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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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薇撇嘴:“有冠军跳给你看还嫌不够?”
朗赞捏了捏她的肩膀,咬耳朵,“你还真连紫琪的醋也吃?”
阮薇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犟着脾气走进屋子,有气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面,紧绷的身体舒缓下来,倒是朗赞体贴地端上一杯热水给她。
“最近注意不要累倒,因为假期暂时不会有,你下一个工作已经基本敲定。”
“什么?”
“本来想给你接电影,但有一部电视剧,错过的话未免太可惜。”
“到底你是我经纪人,还是艾米?”阮薇没法不取笑他是个十足的控制狂。
朗赞松了松领口,不理会她的抗议,兀自说着工作:“这是部古装戏,梁阿姨也会加盟,那你就该知道,它有多少含金量。”
与早前的《荣膺天下》并不相同,这部《无疆》虽然同样是架空王朝的题材,却并非走偶像青春路线,而是实力派云集。
其中女主的成长将贯穿全剧,戏份非常之重,她从前朝遗孤如何成长为一代谋士,又让别国的储君穷兵黩武,既会有脱离现实的女尊感,又要有厚重的悲剧宿命。
阮薇明白这是最为考验演技的一类电视剧,如果她不尽快跟上那些科班出身的演员,那么这部戏不但帮不了她,还会让一切弊病相形见绌。
朗赞将阮薇耳边的头发捋去后边,俩人依偎在一处,他揽紧她的身子,男人黑硬的短发扎到她的额头,带着室外微凉的温度,而那黑眸深处却有沉淀已久的情愫,让人恍惚。
她想到方才万紫琪的挑逗,有一句在心口徘徊甚久的话,怎么着都无法顺利地脱口而出,只能端起杯子把水先喝了。
最终,她还是自己挣脱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朗总,你有过女人吗。”
这是一句疑问句,却用着肯定的语气,朗赞发现她问得很执着。
“你定义的那种,应该没有。”
阮薇注视他的眼睛,几番试探,仍然忍不住地想要更详细的答案。
“说真的。”
“嗯,说真的。”他重复她的话,语态缓慢又慎重,“早期我性格太傲,学生时代尝试接触的几段感情都没好结果,其中我也要付一大半责任。”
“朗赞,你现在也老不到哪里去,别总在我面前装深沉,还自称‘大叔’。”
朗赞哈哈大笑,阮薇怀疑这家伙分明是觉得这样喊比较有情趣吧!
“后来加入部队,当然就没怎么见过女人。”
朗赞回想起那段峥嵘岁月,不由得,目光更为明亮,眼中仿佛叠满了碎钻,那无形间有着忠诚的影子。
阮薇揉着他的短发,继续听这男人交代心路历程。
“几年前回归社会,又进了这娱乐圈,确实是发现诸多诱惑,但谁让我当初就对自己下了保证,不是最好的,不能要。如果找到最好的一个,就不能有错过。”
阮薇沉吟不语,简直在那个瞬间想要笑骂他,谁准你这么煽情的。
“报纸上说,高智商男性会对伴侣更忠诚,男人太花心可能是脑子有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等朗赞笑够了,他把她的脸扳过来,浓重的爱欲与真诚都从他略微眯着的眼睛里流泻出来,像要把她融化在弯弯曲曲的无数个坑里,那神情变得难以置信的温柔。
“阮薇,有些方面,我从不需要你‘等价代换’。”
他们吻在一起,亲密从肢体的接触延伸至更深的心灵,他抓牢她的手,像是再不愿松开,阮薇知道,嗅觉比记忆更忠实,而朗赞的味道通过种种渠道竭力地探求着她,牢牢地沉浸在她的每一个细胞里,又甜腻又美妙。
让她再也忘记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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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8
这天董馨儿与友人在酒店见面叙旧,喝完下午茶正准备撤,她看见餐厅另一端那人自己认识,俩人还隔着一段距离,已看见彼此。
