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主仆休息了一日才算是歇了过来,伊宁歪在美人榻上道:“怪不得外公那么不喜欢应酬,果然是累人累心的事情,以后再也不去了。”

上嬷嬷看着如此可爱的伊宁宠溺的笑道:“我的小祖宗哎,这应酬交际的事情都是必须的,这才是在江南主子就受不了了,这要是到了京都,主子成为王妃了那还得了了,恐怕到时候想要认识巴结主子的内命妇能弄皇城根下排到龙翔街去呢。”

伊宁一想起来元宇熙那厮在被上嬷嬷打趣,就有些羞红了脸嗔怪道:“上嬷嬷这是说的哪跟哪啊?江南的事情都没说完,怎么还跑到京都去了呢?”

上嬷嬷看到主子不好意思就劝道:“主子,也不是老奴多嘴来着,主要是主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老奴瞧着小王爷是个好样的,虽然他的那个王府里头乱了一些,不过还不是因为没有女主子的事情,要是主子将来嫁过去了,还不是要接管王府的,到时候定什么规矩还不是主子说的算。”

伊宁叹气道:“哎想想就头疼,这些人都在争斗什么?有意思吗?这权力地位女人就是那么的诱人吗?你看元宇熙也是个可怜的,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是好像与的,对了上嬷嬷能不能将来成婚之后就搬出来住,不和那些个虎豹才狼住在一起,不然我觉得我会反胃的。”

水嬷嬷在一旁道:“主子,这个恐怕不行,如果您和小王爷搬出来,就证明你们放弃了平元王府的继承权,无论是王位还是王府的财富统统放弃了。”

伊宁坐起来认真的道:“嬷嬷们不是在吓唬我吧,哪里有那么严重了,就是看不惯她们又不愿意和她们正面交锋,所以搬出来住些日子都不行?”

“不行!”几个嬷嬷异口同声的说道。

伊宁哀怨的又窝回了榻上闭目养神,这悲催的地方,连亲戚不住一起都没有权利,那王府都没有一个正经人是为了元宇熙打算的,一堆的饿狼,不收拾都不可以!

玉竹递来一个温热的帕子,伊宁接过来敷在脸上和眼睛上,缓解视力和头脑的疲劳。

伊宁闷闷的说道:“那就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吗?”

若嬷嬷道:“当然有了。”

“什么方法?若嬷嬷不是想说给她们一人一包药给抬出去就算完事吧?”

伊宁还有心情逗着若嬷嬷。

若嬷嬷冷笑道:“主子可不能这么说,虽然若嬷嬷我会毒术,但是也有该有的品格,就他们那些下作的人,我真是心疼我的毒药,他们不配我出手。”

屋子里立刻哄堂大笑,若嬷嬷本就冷漠,还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冷幽默。

若嬷嬷道:“哎,你们都笑什么啊?我说的是真的,就他们那样的人就算没有门里的规定我也不会对他们出手,当然前提条件在他们不会使出歹毒的东西才行,否则我定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们下辈子都后悔害人。”

其他几人点点头表示赞同,这苏杭之行在船上的时候就不安稳,后来得知是几房从江湖人身上买的东西,还有就是伊宁外公的义子老大和老三给提供一部分,如今这些人多少都尝尝这些毒药的滋味。

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在害人了!

水嬷嬷道:“主子,这下毒玩心计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主子只能和他们接着斗下去,一直到都赶出王府为止。”

伊宁闷在帕子的下面道:“知道了。”

其实伊宁现在就是想想也是多余的,不过如果谁真的范在了她的手上将来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过了一会伊宁就渐渐的睡着了,这几天很辛苦,累的够呛。

到了下午的未时才醒,伊宁睡眼朦胧的道:“谁在外面呢,什么时辰了?”

乐竹进来道:“主子,现在是未时一刻,主子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伊宁道:“将水嬷嬷她们叫过来,另外给我梳洗一下。”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乐竹乐呵呵的走了,不一会几个嬷嬷就过来了,水嬷嬷一进来就一脸的喜气,伊宁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水嬷嬷,这么高兴。”

水嬷嬷道:“主子你可不知道,这钱府和总督府现在的名声臭的不得了。”

伊宁疑惑的问:“钱府?”

水嬷嬷道:“可不是主子,钱府上回初九那天跑到我们金铺大闹一场之后,现在这名声很臭,什么脏水都出来了,钱家现在天天闭门谢客,听说钱家的老夫人气的都病了,钱家未出阁的姑娘们天天以泪洗面,尤其是二房钱二夫人的亲闺女钱丹洁,听说只比钱丹怡她们小一岁,如今正是议亲的好时节,被这件事情拖累的不清。”

伊宁讽刺的笑道:“真奇怪了她有什么被拖累的,这个钱丹洁被钱家二夫人一手调教出来,我就不信能是什么好孩子,我看她哭的不是名誉的问题,毕竟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只能是一段时间之内造成伤害,过去了就要好了很多,但是林华美的嫁妆的事情才是她哭的主要原因,当初现在这个钱家二夫人还不是看中了林华美的这份嫁妆,才费劲心机的给踢走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用了多少,这回就算是打出血了。”

