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看到靖婉分明对他极其无语,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应话,这小模样还真是,怎么办,好像要抱进怀里,亲一亲,揉一揉,蠢蠢欲动的手指动了动,不过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真的伸手。这香喷喷的大肥肉摆在眼前,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吃进嘴里呢?现在的局面有点复杂,与他的计划相比,有那么点偏差,不过,还没到失控的地步,他却也不能肯定什么时候能将人拿下。这默默无闻的不太好,这太招人似乎也……好吧,他还是更喜欢看着光芒四射的婉婉。至于那群狼,呵呵,有一匹宰一匹,有两匹就宰一双。

“婉婉——”

这急切又担忧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就像他会将她孙女给啃了似的,他倒是真想啃了。

靖婉侧头,看到从轿子中下来的祖母,旁边另一顶轿子里下来的居然还是祖父。不是说有紧急政务吗,这是用不上祖父,但好歹也是一品尚书,旁听总该可以吧。

骆老夫人快步的走上前,拉住靖婉,下意识的往身后带了带,然后她看到李鸿渊黑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度。不过,做都已经做了。“臣妇见过王爷。”

“免了吧。”李鸿渊身上又有点戾气四溢的感觉,眼眸黑沉沉的,“即便本王真的是豺狼虎豹,最起码的分寸还是有的,骆老夫人也不必如此防着本王吧。”

“王爷是个什么名声,您自个儿也知道,臣妇防的不是您,是那些流言蜚语。”

李鸿渊脸色黑得不行,可这人,一是老人家,二是婉婉极为在意的祖母,他还真不能将她怎么样,倒是有些迁怒的看了一眼慢悠悠走过来的骆沛山,拂袖而去。

靖婉站在她祖母后面,倒是觉得挺可乐的,祖母寸步不让的护着她且不说,主要还是晋亲王脾气没传言中那么糟糕,至少他还是敬重老人家的。

见到李鸿渊上了晋亲王府的马车,骆老夫人微微的松口气,面对晋亲王时,面上虽然硬气,心里其实挺紧张忐忑的,倒是害怕他对自己做什么,主要还是担心真的激起了他的怒气,当真对婉婉做点什么,那才真是要命的事。

“夫人倒是无需如此。”骆沛山走进,他们这些人其实看得最清楚,晋亲王在外的坏名声如果有十二分的话,实际上最多只有七八分。

骆老夫人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妾身是担心这个吗?是担心被人看到。”

好吧好吧,一旦牵扯到三丫头身上,他在老妻身边都要靠边站。骆沛山也确实觉得有点理亏,默默胡须,看向靖婉,“晋亲王找你作甚?”

“养肤秘方的事儿。”

骆沛山点点头,那时候他也在场,自然无需多问。“让你将方子给他?”

“没有呢,大概是嫌麻烦,晋亲王让孙女直接开铺子,他买成品。”

“嗯,这样也好,晋亲王花钱买的话,相信其他人也不会伸手要,三丫头你不用吃亏。不过有一点也不太好,万一这中间出了点什么岔子,三丫头你担的责任都太大了,后宫本来就是是非之地,就没有一日消停的。”

“开铺子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以前就没做过这方面的事情,最麻烦的就是调制胭脂水粉的老师傅难找,而且婉婉用的都是花花草草,还需要大面积的栽种,这一时半会只怕是弄不起来的。”骆老夫人接口道。

“祖父祖母不用担心,其实我都想好了,麻烦责任我们全部转嫁出去就好了。”

骆沛山眼睛一亮,而骆老夫人也差不多明白了靖婉的意思。“婉婉,你是说……”

“等我回去调制一些成品出来,再将方子写下来,然后,到胭脂阁去走一趟。”

胭脂阁是什么地方,就连骆沛山这个大老爷们都知道。单听名字就该知晓,是专门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整个启元王朝的大小城池中,都有他们的店铺,甚至周边的其他国家,都有胭脂阁的身影,后宫中的妃嫔,除了自己的一些秘方,其他用的胭脂水粉,基本上都是源自胭脂阁,可谓真正的名满天下。

