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太卿那小老儿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对方真的要如何,也有他顶着。”骆沛山半点没掩饰自己的无耻想法。

靖婉有些无言以对。“祖父,真的没问题吗,毕竟这牡丹在我们手里。”

“你以为那老混蛋将这株牡丹送过来,仅仅是因为你喜欢?他会这么好心?还不是看中你手里的宝贝了,你知道他肖想些珍品茶花多少年了吗?这点小事他都解决不了,他好意思开口吗?三丫头,我跟你说,那老混蛋要是不大放血,绝对不能将你的茶花给他。”

“祖父,第五大人既然想要,给他另种一株就好了,虽然难度有点大,但并非不可能,母株是肯定不能送给他的。”不知道是因为技术的限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些花卉品名非但不能大批量繁殖,一百株能活一株都不错了,存活率低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毕竟,这世已经存在的繁殖方法存活率虽也不是很高,但绝对不会低得那么离谱。

“另种一株?”骆沛山来了兴致。

靖婉先让人将墨牡丹搬到海棠雅居去。随后,爷孙两就在花房里各种倒腾。靖婉惋惜那些小多肉,以及她精心选择的花木枝条,虽然那些都是被废弃的,靖婉觉得种成植株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可惜它们是真的葬身火海了,多肉盆景只能等那商贩再弄来。

虽然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说,一个人听,然后还不顾身份的将身上手上弄得脏兮兮的,不过很显然,即便没有明显的欢声笑语,气氛很好,两人都身心愉悦。

当骆靖博带着陈正敏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两人彼此看了看,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打扰。

倒是骆沛山先看到了他们,招招手,二人忙上前见礼。靖婉对自己这身衣服也没尴尬,更没躲闪,坦然的向二人见礼,“敏表哥,三哥。”

陈正敏不由得多看了靖婉一眼,怎么说,平日里见过的女孩,她们或温柔,或端庄,或俏皮,或冷傲,却没有哪个会这般的不顾形象,然而,此时的婉表妹,在他眼中却格外似的灵动,未施粉黛,脸上是健康而自然的红晕,双眸熠熠生辉。

发现陈正敏的目光,也不羞怯,只是有些疑惑,“表哥这般看我,莫不是我脸上也沾了泥土?”瞧瞧自己手上,更脏,不敢去摸。

陈正敏红了脸,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别开头,“并没有,是我唐突了。”

靖婉不在意的笑了笑,净了手,瞧瞧日头,也不早了,“祖父,孙女就先回去了。”

骆沛山允了,“换了衣裳去瞧瞧你祖母。”

靖婉眼眸微动,应该是有什么事儿,不然祖父不会特意嘱咐一句。“是。”

等靖婉离开,骆沛山再瞧陈正敏,起先,老妻与他说的时候,他觉得这小子配自家孙女也还勉强,可是现在瞧着越发的不顺眼,混小子,眼睛往哪儿放呢,人都快没影了,还偷偷看,当老夫眼瞎,是摆设呢,不知道姑娘家是不能乱看的?君子风度呢?再想到宝贝孙女日后都成别人家的了,回来瞧瞧都成了娇客,更别说陪他了,本来他觉得这快活日子才开头呢,这眼瞧着就能算算结尾了,越想越不能忍。“咳……”

那声音跟响雷似的,任谁都察觉到了他的不爽快。

别说“做贼心虚”的陈正敏,便是骆靖博都吓了一跳。

“你小子不是说下晌才来,怎的现在这会儿就跑来了?”

听着似乎还是以往那严肃的声音,陈正敏却觉得语气里面含着火气,不由得姿态放得更低了些。“学生巧合之下听闻了花市之事,一时有些担心,便早些过来瞧瞧。”

一旦看不顺眼了,陈正敏的关怀之心,在骆沛山看来就成了“别有用心”,“传得倒是挺快。”倒也不意外外人知道自己也在花市,毕竟当时在花市的人,就属他与第五太卿的身份最高,这一点是隐瞒不了的,且这事透着诡异,里面说不得大有文章,说不定,很快整个朝堂都能知道他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又看了一眼骆靖博,“还愣着干什么,你今儿的课业完成了?”

骆靖博不知道这把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跟在祖父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别看着表面只是带着惯有的严肃,其实他现在火气很旺,这点是绝对不会感知错的。祖父要是发火,就算是最不怕祖父的父亲都扛不住,“还没完成,孙儿这就回去。”骆靖博很不厚道的丢下陈正敏跑了,那速度还保持着风度,但绝对不慢。

陈正敏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凉,总有不好的预感。

“你且去书房等着吧,老夫换身衣裳。”

“是。”

且说靖婉会海棠雅居换了衣服,龚嬷嬷叫丫鬟将她的手又特意的保养了一番,这时候靖婉是完全没有人权的,她要敢说不字,伺候的人都不会说什么,但是龚嬷嬷一脸严肃的看着你,那眼神就像在说你做了天大的错事,而丫鬟们一个个幽怨的盯着你,同样让人受不了,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乖乖的接受。

等骆老夫人瞧着靖婉白白嫩嫩的双手,满意的点点头,龚嬷嬷做的事情,早在齐安府的时候,骆老夫人就知道,所以呢,就算龚嬷嬷不是家生子出身的人,也同样非常的看重信任她,而不仅仅因她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而供奉着,她对婉婉是真的好。

“婉婉,祖母要跟你说的,还是你敏表哥的事儿。当日在定国公府,因为后面几位王爷到场,没人再注意定国公老夫人见了咱们的事,可是在你们走之后……”骆老夫人将后面发生的事儿细细的说了,“那孙宜霖是个好的,可定国公府却是一潭浑水,万不能嫁的。提及你敏表哥那也只是拒绝之言,你祖父也说了,你的婚事,自己做主,祖母也不想婉婉受委屈,孙老夫人那里总有说辞应对她。”

靖婉知道祖母将一切都摊开与她说,不是碍于定国公老夫人身份,让她看清局势,定下陈正敏这个未婚夫,而是纯粹的不想隐瞒她。“祖母,敏表哥也是不错的。”

“婉婉可以再考虑考虑,当真不急于一时。”

“祖母,您不都说人心易变世事无常么,现在好的,将来未必好,现在不好的,也未必一直都不好,这日子都是人过的,只要用心经营,再差也有三分,再说句不中听的话,谁说这女子就一定要依附男子而活,在后宅不快活的那些女子,一半原因在男子,也有一半原因在自身。敏表哥孙女虽然只见过两三次,但是孙女自觉看人的水准还是有几分的。”毕竟不是真的完全长在深闺的姑娘,前世的那个老子渣归渣,却也教过她不少东西,她看人的眼力,绝对不止几分。

骆老夫人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欣慰,“这样,下晌,你再跟敏哥儿见见,咱们再决定不迟。”

“好。”

前世的时候,靖婉活了二十多岁,但是并没有结婚,甚至没有正式的交过男朋友,在家里出事之前,倒是勉强交过一个小男朋友,跟那小男朋友之间,仅限于拉拉小手,接吻都未曾,也因此如此,对方跟她掰了,对方以为她太保守,其实不然,她只是觉得年级尚小,谈一场青青涩涩的恋爱就好了,如果能长久,日后有的是时间,做多亲密的事儿都可以,更关键的原因是她一向理性大于感性,考虑的从不是一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