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合上,我又被压在门板上……

我半睁着眼,才发现自己被李明朗拦腰抱了起来,依旧维持着连体婴的姿势,将我一路抱呀抱,抱到了外婆桥……

哦,不对,是床上。

然后,他上,我下,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里喘气,半个身子压着我,一动不动。

我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动了一下,用指尖戳了戳他。

就听到一道闷闷的声音:“别动,我头晕。”

五分钟后,我就认命的爬了起来,到厨房里倒了杯热水,回到屋里端给那个赖在床上像是死了一样的男人。

喝醉酒的李明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有点赖赖的。

他被我拉起来的时候,就势就靠住我,沉甸甸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就着我的手,喝着杯子里的水,喝的很慢,小口小口的,却喝了大半杯。

于是可想而知,我维持这个姿势有多辛苦。

水喝得差不多了,我松了手,李明朗却没有倒回去,反而放空一样的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我。

我也坐了过去,看着他。

请问,您看什么呢?

李明朗看着看着,就傻呵呵的笑了。

我又问他,您笑什么呢,想吃药不?

李明朗摇了摇头,收起笑容,双加酡红,还是那副臭德行,加上头发比较凌乱,活脱脱刚被人蹂躏过的小贱样儿。

半响过去了,李明朗才哑着声音道:“我一喝多了就上头。”

我心说了,谁喝多了不上头啊?你当你练得是六脉神剑还是抽水马桶啊,进去多少出来多少?

我问:“那你喝了多少?怎么客户跟你谈业务还带灌酒的?”

李明朗比划了一下,半个手掌的高度,两小杯。

“白的?”

李明朗摇头。

“红的?”

李明朗继续摇头。

“该不会是啤的吧?”

“啤的,红的,白的,加一块儿了……。”

哎呦呵,混酒,涨行市了你,这两杯下去能不晕么?

我说:“那我给你找点药吃了吧,现在你还不能睡,得等酒劲儿过去了,要不然第二天准宿醉。”

可谁知,我刚一抬屁股要起身,就被李明朗一把拽住,扯进怀里。

哦,也不是,是他一头闷进我怀里才对……

于是,现在便又成了,我站着,他坐着,他的脸埋在我肚子里取暖的姿势。

他的声音比刚才听上去更闷了,几乎要听不清:“心心。”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谈业务去,怎么客户还灌你酒啊?”

李明朗沉默良久,才道:“不是客户,客户一早就谈完了,后来在餐厅里遇到了几个老同学,拉着我去唱ktv。”

哦,原来是赶了两场。

“你喝这么多酒,你是怎么开车回来的?”

“代驾……。”

“那你的那些同学们,现在都怎么样啊?”

李明朗又沉默了。

我等了好一会儿,等不到回应,低头一看,这厮已经昏昏入睡了……

李明朗家里的事,我最终还是没找到机会和他说。

原本是打算等到第二天一早的,恰好我和他都起得比较早,屋里几个老人遛弯的遛弯,逛早市的逛早市,诺大的客厅里只有我和李明朗。

可是李明朗居然翻脸不认人,不承认自己前一天喝醉了,还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

丫准是宿醉了,正在闹脾气。

吃早饭时,我试图找机会和他聊聊,但是刚一开口,他就拧起了眉,淡淡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改天再说。”

我顿时气涌如山:“你不就是喝了点酒么,连听觉都产生障碍了?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验尿,看你喝的那些是不是甲醇?”

李明朗不胜其烦的扫了我一眼,转身回屋了。

靠,我简直要摔桌子了!

上午在公司处理李明朗家人的案子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说是猎头公司的客户专员,要和我见面。

猎头公司不就是挖掘人才的无良机构吗?

像我这样的庸人也有人挖?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过去看看什么情况,活了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当人才看待,小心脏砰砰直跳。

我跟程伊伊随便编了个借口,就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然后按照对方告诉我的地址,一路找到了一家茶室,目测人均消费水平不低于三百元。

做猎头的都这么奢侈,可见从人才身上挖掘了多少民脂民膏。

茶室里的服务员小姑娘们都长得水水灵灵的,但是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的样子,对衣装革履的男客户假以辞色,对我这样破衣烂衫穿着一身休闲服的同性,则爱答不理。

后来还是我报上了包间名称,服务员才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扭搭着包裹在旗袍下的小腰,一路带着我找到包间。

推门一看,屋里陈设古色古香,窗子下摆放着一张红木的榻,茶桌就架在榻上,榻的一边坐了一位比外面那些小姑娘还漂亮的姑娘,想必就是那个猎头了。

“你好。”

“你好。你就是郝心吧,来,快请坐。”

我走过去,刚一坐下,猎头姑娘就递过来一杯热乎乎的茶:“刚刚醒过,第二泡,来,请喝。”

我牛嚼牡丹的将茶倒进嘴里,这才看到猎头姑娘一手拿着小嘎嘣豆茶杯,一手托着茶杯底部,轻轻闻了两下,徐徐品了两口……

我顿觉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最起码逼格不是一个档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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