靖婉与胭脂阁合作,可以说,就算是出了事儿,她也完全没责任,工人师傅啊,花田啊,一切的一切都不用操心,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拿出方子,然后坐收红利。

“我们家三丫头就是聪慧,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靖婉笑了笑,“祖父过奖了,事实上早就有这打算的,只是一直都没抽出时间,现下这个时机,倒也正好。”

“你这丫头倒是真心不客气,就不怕他们不同意?”

靖婉勾着唇,别有深意看了骆老夫人一眼,“祖父认为他们会不同意?”

骆老夫人直接伸手拍她,“你这丫头,越发不像话了,连祖父祖母都敢打趣儿?”

靖婉立马灵活的闪开,蹿到骆沛山的身后,伸出脑袋,笑盈盈的开口,“祖父,难不成我说的不对?”

骆沛山看着骆老夫人的脸,看着比同龄人的皱纹少不说,也没那些斑斑点点的,摸着胡须笑眯眯的开口,“三丫头说得极对。”

靖婉笑得更欢,而骆老夫人却忍不住老脸有些红,啐了骆沛山一口,“老不修。”

骆沛山也忍不住哈哈笑,老妻身子骨还算不错,儿孙虽然有那么些不尽人意,但整体也还算过得去,更有三丫头这么个讨喜的乖孙,他近段时间都觉得心情顺畅,精神抖擞,嗯,能有今日这般日子,夫复何求啊。

“丫头,走,今儿跟祖父同乘。”

“祖父不用去礼部衙门,可以直接回家了?”

“嗯,可以直接回去了。”

既如此,靖婉就不再多言,至于为何不参与紧急政务,那不是她能过问的。于是,直接就挽住了骆沛山的胳膊,像平日里搀扶骆老夫人一样,“祖母,那我跟祖父走?”

骆老夫人瞧着骆沛山那十分受用的模样,失笑,点点头。

骆老夫人上了骆家的另一马车,不过,龚嬷嬷却没有跟上去,而是选择跟着骆沛山的马车,白龙寺的那次意外,让龚嬷嬷再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就算这是在城里,可是,这意外事故来的时候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骆沛山那小厮可不敢看着一个中年的嬷嬷跟着马车走,而他自己端坐在车夫旁边,于是很乖觉的让出了位置,自己下来走路。

龚嬷嬷瞧了一眼他不怎么强壮的小身板,从这儿走回去,确定不会累得气喘吁吁?不过她也没有拒绝。那小厮被看得莫名其妙,不过总觉得那嬷嬷的眼神不对。

“你这个嬷嬷倒是尽职尽责忠心不二的。”骆沛山在马车里点头道。

“那不还是在京城给找的人么?”

“嗯,你大伯母给找的,她倒也算是用了心。”骆沛山淡淡道。儿媳妇么,这接触的自然更是少之又少,见到的时候能不把几个儿媳给弄混了,就算不错了。

“大伯母自然是好的。”

骆沛山不置可否,又不是自己的亲闺女,能用五分的心思就不错了,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很不错的,那是歪打正着,也是三丫头的运气,她身边合该有这么一个人。

“边关起了战事,不过应该并不严重,祖父在这方面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就主动向皇上提出了早退。皇上倒是将敏哥儿给留下了。”骆沛山突然开口说道。

骆沛山跟她说起这个,靖婉倒也并不惊讶,“那是敏表哥造化。”

“丫头可会不甘?”

“不甘?不,不会,没什么可不甘心,也没什么值得不甘心的,即便日后敏表哥辉煌腾达,而我哪怕是贫穷困苦。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该你的你非要不可,那是自找苦吃。”

“要说你这丫头那点不好呢,就是太理智了,想得太透彻了,有些东西,你不试着求一求,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你命里该有的?”

