回去,一脚踩在榻上,将靖婉抱起来坐另一条腿上,让她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身上,头压在颈侧的肩上,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额头,带着纯粹安抚的抚摸她的后背,然后,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她,再没有了别的动作。

靖婉被他弄得有点懵,刚刚还色气满满呢,被他各种撩,怎么转眼间就成了“暖男”一枚了,这画风完全不对啊?!靖婉想看看他此时此刻是个啥表情。

“怎么,婉婉这是还想跟本王赔罪?”李鸿渊倒也没阻止她,就是在她起身之前低笑出声。

靖婉一顿,非常识时务的乖乖的趴回去。

这一下李鸿渊的声音持续得更久了些,胸膛的震动,伴随着心跳声,靖婉下意识的就握拳垂了他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犯了错。

这略带撒娇的一拳头,在李鸿渊看来就像是搔痒痒一样,还专门搔在他心上。虽然又有些蠢蠢欲动,但到底是克制住了,伸手包裹住她的手,“脾气还挺坏。”

靖婉没说话,也没有把手抽回来,在最初有些懵之后,在她发了小脾气之后,她现在心里其实很震惊,因为李鸿渊的态度,他在顾及她的情绪,甚至带着包容与宠溺,怎么想都不对。然后,靖婉不期然的想到了李鸿渊身上的又一个特质——七日盛宠,这一点,她知道的不算多,只是从孙宜嘉对晋亲王极度不满的念叨中了解一些,他看上的美人,他会给予极致的宠爱,具体的如何,孙宜嘉倒是不知道,那么,靖婉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今日他对自己做的一切,不管是之前的撩拨,还是现在的呵护,都是属于他“盛宠”的一部分?

如果每当这种时候,他都能收敛所有的坏脾气,真的把一个女子捧在手心里,完美的皮囊,加上溺毙人的温柔,想要为他沉沦,似乎并不是很难的事情。难怪,还听说每每过了那几日,不少女人都为他痴,为他狂。

不过,一旦过了那几日,温柔的情人,就能化身冷酷的阎罗,别指望再得到他一丝一毫的怜惜。

靖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步入了这样的局面,不知道是不是七日之后,也会被他无情的“舍弃”,当然,她身份不一样,不可能在他身边呆七天,不过,似乎所谓的七日盛宠,七天的时间只是最长的时间界线,没有一个人超过七天,达到七天的人数都屈指可数,似乎也有一天时间就让他彻底失去兴趣的。

靖婉自以为找到了症结所在,反倒是放松下来,甚至还挺乐观的想,既然能被晋亲王“盛宠”,说明她的容貌应该比她自以为的还要漂亮那么一点点,或者只是她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加分,说不定,今日之后,他就不会再搭理自己。

反正从一开始,也只是要一个名分而已,因为有了尘大师的批命,只要不出不可控的意外,退婚就不要想了。想想晋亲王曾经的那些未婚妻,这不可控的意外靖婉是绝对不会允许的,看在自己是她嫡妻的份上,应该最多把自己扔在王府的后院,不会是他豢养美人的别院,毕竟那也会折损他的脸面不是。

更多细节的地方,靖婉这会儿拒绝去思考。既然晋亲王那么有兴致要玩儿,那么自己就享受一下好了,倒要看看他所谓的盛宠,到底能宠到什么程度。

李鸿渊明显的感觉到靖婉的身体软了下来,不像之前,一直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紧绷。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安抚是造就这一点的主要原因,至于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靖婉能如此的靠着他,他肖想了太久场面,是难得的享受。

如果李鸿渊知道靖婉的想法,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李鸿渊其实是个死不悔改的主儿,一条路走到黑,就算是撞了南墙,大概也会直接凿开一个洞继续走,或许日后靖婉牵着他转个弯的时候,大概会乖乖的跟着走。

所以,李鸿渊觉得他跟靖婉之后还有得磨,还真是大实话,现在两人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马车里陷入了安静,而外面的人面瘫着的脸色终于才缓和了一点。

不过,一想到某人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了光明正大占便宜的机会,只怕这种事不会少,所以,也只能心塞塞了,当然,真正心塞的或许只有龚嬷嬷一个人,其他人最多就是有点听了现场的尴尬,而事实上,自从活阎王从他老子那里得知这一桩婚事开始,近来的心情都不错,他心情好了,就意味着身边的人水深火热的日子减少了,照他们的想法,骆三姑娘能立马就嫁入王府才好。

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靖婉随着李鸿渊起身,也坐了起来,不坐的地方没变就是了。伸手将靖婉头上有些微乱的头饰重新插好,不过,因为手生,一个不注意,反而勾到了靖婉的头发,靖婉还没如何呢,他倒是先心疼了,干脆将她头上只是装饰而不是固定头发的发饰全部摘了,“晚些时候再重新梳妆一下。——饿了没?我们去吃点东西。”

其实现在离用膳的时间还尚早,不过,比起两人一直待在这“密闭”的空间,还是出去更好一点。于是,点了点头。

按照李鸿渊的想法,是想要直接抱着靖婉下车的,不过被靖婉坚决的拒绝了。

李鸿渊倒也没跟她争执,先靖婉一步下车,然后在靖婉出来的时候,很自然的就伸手,要扶她下来。靖婉顿了一下,才伸出手放在他掌心里。

传闻中喜怒无常,冷酷暴戾的晋亲王,在“宠”的时候,能屈尊降贵到这个地步,靖婉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些土生土长身份甚至远不如她的女子,只怕是受宠若惊,离沦陷,只怕又近了一步。

不怪靖婉的想法拐到这上面就转不了弯儿了,只因为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人,按常理,他这样的人,在下了马车之后,能站在原地等你就不错了。

别说是靖婉,就算是李鸿渊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都异常的震惊。因为白龙寺的那场暗杀,李鸿渊的侍卫里面属于其他的那些钉子,都被拔掉了,看着或许还有其他派系的人,实际上都忠于李鸿渊,他们就算不如李鸿渊身边最亲近的那一批人,但对他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知道他们主子心尖上有一个人,在这场婚事确定之后,也知道,那个人就是现任准王妃,可是,当亲眼见到这个场面,才更加的明确了准王妃在主子心中的地位,等王妃过门之后,要用如何的态度相对,再一次的在心中定位。乖觉的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敢盯着准王妃看,是想被挖掉眼珠子么?

靖婉站定之后,才观看四下,不曾想,这会儿已经进了一个雅致的院子,曲水流觞,小桥亭台,繁花似锦,假山错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符合靖婉的喜好。

当迎上龚嬷嬷落在自己头上那严肃的目光时,靖婉又顿觉尴尬,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微微的低下头,有些小小的无措,就像是被大家长抓到自己做了坏事。

李鸿渊扫了龚嬷嬷一眼,拉着靖婉径直的踏上近在眼前的小桥。

龚嬷嬷对于活阎王那恨不得让她彻底消息的眼神没啥感觉,只是在心里为靖婉哀叹,这一确定的名分,这活阎王就明目张胆的开始鲸吞蚕食,姑娘只怕……

穿过园子,直接步入对面的阁楼。

这阁楼与其他地方不同,首先,相当的宽敞,只有几根支撑的主柱子,以及边缘的护栏,其它地方都是空的,在上方悬挂着帷幔,在二人携手进入之后,几个丫鬟就悄无声息的放下了帷幔。

而里面的摆设,无不彰显奢华,雅致,格调……

不过,靖婉的目光却不期然的落到了那张挂着锥形沙曼的大床上。她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即便上深不见底的黝黑,靖婉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簇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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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在考虑,要不要写章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