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无袖就指了指桌上记下来的顾念的生辰八字。

顾奶奶一直盯着顾念的生辰八字,道:

“她是我的孙女,叫顾念,她怎么冲我了?”

“她的八字和你的八字相克,不过,这是命数到了,以你现在的年纪和体力,怕是难以冲过这道坎,若是你还值壮年,倒不一定有事,无非就是大病一场。撑过去就好了。”

“这,这要如何是好?是不是我要死了?”顾奶奶一听慌了神,跪倒在地上,磕头不止说。“上神,求求你救救我。”

刘无袖心中暗自好笑。不过,顾长新给了钱,要她装神弄鬼,她便继续唬弄道:

“其实要破解这事也不难办,我给你支个招。”

“求上神明示,上神若是救了草民,草民必将携三牲来还礼。”顾奶奶为了活命。发了重誓。

一听要带三牲来还礼,刘无袖就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烤乳猪,烤鸡、烤鸭,那可都是上好的美味呀,刘无袖于是道:

“你要让顾念不冲你,除非这样这样……”

顾奶奶听了,连连点头称是,说:

“不成问题,顾念是我孙女,我说什么就什么,她还能敢说个不字?她要敢说个不字,就是不孝。”

刘无袖盘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闭目养神似的,稍顷,全身又是一阵颤抖,打了个冷战,然后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嘴里恭敬地说:

“恭送上神。”

顾奶奶也赶紧跟着说恭送上神。

刘无袖看着顾奶奶匆匆离去,又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顾奶奶什么时候能带三牲来还礼呢?

傍晚。风高雨疾,一场泼盆大雨之后,小山村陷入了暂时的平静中,空气中散发着凉沁沁的雨意。

顾念拿着炭笔,在家里画一幅草图,草图是株优雅娉婷的兰草。

边锋在边上看着她画画,心里不由暗暗惊叹,觉得那个年代的女人真是不得了,能文能武,会经商,会写字,会画画。好像无所不能。

边锋却不知,顾念智商极高,但很多技能还是现学现卖的,好就好在她具有极高的智商,所以一切都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顾长新看着母亲迈着小脚,往弟弟家而去,脸上不由浮出了奸诈的笑容。

顾奶奶一番东奔西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刘无袖请上神来认定之后,最契合顾念八字的人选。

顾奶奶得了上神的允诺,便去找那八字的主人,那八字的主人一听说是顾念。简直像天上掉下了个仙女一般,口水都来不及擦,便跟着顾奶奶一起往顾长明家而来。

顾念在家里正画得入神,她穿着一身淡粉镶边的长裙,头上扎着少女喜欢的娇俏小辫,发间还插着一朵栀子花,看起来清丽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边锋身长玉立。站在她的身旁,低头俯首,看着她画画,光是看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道岁月静好的风景。

就在这时,他们的平静被打破了,顾念抬头看到奶奶“哐当哐当”地带着几个人走进来。

顾念不由奇怪地问:“奶奶,出什么事了?你这么神色匆忙的?”

“还能做什么?阿念,你都几岁了,还不找婆家,在村子里简直成了笑话,像你这么大年纪的姑娘。有几个不找婆家的?真是让奶奶我操心到老啊!

这不,我赶紧找了一户最适合你的人家,经过我的劝说,人家才勉强同意。今天就上门来提亲了。”顾奶奶说着一指身后。

顾念一听都傻眼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顾长明听到娘亲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原本在新宅子里不想出来,他最怕和娘亲说话了。

老太太固执得一根筋似的。如果有要求得不到满足,不是破口大骂他不孝,就是满地打滚。

顾念眼眸一转,没想到顾奶奶会来生事,再一想前几天大伯顾长新撂下的狠话,她就明白过来期间的猫腻在哪里了。

顾念对顾奶奶道:“奶奶,那你给我找的是什么样的人家?”

边锋此时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眼神锋利如刀,像是能杀人似的,不过一想到对方是顾念的奶奶,他还是暗自忍了下来,就看事态怎么发展。

他知道顾念是极有主意的人,她不同意,没人能够逼她同意。

而且,顾奶奶这么说也证明了顾念的清白,说明顾念从没私下找人。此时边锋和顾念两个人正处在热恋甜蜜期。卿卿我我,顾念怎么可能突然去让别人上门来定亲呢?

顾奶奶一把将那人从身后拽了出来,说:“就是他!”

顾长明此时已经来到院子里,一看娘亲扯出的人,不由惊吓道:“什么?这不是那个叫阿昆的傻子吗?”

顾豆在边上一看,差点没吐出来,奶奶这是怎么了?竟然给姐姐找这样的男人?

再看看阿昆脸上的酒糟鼻,油滋滋的痘痘脸。身上三天没洗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样邋遢的人,对于现在天天洗澡的顾豆来讲,简直是个毒气弹,更别说有洁癖的姐姐了。

果然,顾念也皱起了眉头,为了礼貌没捂着鼻子,只好张嘴呼吸,免得吸入一股让人反胃的体味。

她对顾奶奶冷静地道:“奶奶,婚姻兹事体大,不能这么儿戏,我什么都不了解,你就让人上门来提亲,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你娘亲不在了,你爹又是个不会做事的,我当奶奶的帮你找对象,又怎么啦?犯了哪条天规啦?我关心你,不是理所当然吗?”

顾奶奶强词夺理地道。

阿灿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用手背擦了一下鼻涕,大声念道:

“阿念,阿念,漂亮仙女,我要娶来做老婆!”

边锋听到这哪还能忍,顾奶奶这是来羞辱顾念,他从腰间“刷”地拔出了他那把精钢长剑,架在了阿灿的脖子上。

明晃晃的剑身没入了阿灿脖子皮下,轻轻一划,皮肤就已经破了,一滴滴的鲜血流了出来。

阿灿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退时就尿了,然后还大喊:“杀人了,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