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薰在父亲的关注下置身事外。而孙立恩……则在父亲的要求下,接了一个新的病人。

孙宏斌自己其实并不是那种……习惯给自己儿子下任务指令的家长。只不过,这次他确实觉得……自己的儿子有必要给这个病人帮帮忙。

孙宏斌和王彩凤开的“纸箱厂”在多年前进行了扩张,如今名叫“中富集团”。业务包括纸箱生产,实业开发和地方物流体系配送建设等等一系列项目。中富集团在各地都有不少员工,而其中又以四川地区的员工居多。

西南地区出身的员工踏实肯干,而且比起其他地方的员工,普遍的更能吃苦。中富集团排出到各地进行物流体系建设的员工中,四川员工数量最多。他们为整个集团吃了最多的苦,同时也为整个中富集团带来了最多的收益。

距离今年过年还有两个礼拜,中富集团准备召开一场表彰并且感谢优秀员工的集团大会。目前抵达常宁的员工已经有一百多人,他们中的大多数决定在常宁和同事们一起过年。

过年这种事情,最重要的点就是得和家人一起。中富集团也对此做好了相关预案——他们为每一个受邀来集团总部过年的员工提供了三室一厅的免费住处,以及最多五人的来回交通费用报销制度。

一家人有老有少,五个人的名额其实都算有些偏少。不过凡事确实也做不到尽善尽美,毕竟三室一厅的房子住六个人已经有些紧张。再多提供交通名额,那反过来还得调整住房安排。

常宁总公司这边也特意准备了工作人员和车辆。专门的接待人员驻守在火车站门口,专门负责把同事们的亲属接到公司预定好的住宅小区里来。这样的安排花销其实并不算太大,但胜在透着一股令人心情愉悦的体贴和人情味。

作为主导这次活动的最高领导,孙宏斌对这些员工的生活安排几乎是每天都要过问。好好一个营造“家庭感”的公司集体活动,要是中间出了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反而让这些为了公司辛苦多年的员工心里不痛快……那可就太不合适了。

原本按照计划,孙宏斌和王彩凤两口子今天下午才会回到常宁总部。但今天早上,孙宏斌还在喝茶吃早点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自己手下一个副总打来的电话。

副总在电话里问的很直接,“孙总,咱们集团旗下的医院,对员工家属有没有优惠政策?”

“目前是没有这个流程……怎么了?”孙宏斌有些奇怪,毕竟自家事自家知——现在的中富医院仍然还处于“萌芽”阶段,不管是治疗还是科研任务都还远没有到能够在常宁市内独占鳌头的地步。集团内部的员工们平时身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都会优先选择去本地的公立三甲医院看病。中富医院目前的主要服务人群,还是医院附近的慢性病和老年病患者。

“有个员工,他孩子刚从老家那边过来。”副总在电话里说的也挺无奈,“最近孩子一直不舒服,在本地医院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说是打了几天吊针,目前还是不舒服。咱们这边的医院接诊了之后也没什么好办法,连个病因都查不出来。他们说要做什么测序,一套检查收费要两万多。”

两万多,对于一个年收入大约七万到八万元的员工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一次参加年会的各地员工都属于基层骨干,他们的收入确实不算太多。

“孩子没有社保么?”孙宏斌皱了皱眉头,中富虽然是一家民营企业,但是员工们的福利措施一项都做的相当不错。中富旗下的所有员工100%有社保,而且商业保险覆盖率也达到了80%左右。同时,中富自己也利用了大规模投保的议价能力,为员工争取到了“家人购买商业保险,保费8折”的优惠。

“没有。”副总无奈道,“这个员工家庭情况比较特殊。”他问道,“咱们现有的福利体系覆盖不到这个检测部分,用不用通过工会为他搞一次筹款?”

“犯不上。人家孩子连得的是什么病都还不知道呢。如果有什么大问题,两次以上的筹款就感觉不太对。”孙宏斌否决了副总的要求,他想了想问道,“常宁的医生们搞不清楚孩子是什么病?”

“已经住院三天了,但是现在连孩子应该去哪个科看都没有头绪。”副总顿了顿问道,“要不……让他们把孩子往宁远送?”

孙宏斌想了想说道,“你先别着急,我这边联系一下看看……如果可以,就让他们直接把孩子送到宁远来看病。至于费用方面……也别想着走什么筹款。我个人出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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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有多大?”在接到了自己老爹的电话之后,孙立恩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确认一下年龄。“四岁?四岁我们可能搞不定啊……”

“你们不是才看了个七岁的小姑娘么?差三岁能有什么区别?”孙宏斌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孙立恩推托之词的关键漏洞。“你也别担心人家没钱出——治疗费用我给。”

孙立恩皱了皱眉头,常宁的医院水平虽然不算特别突出,但处理一个小朋友反复发热应该并不困难。

一个四岁半的小男孩,在老家看病一周,来常宁又看病看了三天,结果症状没有任何缓解,甚至还有一些加重的迹象。这可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迹象。

“那就送过来吧。”孙立恩在电话里对自家老爹说道,“我这边现在就安排床位。”

为一个四岁大的小朋友安排床位倒不是什么难事。但麻烦就麻烦在他的症状上。已经经历过多次感染病袭扰的孙立恩如今已经把应对烈性传染病的这根弦绷到了最紧的地步。他觉着,有必要先对这个小朋友进行一点……防御性质的隔离安排。

“你终于知道疼了啊?”在得知孙立恩的想法之后,周策先是开了个玩笑,然后才认真道,“负压病房没问题,反正咱们科里还有两间负压病房没有启用过。不过……穿着隔离服去接诊小朋友,可能会让孩子有些紧张吧。”

“还是谨慎为先。”孙立恩挠了挠头,其实是不是烈性传染病,他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清楚。不过,这种话却不能拿出来明说。“我也觉得问题不大,如果是什么烈性传染病,这么长时间了,孩子的父母肯定都得感染。”

“反正我先安排吧……”周策耸了耸肩膀,“这孩子是什么毛病?”

“无明显诱因反复发热。”孙立恩挠了挠头,“我有点担心是不是免疫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