“祖父说的这话也对,但,孙女儿生性是个懒散的,从手里溜走的东西,就不想再去求了。祖父你该这么想,这一次没了,说不定就有更好的主动的到你手里来。”

“这话在理。你这丫头日后若当真是贫穷困苦,那就真是老天不公了。”

“祖父,别这么说,老天管不了那么多人,而且说不定人这命理压根就不归人家管,个个命理不好都责怪老天,老天又该何其的无辜?”

骆沛山哈哈直笑,“你这丫头道理一堆一堆的,祖父说不过你。”

“人家说的是事实啊。”

“行行行,祖父不与你争。对了,丫头啊,祖父还在齐安府的那些年,你不是经常在你祖母身边的么,祖父怎么就没见过你几次?”

靖婉用“你居然不知道原因”的眼神盯着他,搞得骆沛山以为自己是不是变蠢了?微微有些恼怒的屈起手指敲了敲靖婉的头。

靖婉捂着头,扁着嘴,委委屈屈的瞧着骆沛山。

骆沛山还以为将她给敲疼了,有些后悔,“丫头啊,乖孙,真疼了?祖父瞧瞧?”

靖婉笑嘻嘻的躲开,“没有没有,跟您闹着玩呢。不过祖父下次可不能打了。”

“好,不打不打。——祖父不如我们家婉婉聪敏啊,婉婉告诉祖父原因吧。”

“孙女儿只是想着,祖母应该更想要祖父陪着,您在的时候,其他的闲杂人等自然该统统消失啊。您说对不对?”靖婉眨眨眼。

“那时你才多大点娃娃,还能想到这些?”骆沛山一脸不可思议。

“孙女儿是想不到啊,可是我们二房不是有现成的么,我娘就恨不得整天跟我爹黏在一起,我爹要是哪天不出门,她一准儿将我给早早的打发了。”靖婉将原因推到自己老娘头上,那是半点不脸红,再说是,她也没说慌啊,她老娘还真干过这种事儿,还不是一回两回。“所以嘛,孙女就想着,祖母肯定也是一样啦。”

骆沛山的老脸是“有红又黑”,红的是,那么小的乖孙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却半点没意识到,黑的是——“那两个混账东西,你还那么小就不管你,整天就知道腻腻歪歪,还好丫头你自个董事,不然还不早就被他们给教坏了。”

靖婉想着,不懂事儿不行啊,她那时又不是真的小娃娃,不想被她老爹老娘闪瞎狗眼啊,更做不出撒泼打滚赖着不走当电灯泡啊,即便是闺女,那也讨人嫌啊。

靖婉赶紧给生气的祖父顺毛,转移了骆沛山的注意力,不过瞧着自家祖父怕是给她老子记了一笔,那就跟她没关系了不是,靖婉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她那时候也受了不小的心理伤害不是,那两个整天的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她小小年纪孤单寂寞没人陪啊,骆靖悠倒是也出生了,可是她就算能勉强克服对庶妹这种生物的不喜,她也不想时时的跟真小孩玩啊,偶尔在一起算是逗弄逗弄,常常一起玩儿回崩溃的。所以,现在老子要被祖父收拾了,也不能怪她不厚道不是。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撇开那点不爽快,骆沛山觉得格外的舒畅,果然是贴心无比的小棉袄啊。

骆老夫人在后面马车上都能听到骆沛山的笑声,也不自觉的笑了笑,可是,想到皇后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眼中蒙上阴霾,如果不是乐成帝派人来,她只怕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应对皇后。那些人为什么就不能安生点,为什么但凡于他们有利的人就一定要抓在手里当成棋子?就不能有点人情味儿?

思及此,骆老夫人自嘲的笑了笑,指望那些人有人情味儿?当真是老糊涂了!