灵竹道:“主子我看就是活该,当初她们要不算计人家,今天咱们就没办法要回来三老夫人的东西了,不过我看钱家应该将这份嫁妆保留的很好,钱家的三房人对于当初的事情肯定是参与了的,所以这份嫁妆应该是二房拿了大头,其余的见面分一半了。”

伊宁道:“这个我也早就知道了,果然这世上是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情的,当初林华美被陷害设计,如果这几房都出来说说话,就不会被赶出家门了,现在知道我们要回嫁妆还不得心疼的滴血啊。”

玉竹也道:“主子,我看就是这回事,不过就算她们藏起来也没用,主子想找的东西就没有找不到的。”

伊宁说:“对付耍赖的人,我们就要比他们赖上十倍一百倍才行,看她们下次是否敢耍小聪明。”

水嬷嬷道:“主子说的是,不过现在最热闹的不是钱家,前几天议论的都是钱家,昨天中午开始就讨论的是总督府罗家的事情了,这罗家女子三光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如今总督府的奴婢们都不敢出来了,可见这舆论的力量是多么的厉害。”

伊宁正在喝水,一口茶没忍住就喷了出来,伊宁哈哈笑道:“我倒要看看这总督府是怎么应对这次事情的,恐怕这罗大人罗骞佑也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吧?不过以咱们的力量应该没有这么快,是不是还有别人助威呢?”

上嬷嬷道:“这个我听金雨说过,是石家帮了忙了,石家在本地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的大家族,这三教九流之辈都认识不少,此番,总督府这么羞辱罗家,肯定要有勇气接受石家的报复了,我们不过是给了石家一个机会罢了,有这么名正言顺说总督府事情的机会,错过了下次去哪里找去?”

善嬷嬷也点头道:“这个事情老奴也觉得石家虽然是助力了,不过还不是因为总督府平日就不得人心,就算我们不出手,这总督府一样吧被老百姓们围攻,还不是天天被指指点点的,谁让这个总督府是无恶不作之辈呢,况且欺负的都是平头老百姓,所以闹得这么大应该是群情激奋所致!”

伊宁点头道:“都有道理,不过就是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看天怎么安排了。”

几个人都纷纷点头,可不就是这回事!

水嬷嬷道:“总督府之前的产业就丢了上百万两的银子,这下子有名声扫地,主子最近还是要小心一些,以免总督府的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事情。”

“嗯,我尽量不出去,不过明天要去钱家拿回林华美的嫁妆,昨个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六房平时看着抠的要死,还真是拿起别人家的东西不心疼,光是外婆的东西就有一大半,剩下压箱银子就有一万两,这都是过了明路的,暗地里应该也有不少,不过金雨回来说是暗地里面给了五千两银子,我估计就是六房那个老妖婆看着林华美不是个能镇得住的银子的人,所以只给了一部分,不过嫁妆的总价值可是接近十万两银子了。”

上嬷嬷惊呼一声:“我的天啊,这么多啊,现在一个大户人家嫁女儿一般五万八万的已经非常高了,因为江南是富庶之地,中等人家的嫁妆有个一万三万的都很好了,这六房还真是……”

真是什么若嬷嬷没说,估计是气的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更好吧。

善嬷嬷分析道:“主子,老奴认为这钱家应该是用这笔财富发的家,之后嫌弃林华美碍事,因为林华美不是很聪明,又不能从娘家往婆家搬东西了,就伙同钱家的人给休妻回来了吧,老奴也说不好这个林华美是不是可怜,不过有一点就是可恨。”

伊宁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林华美我没觉着多么的可怜,一切都是自己造就的,好在现在的钱丹怡和钱丹萍还是可以的,否则这次我也不能出手。”

伊宁在分家之后才无意中得知,钱丹怡和钱丹萍为了感谢伊宁没有将她们傍身的银子拿走,故此经常和几房的女儿家争吵,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们说伊宁很多难听的话。

钱丹怡和钱丹萍听了不高兴就站出来反驳,林华美是拦着也拦不住,所以现在闹得很僵,甚至是和六房的关系都有点僵,这将来恐怕不会给她们任何的嫁妆了,甚至在许配人家的时候都得让钱家或者是六房拿捏着。

就是因为这样,伊宁决定帮这对双胞胎姐妹一把,毕竟有那么一个迷迷糊糊的手段和心机都不是很高明的娘亲,这前路也是堪忧的吧。

伊宁问道:“水嬷嬷有没有派人去钱家去问问准备好了没有?”

若嬷嬷出来一步回话道:“主子,昨个老奴已经去过了,钱家老大不乐意的,说是二房的事情二房处理。”

伊宁冷笑道:“怎么着,这会子摘得清楚了是吧,当初瓜分这笔财富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不要呢?”

