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点完了所有,他把单子折叠好,放进了一个装珠宝的小木匣。

魏宁便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还没整理完吗?”

他见了徐元嘉亲笔撰写的单子,忍不住打趣说:“怎么样,这下元嘉还想去跳嘉定江吗?”

徐元嘉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语气凉凉:“比起京城那些来,还差得远呢。”

他的嫁妆是因为魏宁没的,魏宁还得给他补全了才行。补全也不够,到后期添上利息,翻倍还差不多。

“好吧好吧,都依你,我写张欠条给你好不好。”

魏宁坐下来,然后看到了那个被徐元嘉放在一旁的小匣子。

他好奇地向那个匣子伸出手:“这个好像是丹辰子送的,他送了什么?”

徐元嘉赶紧飞身向前,试图阻止魏宁:“别看,没什么好东西。”

但他晚了一步,扑到魏宁怀里的时候,对方恰好把匣子打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徐元嘉:你的嘴为什么这么甜

魏宁:我是颜控,颜控,颜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二更!

月白色,是浅蓝色的说

“太一宰则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是出自史记封阐书,不是我写的

冠礼的部分是瞎写的,求不要考究,emm

第107章

那盒子里的礼物到底还是用到了徐元嘉的身上, 平心而论,东西很好用, 对身体也确实好, 但事后徐元嘉还是借机找了个理由, 好生折腾了一番丹辰子。

他一向喜欢暗里阴人, 按照魏宁话来说, 就是把人家卖了,还让人家帮你数钱,但唯独在对待丹辰子这一事上,他做的光明正大,几乎就没有直接开口怼丹辰子,就是我做的, 我就是要折腾你, 咋地了。

当然徐元嘉是个文化人,一句话里一个坑接着一个坑,不会这么粗鲁直白,但他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了。

丹辰子还能咋滴, 他是魏宁的伙伴,也是魏宁的下属,以后可能魏宁名下的官员。

而徐元嘉不一样, 徐元嘉是魏宁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御赐的婚事。

虽然皇帝现在不在了,御赐的婚事其实要和离也很容易,但他最近才知道, 当初赐婚的圣旨是魏宁亲自求来的。

这夫夫两个各忙各的,看起来是没玩黏黏糊糊的成天腻歪在一起,可那感情半点也不差的。

对上徐元嘉的时候,他的好主子魏宁简直善恶不分,偏心到没药救,偏心的对象自然是他自己的夫人徐元嘉。

魏宁偏心成这样,丹辰子还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咽下苦果。

反复作死,被折腾了几次以后,他就发誓自己一定要离徐元嘉远一点,他实在不想要去扫猪圈,成天和臭烘烘的猪一起过日子,也不想被关小黑屋了,更不想参观徐元嘉是怎么用新刑罚处置那些探子的。

在“参观”了徐元嘉折磨犯人的手段之后,丹辰子就吐了。吐得昏天暗地、吐得四月无光。

人就怕对比,有刺客对比,他就知道什么叫小打小闹,什么叫手下留情了。

同徐元嘉作对,绝对没有好下场,这是丹辰子经过亲身实践得出的真理。

徐元嘉冠礼以后,燕地来了几个客人。在燕九他们护送下的若干女眷和魏平他们都抵达了燕地。

毕竟血脉相连,看在祖父的份上,魏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魏平一家这么去死不是。

至于其他人,满朝文武都同他先前有交集,那些皇子总不能逮着个人就来拷问,他们本就是想要争夺党羽壮大自身的时候,哪里舍得这么削弱力量。

不过魏平这一大家子,魏宁只安置在行宫外,现在燕地正缺人,魏平用还是可以用的,但对方能力也就那样,魏宁打发了对方去做个复杂繁琐的文职,职位不高,领到的俸禄是比先前多些。

翡翠琥珀他们一些也被带过来了,是连夜由人安排出走的,魏宁的人往荣国公府放了一把大火,趁乱逃了不少人,一些同荣国公府不大亲近的,都跑了。

魏宁只挑了几个丫鬟,一是要服侍祖母,一个是要服侍徐元嘉。

他知道徐元嘉很难同人培养亲近的关系,好不容易养熟了几个,要从头再来太浪费时间精力了。

琥珀来的时候,还抱着雪白的狐狸元宝。

他们这一行走的慢了些,路上也不大安全,但好在最后抵达的时候是平安了。

看到徐元嘉,琥珀风一样的就蹿上来:“夫人!”

她身上还有点脏兮兮的,徐元嘉随手拿起折扇抵住她的额头:“离我远点。”

除了魏宁之外,他谁都不想碰。

这一世魏宁把徐元嘉救下来的早,没让他遭受那种乱七八糟的折磨。

但在这之前,徐元嘉还是吃了些苦头的,他的洁癖不像上一世那么严重,但也绝对不轻。

小丫鬟眼泪汪汪:“夫人,您比之前更好看了。”

就算这么说,也不行:“给我站好。”

徐元嘉看着她怀里的狐狸:“它你也带来了?”

