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铭不知何时已靠了上来,双手撑在桌子两侧,将她牢牢地罩在狭小炙热的世界里,等她将战士服扔下时,他还煞有其事的拿起一角,指给她看。

“上面的绸子,这里,是可以解开的……”

原来这是一件前开扣的内衣,胸前的绸带一旦解开,风光袒露无疑,但事实上如果不解开,宽松的下摆一样可以直接掀上去,与其说是一件没有底托的内衣,还不如说是遮羞布。

隋心瞪着他手指的动作,眼睛移不开。

“裙摆这里,要这样解。”

他的手指额外灵活,几下就解开,又系上。

隋心只觉得脸上的温度要烧开了,果然这种事,还是男人比较厚脸皮。

钟铭的呼吸响在耳边:“心心,还记不记得,你以前问我,男人给女人买衣服是什么意思?”

她的思绪已经开始混沌,好像记得有这么回事,但是却不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了。

只听他声音呢喃道:“当时我说了谎,我怕说了真话,会把我的小姑娘吓跑。”

静了一秒,他的双臂已经圈住她的腰身,身体紧紧压上来,让她清晰的感受到蓄势待发的那个地方,和他的胸膛里烫人的温度。

“男人给女人买衣服,当然是为了脱下来。”

果然,男人生下来就是流氓,可以无师自通。

“你要我穿?”她好不容易才问出这句。

“嗯。”他的声音紧紧贴着她的颈部动脉,密密麻麻的细吻。

几秒钟的停顿,她轻轻哼了一声。

“好啊。”

他的身体迅速紧绷。

可是,她很快又说:“但我有个条件。”

他没有说话,静等下文。

她转过身,仰头,对上那双暗沉的眸子。

黑的不见底,里面燃着火。

她说:“我要在上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92章 chapter 92

我要在上面。

简简单单五个字,就将钟铭全身的感官勾起,像是触了电,每个毛细孔都向外舒张。

“好。”

一个字,近似呢喃。

窗外飘起雪,鹅毛一样密密实实,透过窗户好像就能看清霜花的形状,不规则的,镂空的,落地无声。

暖气烧的很热,即使衣服半褪,也依然燥的很。

隋心踏进卧室时,身上罩着一件浅色衬衫,下摆长及腿根,隐约可见从里面透出来的蓝色的边。

长长的袖子没过指尖,她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深色的领带。

钟铭光是看,就移不开眼,目光像是要被吸进去。

她立在床边,抬起一腿,膝盖陷进床铺,像是陷进海绵的一块奶油。

等她滑坐上去,他已经坐直,双臂抬起脱去上衣,露出肌理密实纠结的身体,他探手的动作极轻,并不急躁,如膜拜,轻轻压上来。

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的脚趾上,脚背,脚踝,小腿,膝盖,大腿,顺着溜进去。

直到她双腿开始发颤,他才抬起头,双手将衬衫扯开,空气中响起纽扣线迸裂的声音,露出里面的蓝色布料。

之前他展示过如何解开的方式,在她身上又试了一次,红绸被拉开,同样的奶油般的色泽,点着红樱果。

他欺身过去,却被她躲开,用微弱的力道遮住。

“咱们说好了。”她说。

他静了两秒,黑眸透过凌乱的发梢望着她,一瞬间的犹豫,让开了。

他平躺下来,她坐起身,有些笨拙和青涩的爬上去,尝试坐下去,一次,擦过,两次,擦过,三次……

他早已绷紧了呼吸,瞪着她,几乎怀疑她是故意的。

终于忍不住出手,带着她扶住那个支点,对准,渐渐淹没。

他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双手握住她的腰,用力向上一顶,见她绷直了脖子,涨红了脸,像是在适应。

下一刻,她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弓着腰盖住他的眼睛,系好。

这番动作难免引起一阵摩擦,他急促的呼吸,视线被剥夺,有些地方的感觉越发强烈,柔软,紧致,缓慢的动,每一下都像是深入骨髓一样的**。

粗粝的指腹摩挲腰间凹进去的皮肤,陷入那柔软,感受扭动的节奏,和细细渗出的汗,他的手就像是掌握着开关,引领她的动作。

直到他突然挺起上身,听到她倒吸一口气地声音,他的手早已移向腰背,将她拉进怀里,呼吸交融,舌尖迫不及待的探入。

蓝色的布料盖住了连在一起的部位,下摆摩挲着皮肤,他的手已经揉了进去。

眼睛上的布料滑了下去,露出那双深邃的燃着火的眸子,将眼前的美景尽收眼底,白皙的色,海蓝的色,晕红的色。

这样的快、感,几乎要了他的命。

这样的夜,旖旎的让人不愿醒。

——

两日后,美嘉和卓越联合发出消息,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就这次设计图剽窃一事公开声明。

表面上是因为一张图纸,实际上却是隔山打牛。

针对的是姚氏,和钟政个人。

因为一天前,钟氏已经将钟政的职务暂时罢免,并且由温哥华总公司发出公告函,钟氏和姚氏没有再合作的意向,更没有文件证明两大集团这次的联手,所以一切失误全是钟政个人的行为。

