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黑虎头上一阵冒冷汗,最后憋了半天,终于在娘亲眼光的威逼下说出了实情。

最主要的是,孙黑虎也想赶紧把顾念“据为己有”不然,村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小伙子手脚也不慢呢,万一顾念被别人订走呢?那他哭都来不及。

“我还是比较中意阿念,以前她还小,我把她当妹妹看,可是现在,我忽然发现,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孙黑虎此言一出,孙敢哈哈大笑。说:“有眼光,阿念是个好姑娘。”

张银花和孙秀却面面相觑,互相对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她们提前去尝试过了。

但是看着孙黑虎充满期待的目光,张银花生怕说出来会打击了儿子,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就在张银花为难的时候,孙秀却出言道:

“哥,你喜欢阿念是好事,但是你没觉得阿念现在越来越出色了吗?

你呢?手艺还没有出师,咱家也还没有盖新房,你这样子去找阿念提亲。不觉得有点配不上啊?”

孙秀这话,说得比较直接,但还能给人希望,孙黑虎倒没有接受不了,顿了顿,点点头说:

“阿秀你说的是,我原本考虑过了种种,不想这么早说,是娘逼我,我才说的。”

张银花松了口气,她原想说已经去提过亲,被顾念拒绝了,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女儿这样委婉的好,让儿子不至于一下子接受不了,之后再慢慢劝他吧。

或者后面儿子找到别的意中人,就对顾念死心了。

张银花此时暗暗想着村里那些还没嫁娶的姑娘,考虑着哪个样貌性情比较适合儿子,准备有机会让儿子和她们多接触接触。

她天天在大榕树下摆摊,每天都会接待不少的顾客,也认识了很多的姑娘,仔细一想,心里还真有几个比较中意的。

孙黑虎能够接受这样的直白劝告,孙秀也挺安慰的。松了口气道:

“哥,现在和往日不同了,阿念如有神助,他们家的日子越过越滋润,现在又搞起了砖瓦窑,我听说,村长还把瓷土矿交给她了,下一步她还要生产瓷器。

你们都知道瓷器卖得有多贵了,如果阿念能生产出瓷器来,到时候她就成了村里首屈一指的人物了。”

“什么,村长竟然把瓷土矿交给阿念了?我听说之前顾长清要那个瓷土矿,村长都不肯给。他竟然肯给阿念?”

孙敢吃惊地道。

顾长清是顾念的伯父,顾长明的大哥,在村里经营着粗陶的生意,每家每户的粗陶都是找他买的。

顾长明的货也是从马帮进的,搭了些价格赚中间的利润,由于独家经营,生意不错,所以过得很滋润,在村里比孙敢一家过得还好,顾念的奶奶就是住在顾长清家里。

“那顾长清会不会跟阿念翻脸啊?”张银花有些担心地道。

“以顾长新的人品估计会,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儿,要不然早发作了。

我是那天和村长喝酒。他知道咱们家和阿念家关系很好,才和我说的。”

孙敢懂得做人,经常打到猎物就会去找村长、族长,吃肉喝酒。

这是男人生存的交际手段,无可厚非。

村长郭有财知道他们两家关系的确很好,才会说给他听。

其实,村长也是以这种方式慢慢放出来消息,才不会让大家一时接受不了。

最吃惊的还是孙黑虎。他万万没想到顾念还能生产瓷器,她的本事真是一日千里。

看来,神女也许不光教给了她医术,还教给了她赚钱经商之术。

孙秀听到这个消息,也为顾念感到担心,她和顾念从小的朋友,看着她长大的,现在顾念有出息了,也为她由衷高兴。

再加上孙秀和顾米情投意合,如果顾念发展得好,把顾家带起来,她嫁过去的话。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孙秀和孙敢一样的性情,通透大方,一说到顾长清,便真心为顾念感到担心。

”这个村长他应该有考虑。再说了,阿念如果连她伯父都对付不了,生意越做越大,摊子越铺越开。怎么可能能应付得来?这也算是村长给她的小小考验吧。“

孙敢估摸着顾有财放出消息的意味。

孙黑虎除了担心,还倍受打击,原来顾念被村长这么看好吗?

象他这样的,村长眼里根本没有他,他竟然还痴心妄想去和阿念提亲,孙黑虎倍感压力。

但他想到了顾念的话,村里有8多户人家,大家都盖房子,哪怕是只有一半,活计都做不完了,那他只能够当一个小工吗?

不,他不甘心!他一定要做一点有价值的事情,让顾念看得起他……

谁也没想到,岗头村的第一代包工头孙黑虎就此诞生了……

顾田主动请膺出门做哨探,一路上磕磕绊绊的,总算走出了大山。

和他同行的是村里另外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叫张智信的,已经有外出两次做哨探的经验,另一个叫王诚的,和顾田都是第一次出村。

现在村里都是这样,以老带新,刚刚出门的没有经验,没有人带,现在又被辽兵把守着楚地边界。一不小心容易出大事。

他们到达了山下第一个村,叫无水村,不过无水村,已经成了荒村,整个村子被辽兵屠过,尸体如今也不知到底是官府还是亲人带去埋了,倒没见曝尸荒野的景象。

走进村子,一片死寂,断瓦残烟,还能闻到浓浓的焚烧过的味道,隐隐的甚至有一些肉被烧过的臭味还没有消散。

顾田说出这种感觉,那个带他们出来的哨探叫张智信笑道:

“我第一次经过时也闻到了,问了他们之前的,他们说这是烧死人的味道。”

一听这话,顾田只觉得一阵恶心,干呕了一下没吐出来。

张智信笑道:“我之前第一次听到这事,和你一样的反应,我不会笑你的,放心。”

王诚也是面色苍白,但好歹憋着没有吐出来。

顾田虽说是猎人,但是是第一次面对这血淋淋残酷的现实,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辽兵就是这么残忍,他们到村子里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见到,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如果不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团结一心,加上边公子提供的那套阵法,咱们真没办法战胜他们,也是无水村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