回到骆家,靖婉回自己的小院儿,而骆沛山没去前书房,而是随骆老夫人回了后院,显然是有话要与骆老夫人说,而显然,骆老夫人也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么要谈的是什么事儿,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赶紧再找一个类似陈正敏那样的定下?显然,是不现实的,说不定就惹怒了那些娘娘王爷,毕竟,陈正敏的情况跟现在匆匆定下的是有区别的,前者是在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不会让人生怒,只会惋惜,而后者显然是为了堵他们,故意那么做的,如此明显的嫌弃他们,那时找死呢还是找死呢?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不管是为了靖婉,为了骆家,还是为了不牵连无辜,靖婉这亲事都不能再轻易的定,更不能随意定。

可是,让靖婉的婚事,成为那些人的又一场角逐,哪方赢了就是哪方说了算,骆老夫人又万分的愤怒,而骆沛山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们有心无力,那小细胳膊掰不过人家大粗腿。

也万幸是靖婉,该干嘛还干嘛,换一个,指不定会哭多少回。

靖婉心情不错的准备着带去胭脂阁的东西,之前做好的还有一些,半成品也不少,现下倒不用费太多的时间。明日就能去胭脂阁。

等到靖婉忙完,她奶娘带了两个丫鬟去见她,说是前不久才买的,给靖婉这里添两个,现在这两个只是带来给靖婉瞧瞧,若是不满意就送到别处去,再换其他人。

两个丫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长得很像,但是一个比较白,另一个却比较黑,比之大部分人的皮肤都黑一些,而且显然不是晒出来的,而是天生的,因为不管是脖子上,还是手上,颜色都很均匀,至于脸上,不提也罢。

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是异卵双胞胎吧。

其实靖婉奶娘被叫去挑人的时候,只挑中了比较白的那个,黑的那个本来不想要的,是姐妹两求了奶娘,奶娘才带回来让自家姑娘瞧瞧再说。

比较黑的那个丫鬟见靖婉打量她,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她知道自己黑,不怎么讨喜,可是如果姑娘不能留下她,她不会有好果子吃,毕竟,她们被刻意送进骆家,就是来伺候骆三姑娘的。“姑娘,你别赶奴婢走,奴婢虽然丑了点,可是奴婢很能干的,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靖婉失笑,“我没说要赶你走啊。而且,只是黑了点,那也是小美人一个。”就是装束太惨不忍睹了一点。启元王朝也是以白为美,这个黑姑娘也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看起来白一点,用的粉很厚,再擦上胭脂,靖婉看得想捂眼睛,而且那衣着,她的皮肤很不搭,自然就让她显得又黑又丑,其实她的五官跟她的姐妹一样,那个只是白一些,看起来就漂亮,她怎么可能真的丑呢。

那女孩或许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是美人,她不确定竟靖婉是讽刺她,还是的觉得她漂亮,显得很无措,“姑娘莫笑话奴婢。”

“我笑话你作甚。去把脸上的装洗了吧,一会儿姑娘我教你怎么画一个适合你自己的妆,保证变得跟你姐妹一样漂亮。”

“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其他丫鬟在一旁捂嘴笑,最活泼的青菊直接拉了她的手,“姑娘可从来不说大话,走,我带你去洗脸。”

等两人离开之后,那比较白的姑娘直接跪下来给靖婉磕头,“多谢姑娘。”

“快起来。”随后,靖婉问了问这两人的来历,因为靖婉看出了这姐妹两手与寻常的姑娘的手有些不太一样,老茧比较厚,指关节也要粗一些。

原来这姐妹两是出生猎户人家,自幼就随父习武打猎,尤其黑妹,身手很是了得,一手箭术,可谓百发百中,不过后来家里遭了难,姐妹两被迫逃难,因为两人有武艺在身是,才能以女儿身与流民一起辗转到京城,可是他们没有户籍,又是姑娘家,找不到落脚地,又不能去做帮工,不得以才卖身为奴,不过倒是没有遇到黑心的人贩子,只是她们两个除了一身武艺,有一把力气,其他的都不在行,加上黑妹不讨喜,而白妹不想跟妹妹分开,这样三年时间才到了骆家。