水嬷嬷讥笑道:“主子,咱们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就要看明天钱家如何了。”

伊宁颇有深意的点点头,主仆几人各自忙去准备了,要给钱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才行呢。

晚上的时候水嬷嬷来回禀道:“主子,钱丹怡和钱丹萍在门外想要和主子见上一面,主子是否有时间?”

伊宁将书放在了桌子上道:“让她们进来吧,我去偏厅等着她们。”

水嬷嬷转身出去了,玉竹赶快给伊宁换上了一身家常的便服,一身苏锦绯色的长裙,大朵大朵的茉莉花的样式,看着清新淡雅,伊宁将长发披散在脑后,只在中间挽了一个发髻,戴上一支玉簪。

其他的首饰都没有带,披上天鹅绒的披风,伊宁就带着玉竹和灵竹去了偏厢房里头等着,伊宁刚坐下玉竹将茶水端上来,就听见了挑帘子的声音。

钱丹怡和钱丹萍穿着去年的过了时的样式的棉衣就进来了,虽然是过了时了,不过浆洗的比较干净。

钱丹怡和钱丹萍看见了伊宁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弄得伊宁有些措手不及,玉竹和灵竹会意赶快给扶了起来,伊宁道:“姐妹之间何须行此大礼!”

钱丹萍是姐姐,看着坐在上首的伊宁内心中百感交集,热泪盈眶道:“感谢家主对我们姐妹的照拂,我姐妹二人最近都被圈在屋子里做绣品卖钱,今个派丫鬟出去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家主竟然为了我们去和钱家翻脸,我们姐妹二人给家主磕上几个头都是应该的。”

伊宁笑道:“坐下吧,不必多礼,你们也知道我也不是完全为了你们,主要是钱家欺人太甚,竟然占了你们娘亲的嫁妆不说,还跑到金铺来捣乱,在有我看过了嫁妆册子,你们娘亲的嫁妆的总数是十万两左右,但是其中有七八万的财物都是我外婆三老夫人的东西,我即使找回来也不能都给你们,毕竟我也要对外公有个交代才是。”

钱丹萍从椅子上直接滑落在地上道:“家主,今个我们姐妹二人偷偷的跑出来就是说这件事情的,母亲和我们姐妹被逐出钱家已经好几年了,钱家也早就物是人非了,所以这些年我也看清楚了很多东西,”

“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娘亲的嫁妆里面竟然有三老夫人的东西,这些东西被我娘亲藏在了钱府南苑的一口枯井里面,里面有很多的房契和地契,这是嫁妆的一大部分,应该是有四五万左右,其余的就被钱家瓜分了,如果明天钱家不给家主就可以去找了,至于钱家的人都是过河拆桥之辈,家主也不用和他们讲道理客气,钱家从来不讲道理。”

伊宁看了一眼钱丹萍道:“你们过来你们母亲知道吗?”

钱丹怡和钱丹萍对视一眼道:“没有,我们没告诉母亲,如果母亲知道了她私藏的东西被我们说了出来,到时候就不好了。”

伊宁主仆对视一眼叹气道:“恐怕这些东西早就不在了,你们想想以钱家贪婪的个性,如果没将这些东西的位置都摸清楚了,或者是采用什么手段让你娘说出来,最后不可能那么决绝的休妻,并且没过多久就给你们赶了出来,所以说你娘让男人给骗了,这个男人就是你们的父亲了,他筹谋了这么久如果不打听清楚的话,如何能那么快的让钱家二夫人上位嗯?”

钱丹怡和钱丹萍的脸色都不好看,应该说很难看,钱丹怡呐呐的道:“姐姐,娘亲不是说的信誓旦旦这些东西不会被发现的吗?照这么说……”

伊宁虽然不想打击这对姐妹,但是如今也得说清事实了,“我是真的不想告诉你们的,你们娘亲藏得东西在她被赶出府的第二天就被发现了,除去一个装着房契和地契的匣子没没打开,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首饰箱子和布匹箱子没打开之外,其余的都被打开瓜分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不主动要,你娘也回不去钱府,这笔财富注定就是钱家的了。”

钱丹怡和钱丹萍的身子都软了,姐妹两人靠在一起,钱丹萍幽幽得道:“妹妹我们被娘亲给唬住了,以娘亲的心机怎么能斗得过那么多的人?”

钱丹怡有些哭丧着连道:“那我们怎么办啊?一直以来娘亲莫不是都在骗我们?一直告诉我们还有那笔东西将来等我们出阁的时候给我们当嫁妆的,如今……”

其实钱家姐妹更愿意信服伊宁的话,毕竟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伊宁不动则已,一击即中的性格给她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再说那里面大部分都是三老夫人的东西,她们娘亲还是占了人家的东西呢。

要说找不回来的事情,还应该是伊宁最为着急才是。

两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伊宁有些疲惫,知道最近伊宁的事情很多,所以就再次谢过就走了。

伊宁在两个人走了以后,伊宁找来了水嬷嬷,交代给金风他们做几件事情,到了很晚知道了安排好了就安心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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