卓伦硕难得穿versace的皮夹克,黑发耸在额前,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眉头暗暗发紧。
董馨儿见状,就先让友人去停车场。
瘦的女人总有几分风致,而腰瘦胸大的女人总有几分妖致。董馨儿穿着紧身包臀连衣裙,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单单放在身边也够赏心悦目的。
卓伦硕的父亲偏偏最喜好就是这一种女明星,卓少幼年丧母,之后父子关系就开始偏离人伦常理,彼此相看生厌,往往憎恶到极点的时候,他又总是从心底对父亲产生某种亲情上的怜悯,于是周而复始。
董馨儿这时走上来,唤他:“卓总。”
父亲的女友与儿子见面,照例总是一种尴尬的境遇,卓伦硕倒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连眼皮也没抬。
那放松的面部神情表现出的这一种习以为常,对于董馨儿来说,反倒如同一种无形的羞辱。
卓伦硕没吭声,董馨儿也不敢随便打扰他,谁料这人放下手中咖啡杯,话锋一转,突然问:“你在队里,和阮薇熟吗。”
董馨儿吃惊于他居然打听那女的,当然,她也摸不透这大少爷到底是想听自己说哪些,万一摸了逆鳞还了得,就踯躅着道:“还好。”
“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们不曾深交,训练生那时候就觉得这女孩挺骄傲的,不把别人放眼里……其他的……”
董馨儿顿了顿,总觉得在他面前人会感到一种无名燥热。
“没别的了?”卓伦硕等了一会儿,仍然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没事了,你走吧。”
其实早些时候,董馨儿还动过卓伦硕的念头,可后来发现这男人喜怒无常,甚是古怪。这样的男人未免太难伺候了,她何必要让自己整天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从房里边拖出去。
卓伦硕看了看表,拿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很快对方就恭敬道:“卓总。”
“我要你做的事。”
那人欲言又止:“卓总……那女的,从小到大连个男人都没交过,我估计还是个雏,妈的,根本没啥好拿出来炒作的……”
卓伦硕冷笑一声,几乎每一个字都带着缓慢的节奏,并充满难以言喻的失望:“那就去动手脚,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总之,我只要看到想要的‘后果’,再不拿出点本事,那还留着你们做什么,等过年吗?”
男人的语气寒凉骇人,那边的手下早已是心惊胆战,讪讪地说:“是的,卓总,我明白,我们马上想法子去办。”
卓伦硕若无其事地挂了电话,恢复原状,但内心却早已像是燃起一支幽蓝色的火苗,他静静地燃气一支烟。
自从被朗赞打了那一顿,他对阮薇的态度也从一种渴望转变为另一种极端。
阮薇之所以与金葵奖失之交臂,确实是他在背后动过一些手脚。
那些评委之中,总有几个既是畏惧朗赞,又奉承于他的,“新人奖”诺星并没有艺人入围,他就暗示那些人将票投给赖以欣。
这样做何乐不为,他们既不会得罪朗赞,也不会惹到卓伦硕。
但这终究只是他解恨的一个小途径,无伤大雅。他想要毁灭性的打击,既然得不到的,就非得要看到她苟延残喘。
那时候卓伦硕根本不晓得,他对阮薇从最开始的敌意与轻蔑,早已转化为一种迷恋,那种近似疯狂的偏执,是他最初感觉到“感情”的模样,印刻在他心底,很多年后,依然持久而强烈。
只是这时候的他,仍然在嫉恨的情绪中挣扎。
阮薇,下一次,我要你求饶,要你在我面前下跪,要朗赞也彻底离弃你。
我要使你沦亡,要你战栗。
***
阮薇打了一个喷嚏,潇潇以为她是着凉了,殷勤地为她披上外套,其实她的精神很好,看不出熬夜拍戏的萎靡困顿。
《家庭游戏》的拍摄比预期还要顺利,估摸着如果八月底她的镜头杀青,那还能有几天休假,学校又早已没课了,说不定能飞去瑞士探望爷爷。
“一想到今晚收工还能被朗总请客吃饭,就觉得浑身充满正能量!”