这三年来,别的东西得如何且不说,这规矩确是半点没问题的。

而且白妹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很沉稳,跟青竹的性子比较像。

事实上,在见到白妹的时候,靖婉就知道奶娘选她的原因了,青竹已经十七了,基本上不太可能跟着靖婉出嫁,那么选一个跟她性子类似的给靖婉,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那日后就留在我这里吧,先拿二等丫鬟的月钱,奶娘给她们安排一下,直接从我这里拿钱,先裁几身衣裳,白妹,白妹以后叫白芍吧,黑妹还是这名儿吧。白妹的衣服我不用管,主要是黑妹的,衣料子选择深紫,灰绿,棕红,棕黄等颜色,浅淡柔和的颜色都不要,而衣服上的绣图简单一些,搭配比较暖的颜色,就这些吧。”

靖婉身边的人都不会质疑靖婉的话,而白芍虽然是心里嘀咕妹妹穿那些颜色的衣服会不会老气,不过这是主子的绝对,她们只需要听从。

黑妹洗掉了脸上的东西,看起来顺眼多了。

靖婉就要给她上妆,这本是不妥,可是其他人又不知道如何给长得黑的人上妆,正好,靖婉有点手痒,不过,靖婉自己平日里用的东西是绝对不能用的,不然龚嬷嬷真的会训人。可是,靖婉从来就不是吝啬的主子,她的丫鬟们用的东西那也绝对不差。

黑妹的肤质并不差,再说,十五岁的小姑娘,再差也有三成。

靖婉细细的给她一番倒腾,胭脂什么的,全都摒弃,最后再给让青梅给她重新梳了头发,焕然一新的黑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脸还是那张脸,还是一样的黑,可是看上去就是光彩照人,灵动以及另外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要说,还是龚嬷嬷的眼光最毒,她一眼就看出,现在的黑妹身上,有一种很吸引男人的东西,只是具体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问了出来,靖婉会该告诉她,那是活力,靓丽,以及释放本真的野性,没错,黑妹本身就是猎物出身,武艺在身,与一般的女孩本就不同,一旦释放出来,就会引起男人的征服欲。要靖婉说,黑妹现在还年少,给她上妆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的收敛了,再过几年,等她完全的长开,才会真正的魅力四射。

要说,感触最深的还是白芍,还在家的时候,倒是没怎么在意,来了京城之后,被人一番又一番的挑剔,黑妹也开始在意自己的脸,自己的肤色,羡慕姐姐肤白貌美,甚至渐渐的变得有些自卑,沉默寡言,哪里还有曾经在山林中的肆意张扬,在后来训练的时候,也跟不要命一般,看得白芍心疼的不行,其实原来,自己的妹妹一点都不难看,只是之前没有找对方式。

黑妹见众人都盯着她看,有些紧张,“怎,怎么啦?”

靖婉笑了笑,“去把琉璃镜拿来。”

黑妹第一次使用能把人照得如此清晰的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我吗?”再三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黑妹欣喜不已,就要跪下跟靖婉磕头。

靖婉拉住她笑了笑,“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还原了一个小美人而已。”

黑妹原本就不是个自卑怯懦的姑娘,原本在意的问题瞬间消失了,整个人都焕发着活力,甚至有恢复曾经奔驰在山林的本性的趋势,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这精气神一回来,自然就更加的耀眼,奶娘若不是一直都瞧着,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她带回来的那姑娘。不过还是啧啧称奇,“这要是走出去,之前的那些人肯定都认不出来。不过,要说还是咱姑娘厉害,其他人可就没这本事。”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好了,都去做事吧。”

