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顾怀清虽是美人一个,某些时候却迟钝的厉害,尤其是肚子饿的时候,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口腹之欲上,便是天皇老子都不能碍着他吃饭。

段明臣跟顾怀清相处久了,也知道他的毛病,忙派人去取热好的饭菜。

顾怀清眼巴巴的盯着门口等饭送来,那馋兮兮的小模样,跟虎妞简直是一个样儿,段明臣忍不住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却只换来顾怀清没好气的一记眼刀。

很快,热气腾腾的饭菜就被送过来,一一摆在桌上,顾怀清赶紧拿起碗筷,准备开动。

只可惜,国丧期间,吃食上不能有任何荤腥,这让无肉不欢的顾怀清很是沮丧,望着绿油油的一片菜式,无趣的扒了几口白饭。

看着这小吃货生无可恋的表情,段明臣忍不住偷笑,凑到顾怀清的耳边,低声道:“你叫一声好哥哥,我就给你变出好吃的来。”

顾怀清闻言双眼发亮,一把抓住段明臣的胳膊,激动的问道:“真的?我想吃肉你也能变出来?”

段明臣得意道:“当然,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怀清毫无气节的一头拱到段明臣怀里,攀住他的脖子,学着那些邀宠的宫妃的模样,腻声求道:“好哥哥,给我,快给我!”

顾怀清长得虽好看,却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汉,浑身没有一点脂粉气,此番却扮作宠妃,细着嗓子撒娇弄痴,简直把段明臣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的把他扯开,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朝他丢了过去。

顾怀清嗷呜一声,跃起一口叼住,三两下撕开油纸,发出一声欢呼:“啊,我最爱的圆福楼卤牛肉!”

段明臣赶忙拿牛肉堵住顾怀清的嘴:“小祖宗,声音小点!我偷偷藏着带进来的,可别让人知道了!”

顾怀清唔唔的应了,开心的捧着牛肉,一口一口的撕咬,不时露出锋利的小白牙,那模样真像锦衣卫豢养的獒犬。

段明臣宠溺的笑了笑,也端起碗,一边喝着寡淡的青菜豆腐汤,一边欣赏着顾怀清啃牛肉。

通常来说,人抱着一大块牛肉撕咬,是好看不到哪儿去的,然而顾怀清却不一样,他虽然吃得凶猛,姿态却还是优雅的,到底是人长得好看,怎么样都美。

所谓秀色可餐,便是如此吧,段明臣就着美景,喝了清汤,扒着白饭,青菜淡饭,竟是前所未有

的满足。

那块卤牛肉足有一斤多,顾怀清一个人干掉大半,饿得心慌的感觉总算压下去了,这才良心发现的想到段明臣,看着男人碗里的青菜白饭,难得的起了一点愧疚,撕了一块牛肉放到段明臣的碗里。

段明臣却把碗搁到桌上,对顾怀清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顾怀清喂他。

顾怀清知道段明臣对牛肉并无特别的喜好,这卤牛肉必定是专门为他而买的,心中暖融融的,看着男人英气俊朗的脸,真是越看越欢喜。

顾怀清撕下一块牛腱子肉,用手指捻着送到段明臣嘴边,段明臣张开嘴,连着他的指尖一口含住。

段明臣一口吞下牛肉,柔软湿润的舌头却裹住他敏感的手指,仔细的舔干净指尖上的汤汁。

顾怀清哼了一声,腰骨酥麻,浑身发软,俊脸红得像火烧云,嘴里小声骂道:“不要脸!”

却只换来男人一声轻笑,将他拽入怀里,霸道的吻住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别被标题骗了,这是无比纯洁滴一章2333

☆、第153章 对峙贵妃

一顿饭吃得缠绵悱恻,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段明臣热得将外袍都脱掉,只穿单衣,袖子掳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顾怀清玉白的额头沁出几颗晶莹的汗滴来,段明臣用手帕替他擦去。

顾怀清吃饱喝足,恢复了精气神,道:“我吃饱了,咱们谈谈案子吧。”

段明臣点点头,将审问紫蔲、白芷和钱喜的情况叙说了一遍,又说了在搜查宫人的住处时的几点发现。

顾怀清听完,并没有发表议论,只是默默地低头喝了一口茶。

段明臣问:“你那边呢,搜宫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已经能确认,那支镶红宝石喜鹊登梅金簪的确是宁贵妃的,而且在她的宫里也找到了黄沙土,跟窗台上发现的质地一致。”看似证据已经有了,顾怀清却并没有释怀,眉心皱的更紧了,“但是我并不认为破案有那么简单。”

段明臣安抚道:“别急,你仔细的说给我听。”

顾怀清点点头,将下午带人搜宫的情况一一道来。

因为在慈宁宫的花园里发现了贵妃的簪子,顾怀清便首先去了宁贵妃的景阳宫搜查。

宁贵妃宠冠后宫,嚣张跋扈,又是个泼辣的性子,宫里人都对她退避三舍,轻易不敢招惹她。不过,顾怀清是不怵她的,何况他还有皇帝的圣喻,师出有名,名正言顺的去搜宫。

宁贵妃再不情愿,也不敢违逆皇帝的旨意,她小产之后,身体一直有些虚弱,脸色带着憔悴,不过一双凤眼还是凌厉异常,气势十足的叮嘱道:“给本宫小心点,要是碰坏了宫里的东西,唯你们是问!”