“给你正能量的不是朗总,是韩启东。”
阮薇也不懂朗赞怎么会忽然放弃两人世界,找这么些电灯泡过来,她更不知道那男人还约了万紫琪,正是为了要快刀斩乱麻地解决这小姑娘。
阮薇把外套还给潇潇,“我去洗手间,马上回来。”
她从棚内正要一个人走去外面,路过一处没有工作人员在的摄影棚,竟看见一处黑漆漆的角落有两个交叠的身影。
本着不多管闲事的想法,结果却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是熟人。
“前辈,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样不敬业的态度已经影响整个剧组的拍摄!”
“你算那根葱?还敢跟老子顶嘴?你他妈的以为自己算个什么咖,现在新人真是越来越欠操!”
阮薇挑起眉,站在原地扯开嗓子:“以欣,是你在那里吗?我有剧本上的问题要和你商量。”
俩人总算分开了一段距离,阮薇发现那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们一块合作《家庭游戏》的前辈,是综艺界的大牌,习惯了当大哥的姿态。
赖以欣不是新人,通常也绝不会去呛声,可要知道这男的实在太过分,晚上带小明星去k粉,又喝酒又麻将,迟到早退不说,对戏的时候还宿醉,把所有能恶心人的事都做遍了。
赖以欣这回也像是下定决心,才会当众表示不满地说了他几句,谁知果然招惹来麻烦。
幸好阮薇及时路过,才化解了这场冲突。
赖以欣谢过她,转念就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对方,轻声说:“一会有空的话,能和你……聊聊吗?”
阮薇有些忐忑,一直以来,俩人在队里相处不温不火,也从未私下有过交流,更何况朗赞告诉她,是赖以欣向报社爆的料,她倒是好奇,这姑娘会找她聊什么?
中午放饭,俩人在餐厅角落人少的地方落座,外人皆以为这是她们关系亲密的表现。
赖以欣显然没什么食欲,斟酌了许久的开场白,最后才说:“对不起,seven,其实我也想好几天了,每晚睡不着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决定,我想对你坦白一桩事。”
她不敢去看别人的眼睛,指关节被自己掐得泛白。
“虽然那件事最后没成,但我……我……”
“我已经知道了。”
阮薇不痛不痒地撩出这么一句话,赖以欣惊讶地瞪大眼睛,过了良久,才像是接受这个事实,还苦笑了一阵。
“很庆幸它没成功,否则,我会一辈子记得,这个新人奖,我是用卑鄙的手段得来的。”
阮薇淡笑道:“恭喜你。”
“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的优秀,让我不足以自我膨胀,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并不是说,你道歉我就愿意原谅你,只不过我也懂,大家都有所谓的‘理由’,要去踩着别人上位。”
娱乐圈里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阮薇知道这些“秘密”是促使人不断向前的动力,也是造成人与人之间不同关系的根本原因。就像这个团体中的“best six”,每个人与阮薇之间的相处模式,也不尽然相同。
万紫琪是她的“情敌”,她的家境殷实,却是为了能接近朗赞叔才进入演艺圈。虽然看着老成,实则是个将爱情视为一切的小姑娘;
简书蔓则每每都让阮薇羡慕不已,她的存在就像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你失去的是什么,得不到的又是什么;
湛如是体弱多病的小妹妹,阮薇将她视作小伙伴;
就连阮薇曾经厌恶的与楼维旭勾搭在一起的华怜,后来她也有听说,那女孩的双亲是一对赌徒,早年就是为了给家人还债,才不得已涉足娱乐圈。
你看,芸芸众生,众生百态。
赖以欣与阮薇想到那些相同的负隅顽抗,也颇为感慨,心思蓦地深了一层。
“我小时候在加拿大念的小学,那时候与母亲相依为命,每天就吃几块钱买来的菜,生活很拮据,住的地方也像一座鬼屋。我们的校车总会经过许多房子,有的房子可那样的地方空着没人住,我就觉得好不公平,为什么那么漂亮的房子却不能让我与母亲搬进去,大人们真是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