当夜,龚嬷嬷就跟靖婉说,日后出门,白芍跟黑妹至少要带一个在身边,不然也要让她寸步不离。

靖婉也知道,因为白龙寺的事情,龚嬷嬷一直都很自责,怪她没保护好自己,甚至有点惊弓之鸟,现在多了两个会武艺的姑娘只怕是正合她意,只是,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龚嬷嬷就放心将自己交给她们保护,对这两个姑娘就这么信任?靖婉嘴上应着。

次日给骆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靖婉就将黑妹这个与众不同的美人带出去显摆了显摆。

要说这批人采买回来的时候,骆老夫人见过一面,因为黑妹很有特色,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看着不是个刁猾的,而且既然已经进了府,就留着吧,倒是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不仅到了三丫头院儿里,还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是个好孩子,日后尽心伺候你们姑娘就是了。”

“老夫人放心,奴婢定会好生伺候姑娘的。”

骆老夫人再次的点头,这规矩倒是被调教得很好。

要出门的事儿,也一并请示了骆老夫人,自然没有不应允的。

靖婉知道骆靖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不过却始终没有开口,看得出来,短时间里她应该暂时不会再生幺蛾子。

出门的时候,靖婉本来还是准备在四个大丫鬟里面选两个,不过,青竹却主动提出,让白芍代替自己,看来,她也明白白芍存在的意义。

靖婉也没有反对。

胭脂阁位于东城区最繁华的地段,虽然是在京城没有特别明显的富人区与平民区的区分,但是,那些贵重的东西还是主要集中在东城区,而出入这里的,也多是光鲜亮丽,锦衣华服的人们。

窗帘子被掀开一小部分,靖婉瞧着外面的热闹。因为来来往往的,如同靖婉这般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倒也不用太顾忌。

“姑娘,胭脂阁到了。”

靖婉下了马车,怎么说,进入胭脂阁的人比她预料中少很多,不是说名满天下吗?

或许是瞧出了靖婉的疑惑,龚嬷嬷开口为她解惑,“姑娘有所不知,这胭脂阁在京城里有好几家呢,这一处的东西是最贵最好的,而且胭脂阁存在了那么多年,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基本上众人都是知道的,而每个人基本上都有自己惯用的,东西用完了,直接叫下人来买就是了,倒是没什么逗留的趣味,时间久了,就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细看之下,果然,那些穿着不俗,打扮精致的姑娘,很多其实都丫鬟,这才出现多是独自一人进出。

靖婉她们几人进去,店内玲琅满目,买东西的人其实不算少,正如龚嬷嬷所说,要什么东西,直接说一声,店内的女侍给她们取了东西,她们付了钱就离开,基本上无人逗留。

能在这里当女侍的,自然也是很有眼色的,见到靖婉一行人,基本就断定,这是新来的客人,于是,一个女侍就笑盈盈的迎上来,“姑娘需要点什么?”

“我找你们掌柜的。”靖婉直言自己的目的。

女侍微微一愣,“那姑娘你稍等。”让另外一个女侍上楼,她则将靖婉她们引到里面一些的地方,靖婉倒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处清雅的小隔间,通过这小小的隔间,靖婉就知道,布置这里的人是很有情趣,也很有品位的人。

靖婉打量着多宝阁上摆放的东西,不见得多名贵,但是每一件都很精致,具有各自的独到之处。

“看来骆三姑娘很喜欢奴家这儿的东西。”

靖婉闻言回头,看到一个中年妇人。

明明有着贵妇的端庄气质,那穿着打扮,却有着风尘的味道,当然,这只是龚嬷嬷等人的看法,在靖婉眼中到没那感觉,她只是穿得薄了一点,然后衣服贴身了一点,再有就是身材好了那么一点。长得不是特别的漂亮,右眼角下面一点还有一颗红色的痔,并不大,却红得仿似要滴血,这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不说年轻的时候,哪怕是现在,只怕都很受男人追捧。

“夫人认识我?”

那妇人笑了起来,而且笑得花枝乱颤,“哎呦,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奴家夫人。姑娘叫奴家韵娘好了,其他人都这么叫的。大长公主生辰那日,奴家也在呢。”

靖婉点点头。“韵娘是这里的掌柜?”