“贵妃娘娘放心,他们自有分寸。”顾怀清淡淡的笑道,“搜查需要一点时间,请娘娘移步侧殿休息,顺便微臣也有几个问题要问娘娘。”

宁贵妃冷冷的哼了一声,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入侧殿。

顾怀清不慌不忙的跟着进殿,待宁贵妃在上首的椅子上落座,顾怀清朝她拱手,客气的道:“娘娘恕罪,臣受陛下嘱托,审查太后被害一案,待会儿问话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顾怀清礼数周到,态度恭敬,宁贵妃也没有理由找茬。她慵懒的歪在椅子上,问道:“你倒是说说,太后是怎么被人害死的?”

“这个……臣不方便透露,请娘娘原谅。”

“不说也没关系,只能说天道轮回,善恶有报。若不是她,本宫的孩子也不会……”宁贵妃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恨意。

顾怀清一向都知道宁贵妃口无遮拦,不过委实为她鞠一把汗:“太后已经仙去,还请娘娘慎言。”

宁贵妃哼了一声,道:“你刚才说有什么话要问本宫?”

“请娘娘告诉我,太后病逝的那一晚,从戌时到次日丑时,娘娘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有何人可以证明你的行踪?”

宁贵妃回忆了一下,道:“本宫自从小产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你说的那个时间段,本宫一直都在景阳宫里,我的宫女和太监都可以作证。本宫在戌时初用的晚膳,又喝了一碗补身体的药,然后在花园逛了一圈散食。得知陛下不会过来,本宫就早早的更衣卸妆,让宫女按摩了一会儿腰腿,在亥时初刻,就上床安寝了,夜里睡得很沉,没有起来过,一直到次日卯时才起身。”

顾怀清又问:“娘娘身边伺候的人有没有可疑的?”

宁贵妃柳眉竖起,拍案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本宫指示别人谋害太后?”

“娘娘息怒,臣并没有这个意思。”顾怀清神色淡定,从怀里取出用白布包住的那一支喜鹊登梅金簪,平摊展开在手心,“娘娘应该认得这支簪子吧?”

宁贵妃忍住怒气,看了一眼簪子,露出惊奇和疑惑的神色:“这不是陛下赏赐给本宫的簪子么?怎会在你手里?”

顾怀清一瞬不瞬的盯着宁贵妃的脸,道:“娘娘请仔细回忆一下,您最后一次见到这支簪子,是什么时候?”

“这支簪子是本宫怀孕时,陛下赏赐给我的,是取喜上眉梢之意,可惜本宫还是没能保住孩子……”宁贵妃露出伤感和黯然,眼圈也微微发红,“自从赏菊会不幸小产之后,本宫怕触景伤情,就让人把簪子收起来,没有再拿出来用过。”

“这么说来,娘娘是有至少十几日没有见到这根簪子了。请问,平时娘娘的珠宝首饰是由哪位宫女负责收纳的?”

“是墨兰,她从进宫就一直跟在本宫身边。”宁贵妃疑惑不解的看着顾怀清,“大人为何执着于这根簪子,还有,为何这簪子会出现在你手里?”

“实不相瞒,这根簪子很可能是此案重要的证据。”顾怀清把在太后寝宫的窗外捡到这支金簪的事情说了一遍。

宁贵妃听罢大惊,她虽泼辣张扬,但并不愚蠢,立刻就想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她顾不得矜持,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风风火火的朝正殿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快,把墨兰给本宫叫过来,本宫要当面问她!”

墨兰很快被带过来,宁贵妃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道:“本宫问你,那支陛下御赐的那支镶红宝石喜鹊登梅金簪在哪里?你给本宫找出来!”

墨兰被宁贵妃的怒火吓了一跳,颤声道:“娘娘息怒,那簪子好好的收在多宝盒里,奴婢这就取来给您。”

墨兰抱出一个多宝盒,打开第二层抽屉,里面整齐的排着七八根簪子,然而中间却空了一块,似乎少了一根。

墨兰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说道:“怎么……怎么会如此?我明明是把它放在这里的!”

宁贵妃火冒三丈,揪住她的发髻,劈头盖脸甩了墨兰几记耳光:“你这吃里扒外的贱婢,本宫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害我?说,是谁指使你来陷害本宫的?”

墨兰被宁贵妃一顿巴掌打懵了,却完全不敢挣扎反抗,捂着红肿的脸颊,扑通一声跪下道:“娘娘息怒!奴婢冤枉啊!奴婢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陷害娘娘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