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跟随朋友走进这家伯明翰的高级欢场,这里墙上是暧|昧的洋红色壁纸,大厅里摆着一整套的镶嵌红色天鹅绒软垫的洛可可式豪华沙发和贵妃躺椅,有十几名姑娘或坐或躺,展示出自己最迷人的身姿。

“晚上好,绅士们,第一次来我们这里?”

进门的左手边,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士托着长烟杆,慵懒地向他们吹了一口气。她有些富态,脖子上挂着硕大的珍珠项链,颧骨上还贴着一颗假痣,虽然现在略微发福,但年轻时应该是位美女。

“如果车夫走没错,那这里就是‘乐园’吧?我们是从伦敦来的,和克莱兰夫人有约。”

女士放下烟杆:“我就是克莱兰,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我是‘谢瓦利埃系列’的忠实读者,请问哪一位是福克纳先生?”

“感谢你的支持和厚爱,女士。其实我的小说是我们的团体所创作,这群伙伴们为我出谋划策,我只是把所有人的智慧录入到文字中,在这里面是最微不足道的工作。”

“福克纳先生,您是一位多么谦逊的真正绅士!您的每一期访谈我都一字不落地看了,从您对以往小说中出现的案件了解程度来看,很多读者都猜测您其实是它们的经历者和见证者,特别是红磨坊一案,我有一位常客还去那里朝圣,案发地点和您小说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我越来越期待您将在这里展开怎样的冒险了!”

“哈哈……您过奖了,夫人。”有正主在,福克纳越发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干笑着打哈哈,一边用眼神示意伊薇特希望得到解救。

克莱兰夫人早年就是欢场女子,刚刚只是见到偶像一时激动,冷静下来也察觉到了箭毒木的尴尬。她刚刚这样只和一位客人热络是不礼貌地,于是又带着八面玲珑的热情笑容看向其他人:“还有您的朋友也是,这么几位风流倜傥、聪颖多智,又富有教养的先生来到乐园,我都担心亲爱的女儿们要坠入情网了~唉,可惜最近真不太平,每一天她们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位疯狂邪恶的杀手把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多亏你们从伦敦赶来,我们总算可以安心了,为了表示我们的谢意,除了信中提到的报酬外,你们在查案期间随时可以来我这里放松,当然,一切费用全免!”

敦伦据说有六分之一的女性都出卖过肉|体,在这庞大的职业和兼职从业者背后,是更加庞大的顾客群体,没有买过春的男子几乎是凤毛麟角,即使自己兴趣一般,也难免被朋友拉去玩玩。思维迷宫这几位都是家世显赫的贵族之子,如果想要夜夜春宵也不在话下,自然不像一般男人那样急色,更何况现在占据他们内心的是破解谜题,抓住凶手的强烈兴趣。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终止恶魔的暴行,至于享乐还是留到在那之后吧……”夹竹桃看起来深沉又可靠地沉吟,不过他随即想起来,连忙把伊薇特拉到身前:“那只代表我个人的想法,也许我们的小费雪先生现在非常需要爱情的抚慰,别看他年纪轻,他可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如果有美丽的淑女愿意……”

伊薇特嫌弃地把“放手”写在脸上,一转头就对上克莱兰夫人饶有趣味的目光,连忙正色回答:“尊敬的夫人,我也认为现在并不是可以享受迷人闲暇的时间,这座城市还有一位丧心病狂的连环杀手在游荡,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阻止他,让他受到法律应有的惩治!”

“好吧好吧,也许我女儿们的美貌并不足以打动见识过伦敦花花世界的绅士们。”克莱兰夫人半真半假地幽怨叹息。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听说警方已经锁定了一位本地的失业工人,好像叫皮尔斯的,夫人您看他究竟有没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伊薇特连忙把话题转向正题。

“啊,皮尔斯~最近传言正是他。不过谁知道呢,在过去的几个月,警察已经换过了三种还是四种说法,一会是白狮大院的那群基辅罗斯人,因为他们距离是第一次凶案之前最近的一批移民;一会是矿石粉碎工厂的北欧移民,据说有几例死亡案件中被打开的背部肋骨让人联想起一些野蛮人的古怪习俗;接下来他们又开始怀疑一位外科医生——他以能快速完成截肢手术闻名,警方推测有可能为了提高专业技术用活人试验;现在又轮到皮尔斯了,无能的警探认为他具备作案的能力,希望他们这次能蒙对吧。”克莱兰夫人厌恶地发着牢骚。