既然钟政已经不能代表钟氏,钟氏自然没了干系。

钟政职务免除后,突然蒸发,没有人找得到他,只剩下砧板上的姚氏,信誉遭到巨大危机,订货商纷纷退单,处理得好会像几年前被人狙击的钟氏,挺过来,处理的不好,就会成为第二个方家,破产清盘。

——

记者会当日,隋心留在工作室里。

美嘉特意安排了一次私人采访,来自一本业内数一数二的杂志。

问题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正式开始之前负责采访的女记者就和隋心对过稿,隋心仔细顺过一遍,心里有了点数。

虽然钟铭没有透露太多,但她知道,他是不想她出席记者会。

自然,那样的场合也不适合她去。

她会被人放在砧板上,和姚晓娜作比较,更有可能会有记者当场抛过来让人难以招架的问题,不如像现在这样一对一的一问一答,有准备,有措辞。

女记者架好了录音笔,说:“其实之前我们多次和美嘉接触过,美嘉开始是希望我们电话采访的,但经过我们主编多次争取,终于能见到隋小姐本人了。”

隋心有一丝诧异,笑道:“我说话比较笨,公司应该是担心这一点。”

“哪里,刚才和你对稿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思路灵活,是美嘉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女记者按了一下录音笔,又道:“好了,咱们开始吧。”

隋心颔首,盯着录音笔上亮起的红灯,几秒,错开眼,朝对方扯出一个笑。

女记者:“请问隋小姐,对于这次的剽窃事件,你得知之后是否觉得愤怒,当时有想过怎么处理吗,今天事情被曝光,有没有想过进一步对簿公堂?”

隋心:“愤怒,自然愤怒。任何一个设计师遇到这种事都会愤怒。但是否要告对方,还要看公司的意思,告,是一种态度,并不能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大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今天,我很庆幸我是美嘉的设计师,如果我只是个人,被剽窃了,面对这样庞大的对手,要面对的困难也许会更多。”

这是事先对好的词。

事实上,她签过一纸合同,将设计图卖给卓越。设计图是怎么样外泄的,似乎是各家都在关注的重点。

可这个重点已经从今天的访问中划掉了。

是钟铭的意思。

隋心没有任何反对,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方町。

女记者:“你最初成名的极光系列设计,至今仍是美嘉的畅销商品。请问这次的设计,你的灵感是源于什么?”

隋心:“其实在设计的最初,就是按照卓越的意思定制的,针对的是高端客户,所以无论是线条处理还是宝石选材,都会从‘华丽’的角度出发。但华丽之余,又不能抢走佩戴它的人风采,珠宝再昂贵也是附属品,女人喜欢它是因为它的美,但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被它抢走光芒。”

这也是事先对好的词。

女记者:“可是这样一张让业内人士为之称赞的作品,却被人剽窃,冠上他人的名字,还借由这张图纸大出风头。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想对有同样遭遇,或者对此没有防范的新人设计师们说的吗?”

隋心:“有。我想说的是,如果真不幸让你遇到了,请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传播学上说,如果舆论过分倒向一边,势必会出现与之对抗的势力。其实这次的事情出来之后,我也很彷徨,很无助,因为我和卓越签了合同,合同一经生效,那张图纸就属于卓越的。有人要剽窃,最大的利益受害者是卓越,所以我当时有过犹豫,也想过装聋作哑,如果连利益受害者都没有出声,我又何必不平?所以这次的事给了我一个很大的警示,也是我想告诉大家的。如果有人打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反击回去,你若选择沉默,就等同助纣为虐,对方会觉得这样欺负人是可以获利的,那么下一次他会更变本加厉,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这番话自然也事先对过,但全是她的肺腑之言。

姚晓娜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严格来讲,隋心自认也有责任,她忍让过,避让过,甚至礼让过,可是结果姚晓娜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收敛。

每一次弱势向强势妥协的动作,都等同在为虎作伥的温床上添了一块砖。

女记者:“听说美嘉和路氏的系列设计,其中作为重点的几张设计图,也是由你负责,请问这系列的设计灵感是源于什么,有没有什么经验和我们分享的?”

隋心:“灵感嘛,大概四个字可以说明,破茧重生。”

女记者:“有点脱胎换骨的意思,能具体说说吗?”

隋心静了两秒,之前对过的在脑子里走了一遍,她记得很清楚,可是如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女记者见状,催促着。

隋心抬头时,脑海中晃过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竟想也不想就说:“具体说,是因为一个男人,或者说是因为我自身的感情经历。”

女记者很惊讶,但只是一瞬间,职业嗅觉就让她继续追问下去:“外面都在传隋小姐和钟先生的爱情故事,请问你说的男人,是指钟先生吗?”

隋心垂下眼,语气低缓:“我和钟先生曾经有过误会,也有过不能不暂时分开的原因,那段日子其实很难过,也使我在设计上遇到瓶颈期。后来误会解除了,我们又因为缘分走到一起,一起解决了一些问题,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的确是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女记者:“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好事将近?请问隋小姐,你和钟先生已经到了谈及婚嫁的地步吗?”

谈及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