“元宝很能干的,咬了好几个大坏蛋。”

琥珀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当时气氛可紧张了,一些黑衣人蹿出来,然后我就打他们,元宝就帮我咬他。”

狐狸元宝也嗷嗷叫起来,显得很是兴奋。

徐元嘉看她和元宝傻样,脸上有了浅浅笑意。

魏宁远远看着,一颗心放了下来。无论如何,他希望徐元嘉能多一点人味,虽然精于算计的徐元嘉也很有魅力,但这样的徐元嘉却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想看到他开心一点。

第108章

对大齐皇室而言, 今年是个多事之秋,这边刚和戎狄大军偃旗息鼓, 结果好端端的淮安王又反了, 好不容易平了乱, 荣国公世子也反了。

皇室焦头烂额了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决定推出皇次子吴王继位。

消息传到魏宁耳中的时候, 他还有些惊讶,不过想一想,自己改变了这个世界那么多,原本越王身边最大的助力徐元嘉被他挖来了,不仅如此,颇受皇帝信任, 整日在皇帝跟前吹耳边风的妃子也没了。

当初确认了一些事情之后, 他便撤了在宫中那异国美人身边的眼线,没了魏宁安排的人,那女子越发护不住自己,早就在无人问津的冷宫中香消玉殒。

消息传来的当天, 魏宁便唤了在清理一堆烂账的徐元嘉来,把事情同他说了一遍:“京城吴王已经登基,年号元吉。”

因为这两年实在是太为动荡不安了, 吴王原本是想打算选宁或者安,但一想到造反的魏宁,他就牙痒痒,最后选了元吉, 希望新的朝代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徐元嘉的神情倒是冷静,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先回去继续了。”

魏宁不免有几分讶异:“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徐元嘉道:“现在这个阶段,吴王坐上这个位置很正常,国不可一日君,外患这么厉害,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尽早把人推出来。你离开的时候,太子已经被废,而且他的母族也被先皇打压,吴王当时虽然不得皇帝喜欢,却也是正统。”

太子被废之后,吴王就是最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仅如此,他背后还有个继后撑着,不像原本的太子,生母早逝,无依无靠。

其他两位皇子并不出众,生母又低微。

代王的母亲倒是希望儿子能够顺利上位,奈何儿子不争气。

比起做国君,代王情愿和那些高僧道士讲经,整日与经书作伴。

至于越王,越王倒是有野心,可这个儿子太不可控了,昔日的德妃,如今的王太妃,完全不能想象自己这个儿子做国君的样子。

母子之间互相不信任,越王想要在这个时候求得母亲的支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元嘉说的也是有理。”换做他是想要上位的越王,都蛰伏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不会选择在这个最糟糕的时间段上位,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还阻碍最大。

姜珞完全可以等上两年,慢慢地把吴王弄死,或者是给吴王制造些小麻烦和意外。

而且吴王这个人,做事的能力还不如太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吴王做的不好,他只要明显比吴王强,那对百姓,对朝臣就能有个交代。

徐元嘉提醒魏宁:“子规是对吴王不满,想着攻入朝都吗?”

这个时候新帝刚上位,魏宁要是够狠心,趁机把那些皇子一窝端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论行军打仗,徐元嘉不觉得这天底下还能找出谁比魏宁更强。

“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不是时候,那就不用关心这么多,只要不是代王,哪个上去都差不多,你现在不想,两三年也别想着这件事。”

徐元嘉撂下这么一句话,便回了自己办公的地方继续工作。

以前的淮安王,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女人也一点都不少,还有若干 侍候王妃、侧妃的侍女、嬷嬷和小厮。

淮安王的儿子女儿也不少,乱七八糟的人加起来,都有两三百。

这些人原本都是住在这座华丽的行宫,但是在淮安王造反被镇压,甚至连大本营都被人打下来之后,那些个宫妃也沦为了阶下囚。

魏宁倒没有赶尽杀绝,一些性子烈怕自己受到侮辱的女人带着孩子自杀了。

一些想要活下来的,魏宁则是安排他们住了出去,随便找个普通的院子,改了孩子的名字和身份。

但这些孩子,他仍然让人盯着,如果有淮安王的旧部找上门来,便可趁机一网打尽。

没有孩子的宫妃,连着其他的侍女之类的,他全部都放了出去,令她们自己自行婚配,归家重新过普通百姓的日子。

如今的宫里,只有王氏和她以前的几个侍女嬷嬷以及小厮,还有就是魏宁好徐元嘉这个小院子里的人。

人数一下从两百锐减到三十不到,多出来的地方,魏宁就安排了人,弄成办公的区域。

从京城到现在的燕地,徐元嘉直接拥有了一座宫殿来处理公务的。

往好的方面想,他来这里的好处有很多,办事的地方更宽敞更安静,底下人的对他更为恭敬,也没有人敢找他的茬。

如果地上没有堆积如山的公务的话,他可能会更高兴点。

魏宁这个家伙,打下燕地之后,压根就没有怎么管,如今辖镜政权方面倒是还算稳定,但财政方面简直是一塌糊涂。

涉及到钱的事情,那就是最大的事情,这些事情丢给别人魏宁也不放心,别人也没有能力来做,所以一等到把徐元嘉接回来,魏宁就全部都丢给了他来做。

本来初到燕地,徐元嘉一开始还有点不安,如果魏宁什么都不想让他管,他想要从对方手里夺权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而且感情摆在那里,出于情分,他并不想要和魏宁闹得太僵,弄到劳燕分飞的惨境。

但等过了成人礼之后,他就把自己最初的念头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