“这个皮尔斯是做什么行当的?”箭毒木问。

“他在报废马匹屠宰场担任屠夫,就是那种专门处理年老不能干活的挽马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把马匹屠宰、分割,然后伪装成牛肉售卖,价格比牛肉便宜几乎一半,一些可怜的穷苦人会买来食用,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自己吃的是马肉。”

屠夫吗?如果这不是一起超凡事件,那的确是个可能作案的职业,因为如果不是医生屠夫之类经常有切割肢体经验的职业,一般人就算激情杀人,也很难熟练地分解破坏尸体。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听说虽然怀疑他,可他并没有被逮捕,现在弄得人尽皆知,没问题吗?”伊薇特也奇怪地问。

“幸亏有一位警员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我才能回答这个问题。皮尔斯他没有结婚,平时独自居住,等到警察登门想找他谈谈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据说他因为试图强|暴同一个工厂的女工,已经在很早之前就被老板解雇,然后雇佣了一位比他更勤快也更便宜的外来者,他因此愤愤不平了很久。据他邻居说,有一天深夜看到他穿着沾血的围裙回家,证人当时没有怀疑,因为屠宰场为了第二天一早能为顾客提供新鲜的商品,往往在夜间工作,以前皮尔斯也经常这样。但结合屠宰场老板的证词,被目击到的那天,皮尔斯已经被解雇了一个多星期,并且那天夜里也有一位可怜的女人惨遭杀害。”

这两条证据相互印证,难怪警察怀疑他……莫非这个叫皮尔斯的人因为最近觉醒的超凡能力,所以随意寻找牺牲者,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伊薇特思索着,一旁的马钱子也扼腕不已,对于警方难得一次开窍,很可能抢在他们前面推测出了凶手,他有些不甘心。

“……我只是名无知胆怯的女人,虽然现在看起来最有可能是皮尔斯干的,但谁也无法保证,毕竟警察已经错了那么多次,我实在无法信任他们。不光是我,我手下的女儿也很害怕,还有我们互助会‘抹大拉之家’的其他姑娘们,所有人这几个月都过的提心吊胆。我们这里的女孩还好,毕竟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需要担心的只是前来这里和回去的路,她们都非常小心,我还买了几把手|枪藏在各处,就怕万一那个疯子杀上门来。”克莱兰夫人打开吧台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向他们展示,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可那些只能在街头拉客的可怜女人呢?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力,有的人贫穷到即使一条面包、一块黄油就能买下她们,因为饥饿迫使她们无法挑选客人,只好心惊胆战地把自己置身于随时存在的危险中。”

“我非常遗憾,夫人,那么皮尔斯从住所消失后,还有没有发生过同样的案子?”

“有。”克莱兰夫人凝重地说,“像是为了羞辱和嘲笑警方的迟钝,凶手在他们搜查皮尔斯的家那天晚上,又制造了一起血案,所以他一定还躲在这个城市某个角落,等待下一次犯罪的时机。我们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皮尔斯,但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找出凶手的下落,然后联系警察将他抓捕归案,你们将是这座城市所有‘抹大拉之女’的恩人。”

克莱兰夫人说完,对他们深深行了一礼。

“夫人,您刚才说有一位警员是你们这里的常客?”伊薇特忽然说。

“是的,我对血案的一切了解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我本来打算明天再去警察局拜访,但听了您所说的情况,我想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目前正是他们一雪前耻的关头,我敢打赌,他们并不希望有民间的侦探插手,否则要是我们找到了凶手,那他们无疑将很长时间被钉在耻辱柱上——”

“可是,如果就连你们也无法拯救我们,我们这群可怜的女人又将把希望寄托在哪里呢?”克莱兰夫人失望地说。

“所以我们不能光明正大提出调查的请求,您能不能向那位常来的警员打听存放档案的地点?我想我可以悄悄地、出乎意料地进去翻阅一下有关案件的资料……在不告知他们的前提。”伊薇特尽量斟酌着词句。

“……我有必要提醒你,亲爱的费雪,你这是试图犯罪,而且就在警察局,要是被人发现,你会因为偷窃入狱的。”箭毒木掩面,似乎无法接受他笔下主角的原型人物做出不符合人设的勾当。

“稍微看一眼档案而已,看档案……侦探做的调查,怎么能算偷?”伊薇特狡辩着,接下来就是一串什么“程序正义如果不导致实质正义,那就是虚伪”“我们要追求正义的结果,而不是实现它的手段”之类难懂的话,让人如坠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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