“倒不是,不过,胭脂阁是奴家的。”韵娘微笑道。

“哦,这么看来,我今儿来得倒正是时候。”

韵娘的笑容更深了些,少有人知道她是胭脂阁的主人而没有面露惊讶的,尤其还是一个生在深宅后院的小姑娘,不过,也有可能是见识有限,并不知道胭脂阁意味着什么,不过,看这姑娘在大长公主府上的表现,可不像是个见识短浅的人呢。“姑娘请坐。”然后让女侍给靖婉奉上茶。“姑娘山门来便找掌柜的,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在靖婉的示意下,白芍将抱着的木盒放桌上打开,“这是我常用的一些东西,韵娘瞧瞧如何?”

韵娘微微的眯眼,她已经基本知道靖婉来她这里的目的了。“不用瞧它们,奴家瞧姑娘就可以了。”随手拿出一个扁平的玉瓶,拿了一下盖子却没能打开。

青兰上前一步,拧了两下,将盖子打开。

韵娘摩挲着玉瓶边缘的两道螺纹,“好精巧的心思。”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乳白色的脂膏,轻揉的涂抹在手背上,有着淡淡的茶花香,再看看看靖婉的脸和手,“不怪姑娘敢将东西拿到胭脂阁来。”

“那么,韵娘觉得如何呢?”

“这么好的东西,如果推拒不要,奴家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呢。”韵娘拿出盒子的各种护肤成品,压在下面的纸张才是真正的宝贝。

“凡是我给的方子,我要三成红利,其他的一概不管。”

韵娘似无奈的一叹,“姑娘这甩手掌柜当得还真洒脱。”

“就是因为怕麻烦呢,不然早两年,说不定你胭脂阁就有一个难缠的对手了。”

“那还真庆幸呢。”

话虽如此,但是,靖婉能感觉到她的不以为意,说的也是,她一个女人,没点依仗,怎么可能守得住胭脂阁这棵摇钱树。“我有点小建议,韵娘不妨听一听,当然,如果你愿意接纳的话,就接纳,不愿接纳就当耳旁风好了。”

“骆三姑娘给大长公主的建议,引起那样的轰动,奴家觉得,若是真将你的话当成耳旁风,肯定不会是明智的决定。”

“韵娘过奖了。”靖婉就只是说了说包装的问题,宣传手段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毕竟胭脂阁的名声那么大。精品包装,那绝对是提高商品价值的一大有效途径,档次上去了,东西的价值可能会十倍百倍的暴涨。“木盒,银盒,金盒,玉盒,镶嵌宝石的,木盒也可以分不同的木材,然后几种搭配成套的装,单品的装,可以有比较大众的盒子,自然也可以有独属于某个人的特殊盒子。……”

韵娘眼中异彩连连,看着靖婉,透着不可思议,“你这小姑娘当真是了不得,若是让你来做什么,与你同行的人,只怕要没饭吃。”

“韵娘夸大了,我也就能出出主意,事实上,我一窍不通。”

韵娘笑着摇摇头,然后去写了契书。

“四成利?韵娘,这太多了。”

“不多,你的主意的价值远远多余那一成利。奴家虽然是商人,但是,有些时候,奴家自己高兴就好。”

“那就却之不恭了。”

“那么,骆三姑娘还有没有别的要求,比如说,你们家的人来买……”

“就按照卖价的一成收取好了,不过,每人每月都有定额,超出的部分还是原价,我也不能让韵娘你吃亏不是。哦,对了,我家四妹妹来买,你还可以再涨点价。”就算是她拿了出来,也让你骆靖颖用不起。至于骆靖颖会不会去“打劫”其他人的,那就不管靖婉的事了。毕竟,除了刘氏的,骆靖蔷手中的,怕是都不再好抢了,可是刘氏又没有多少钱,会舍得将自己的份额全部给骆靖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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