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张柏之!”

“张柏之!”

象山县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随着一辆保姆车停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记者和粉丝蜂拥而上。

这位可是大红人,跟谢庭峰一会好一会不好,传的满天飞。

而谢庭峰昨天已经到了,闷在屋子里不出门,十几个痴心歌迷一直在大厅守着,看到张小姐自然没好脸色。

可张小姐也有粉丝,乱哄哄一片。

“让一让!”

“让一让!”

随行人员粗暴的推开人群,张小姐戴着墨镜帽子,匆匆跑进大楼。

结果等电梯的时候,刚好有个记者下来,完全职业本能的咔咔拍照。

“你搞咩啊?你凭什么拍照片!”

助手动作极快,一把夺走相机:“你是侵犯肖像权,马上给我删掉!”

“我侵犯什么了?我侵犯什么了?”

记者大声嚷嚷,伸手抢回来,转身就跑。

谁知旁边又窜出一个男子,和酒店保安一块追上记者,再次夺走相机迅速删除照片。

当记者第一要素,脸皮厚,明知自己不对也得嚷嚷,于是哇啦哇啦提出抗议。那边自然不理,进了电梯。

不多时,一个同伴下来,兴奋又压低声音:“五楼,502。”

“嘿嘿,我上去,你订房间。”

订什么房间?当然跟502挨着的了。

《无极》保密工作做的很棒,越保密越吸引人,加上十来个剧组同场拍戏,以及《地球大炮》,全国媒体齐聚象山!

想方设法弄点物料,还有收买工作人员让他们偷拍照片的。

却说张小姐一行上楼,立刻找到制片人陈虹。

“陈小姐啊,你们安保措施太差了!”

“多找几个保镖好不好,我们柏之经不起吓的。”

“还有那些记者,能不能让他们离开酒店啊?”

“好的好的,马上!”

这些俗事,陈导从来不管,全是陈虹的工作。

剧组从京城带来100个安保,在本地又请了100个,光这些费用就不少。她马上叫了四个大汉,守在五楼走廊。

想了想还不放心,亲自下去安抚记者。

“感谢大家对《无极》的关注,但我们有保密规定,不能先爆料对不对?那样就失去吸引力了。

所以希望大家理解,如果有一些不礼貌的行为,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折腾一气,返回楼上。

陈虹揉着太阳穴,只觉头疼。

她跟陈导在一起后,莫名其妙就当上制片人了。每每冲锋在前,一朵娇花偏要跟那些剧组老油条撕逼扯淡,为一盒盒饭定价吵吵嚷嚷……

何况《无极》这么大制作,名义上好听,层级分明,这主任那主任的。其实都是帮闲的,屁用不顶,还得自己管事。

陈虹洗把脸,照了照镜子,一个疲惫憔悴的中年女人。

她忽然想起何情了。

何情比自己大4岁,今年都40了,状态却强多了,依然在银幕上演美人。想当年《欢喜姻缘》,一个赵盼儿,一个宋引章……

“咚咚咚!”

陈导很有礼貌的敲门进来,张口就问:“韩三坪什么时候到?”

“明天中午。”

“嗯,我们开机仪式取消吧。记者太多了,难免泄露,低调些好。”

“好,我去安排。”

陈导说两句走了,陈虹叹口气继续忙碌。

…………

凌晨四点,天光未亮。

王奇在公会门口等候多时,一同等待的还有二百多人,都是外地的,本地可以自己去。

非典半年没戏拍,今年呈爆发状。庞大的群演需求几乎掏空了小镇,忙的时候看不到男丁,全去拍戏了。

“轰隆隆!”

卡车终于驶过来,群头招呼上车。

王奇挤在车里,宛如被贩卖的猪仔,在蒙蒙天色中进影视城,到了秦王宫。

整个秦王宫景区被《无极》承包,灯光通明,那座魔幻王城清清楚楚。

金黄色屋顶,玫瑰红的城墙,城头两把巨扇撑场,老子、孔子、孟子等先贤雕像竖立墙边——之前有媒体造谣,说立着八大邪神。

还邪神,又不是克苏鲁!

当然以《无极》的魔幻背景,出现老子孔子也很奇怪就是了。

王奇等人被赶到一间大屋子里,简单化妆,领戏服。黑色衣裤,银色靴子,外面还有一层银甲,然后白披风,银头盔,盔上有白缨。

他摸了摸,塑料做的。

那也很沉啊,穿上感觉有20斤重。

剧组供两顿饭,早上没有,好在他垫了肚子。一上午没戏拍,而是在副导演指挥下,练习跑位、挥旗。

据说是个大场面。

随着天光大亮,熬到中午,副导演一声喊:“休息,吃饭!”

“哎我去!”

“累死老子了!”

“卧槽,卧槽!”

王奇顶着沉重的披挂,也累得不行,拖着身子去领盒饭。

一打开,素不素的无所谓,份量太少了。

他饿得不行,坐地上开吃,几口下去半饱都没有。

“……”

王奇瞅了瞅,起身又去拿一盒,然后就见一声骂。

“你特么饿死鬼投胎啊,还拿?”

“我没吃饱。”

“人家都饱了,就你没饱?”

一个中年人过来,指着鼻子喷:“你怎么这么特殊!给我放下!”

“你这份量太少了,一盒也就半盒的量。”

“爱吃不吃,不吃滚!艹!”

王奇还要说,被室友拉住,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其他人闷头吃饭,其实很多也没吃饱。

原定中午开机,听说从京城运器材的车延误了,开机也就拖着。一时间无人管,几百群演只能原地休息。

“小子,以后别那么支棱……”

一个派盒饭的场工凑过来,搭着聊天:“人家是生活制片,你当面顶牛能行么?没吃饱跟我说,我偷摸给你一盒也没什么。”

“可份量确实少啊,还难吃。”

“嘿嘿,我也知道难吃,但在这里你就不能说。”

“这位是杜哥,老人儿了,以前也做群演。”室友帮着介绍。

“杜哥!”

王奇忙问好,又道:“那你怎么不做了?”

“挣钱少地位低,谁都能踩一脚,没意思。我现在做场工挺好,一天五十块钱,虽然是临时的。”

所谓临时,就是剧组怕人手不够用,会聘一些临时工,可能干几天就被炒了。

聊了会天,杜哥道:“小子,我劝你一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到时候混没混出头,走也走不了,那就晚了。”

“我倒是不后悔,就是跟我在网上看的不一样,网上说这边挺正规的,但我觉着乱。”

“正不正规得分组,天下的剧组都正规,影视城也有规定,但总有些老油子嘛!”

杜哥往远处指了指,道:“你看那边几个,全是主任。好像很牛逼,说白了也是混的,狐假虎威,合伙捞油水。

我见得多了,别当回事。该睡觉睡觉,该偷懒偷懒,躲远点就好。

对了,你拍过天下的戏么?”

“没有。”

“那有机会你得体验体验,绝对不一样!”杜哥回味无穷。

“嗯,真的不一样!”室友点头如捣蒜。

(马上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