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追踪真相

无貌天使像的名字叫做‘圣子降临’，而作为赝品的雕像则是一尊无貌的天使高高举起一个被包裹在羊皮内的孩童形象。

在教会的典籍中，神创造万物，以现在为点，连接了过去与未来，创造出凡人所生存的轴线，随即于此继而创造出了空间及时间万物，随后赋予了世界时间的概念。

日月交替，春秋变幻，时间之轮在上，一切的存在最终都将归于虚无，唯有神与信神者才可获得永恒。

神主导时间，凡人看不到时间，因而身为时间之神，凡人自然也无法见到神的样貌，更无法描绘神的模样，因此，无貌者便是神在教会的普遍形象。

无貌者唯有神，天使是是神的使者，由追随神的信徒升格而来，被赋予了永恒的资格，但唯有无貌的资格，因而所存在的天使像都不可能有一尊是无貌之状。

不过，唯有‘圣子降临’是特例。

神创造了人，但背负原罪而生的人在贪婪与自私的肆虐下疯狂掠夺着一切，将神的世界摧毁至崩坏的边缘。

悲伤而愤怒的神决定毁灭人，以拯救其它的造物。

然而这一切被神的天使所阻止了。

“人并非一无是处，他们还有值得存在的意义。”

被天使劝服的神决定给予人类最后的救赎。

神将圣子赐予人，在圣子的带领下，人将改变过去一切行为，放弃私利与争斗，重建神之家园。

圣子将在人间度过百年的时光，如果人能够遵循圣子的指引，并保护圣子百年长寿，在圣子回归神的怀抱后，神将收回自己的愤怒。

圣子的存在便是象征着‘救赎’。

天使遵从神的旨意，在圣子降临时前往人间，在马槽中见到了圣子，也就是‘圣子降临’的形象。

然而实际上，行走人间的天使在拥抱圣子的刹那便被注入神的意志。

神是全知全能的，没有神所看不到的角落，没有神所不知道的事物，天使拥抱圣子的同时，也是神在拥抱圣子。

这代表了神对人类最后一丝宠爱，而人则将听从并保护圣子百年，直到将圣子送回神的怀抱时才能再度取回这份宠爱。

而不知是不是巧合，动了心思的屠夫最后在一座大城市中找到了那尊天使像，当即以重金买回，为了不引起关注，屠夫对外宣称自己买了一截黑胡桃木。

但等运到亚楠镇，‘圣子降临’却是残缺的。

无貌天使完好无损，但圣子却消失不见。

残缺的圣物绝对不能赠予牧师，于是，自作聪明的屠夫让木匠金匠替自己修改这座雕像，在无貌的天使面庞雕上小爱丽丝的笑脸，且拥抱圣子的双臂也被截断，换上普通的胡桃木，改为于胸前双手相握的动作，并镀上金漆来放置被人看出端倪。

于是，一尊圣物便被改得面目全非了。

圣子意为救赎，代表着神对人的最后宽容，圣子的遗失意为救赎不再；

无貌的天使象征神的意志，刻上人的脸庞被视为亵渎，人妄图以自己的欲念来覆盖神的意志；

拥抱圣子的双臂意为拥抱救赎，砍掉的双臂被视为人主动放弃了救赎，替换后的新形象，双手相握是拥抱自己，即纵容私欲。

无论以何种角度来解读，屠夫所送上的天使像都是彻彻底底的亵渎圣物。

屠夫说得没错，‘恶魔之瞳’的传播是诅咒所导致的，不过不是女巫所施的诅咒，而是神对无可救药的人所释放‘收回光明、取走救赎’的无形诅咒。

谜题已经解开了大半，那么接下来还剩下的便是莫名出现在天使手臂上的‘真理之眼’，以及‘恶魔之瞳’本身的概念。还有的，便是老教师在这其中担任了怎样的角色。

苍夜不相信老教师会偶然提起‘圣子降临’，这是一个对神学有着深刻研究的学者，整个亚楠镇没有再比他更了解教会的交易了。

他们所信仰的神与时间之神是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的存在，这些不同处便可通过老教师的视角去解读。

只要能找到老教师所在的黑门，那么最终的谜题便能解开了。

……

接下来，苍夜一直跟随屠夫的视角再度看到了旧日亚楠镇的疯狂。

屠夫的最终结局是被牧师发现了与他妻子的私通，因而被以‘女巫帮凶’的罪名送上火刑架，同伙竟然还包括了镇长及镇长儿子。

结束了屠夫视角，苍夜接下来则是进入到镇长儿子的视角下。

这是一个贪图享乐的青年，他内心爱慕着塞拉，但塞拉却对他不假辞色。而另一方面，他对他的未婚妻大爱丽丝在一次私下的苟合后便彻底失去了兴趣。

多次追求塞拉不成，镇长儿子恼羞成怒，因而出面指控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是女巫，并收集了一大堆并不存在的诅咒材料。

在此之前，大爱丽丝为了讨回父亲的欢心，在‘恶魔之瞳’传播时让镇长儿子替自己伪造症状，后来大爱丽丝被人发现后，镇长儿子也因此被揪出。

陷入疯狂的牧师直接将镇长儿子和他的父亲一同处刑。

随后，苍夜持续追踪着牧师的结局。

在这里，他有了重大的发现。

作为是亚楠之地教会的最大权势者，一个有着旺盛野心的牧师，他对妻子与屠夫的关系竟然毫不知情，这是不可能的。

而事实上，牧师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始终未曾有任何动作，其最大的原因便是他的妻子是老教师的孙女，而对于自己昔日的授业恩师，牧师的态度总是畏惧多过与尊敬。

其最大的原因便是他知道了老教师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整个亚楠镇上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老教师的真正年龄并不是80岁，而是这个数字的两倍。

一年四季都是黑袍的装束在教会中所隶属的团体是‘保密者’。

神的教义并非全部公布，一部分禁忌的知识不能传播，但也不能失传，于是，‘保密者’便出现了。

越是了解神的教义，牧师心中越是有股不安的恐惧，而身为‘保密者’的老教师一些偶然间的言语挑动起牧师对神的恐惧，因而使其放弃了对信仰的追逐，从而转移到对世俗权力的摄取。

在牧师的认知下，老教师表面上的和蔼可亲只是伪装，身为‘保密者’，知晓了太多禁忌知识使得他承受了相当的压力，因此精神趋于崩溃。

因为这个而疯了的‘保密者’并不在少数。

所以，牧师会尽量阻止与老教师可能存在的冲突。

在女巫审判开始后，老教师一直深居简出，也不再学校出现，唯有在审判塞拉时出庭作证，但那时，他的相貌已经苍老到让人吃惊的地步了。

后期，逐渐陷入疯狂的牧师在被民众所杀死的最后一眼，所见到的是混杂在人群中的老教师。

他的相貌已经恢复，甚至已经恢复到40岁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