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泗州军成军以来,步兵部队扩编得厉害。原因很简单,但凡你身体健壮,有老实淳朴,丢在军队里用军法约束,训练上两个月,然后拉上战场见一次血,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

依靠后世的科学的训练手段,自可以源源不绝地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

但是有两个兵种却不是你想,就能短期内组建的。一是弓手,另外一个则是骑兵。

一个合格的弓手除了要有强壮不臂力,还要有不错的视力,另外射击这种运动也需要天分。如岳云,身体不可谓不健壮,力气不可谓不大,现在已经能够开三石硬弓,在战场上简直就是一个怪物。可准头实在够戗,这一点通过后天训练也无法弥补。

至于骑兵则是另外一种要求,你的身体不能太重,否则战马吃不消。可是,你的力气也不能太小,否则还怎么穿重甲,怎么上阵厮杀。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体脂率不能太高。而且,骑术这种东西要想训练出来没个几年不成。

眼前这两千契丹皮室军不但箭术了得,还是合格的骑兵。说是契丹也不准确,实际上他们就是河北汉人。他们的先祖是契丹不假,可从这一辈朝上推三五代却都是汉人。这个时期的契丹除了皇室还保持着血统的纯正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是炎黄子孙了。不然,别人也不会称他们为汉儿。

河北燕云本是产马地,皮室军士兵大多是当地土豪出身,从小就在马上开弓射击,从小就在沙场纵横,战斗力强悍。

他们和女真有亡国灭种之恨,如果放在泗州军这口大熔炉中,不需要很长时间就能融入这个团体。

王慎的泗州军扩编了好几次,可像这次一下子俘虏了这么多合格的精锐士卒还是头一回,这让踏白和背嵬军军官的眼睛都红了。

此刻,岳云如此霸道,竟然想要一口将所有的俘虏都吞下去,踏白军军官们都心中不满。

方我荣脾气好,见他这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有一个踏白军指挥使站了出来,拱手笑道:“应祥将军,这一仗可是俺们踏白打的,你背嵬可没有出一兵一卒,现在却要将所有的好处都拿了去,一点汤水都不剩,怕就怕士卒们心中不服。”

“什么你们踏白自己打的,这一仗是谁指挥的,是老子。”岳云竖起一根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下颌:“斩杀马五的是谁,是老子。没有我指挥,你们踏白还想赢契丹,做梦去吧!”

又有一个军官恼了:“应祥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都是你打的。难不成没有咱们踏白军的将士,你一个人就能吃掉三千皮室?没错,能够赢这一场和应祥将军你的勇武和身先士卒有莫大关系,可士卒们不也奋勇杀敌了?而且,伏击马五之计可是吕本中那老匹夫献上的,要说功劳,姓吕的也有一份,不能尽着便宜了岳将军你一个人。”

“混帐东西,还反了你?”岳云斗嘴斗不过他,面色铁青:“别忘记了,小爷现在还暂代着踏白军统制一职,你以下犯上,想反了吗?”

“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若能留在俺们踏白做统制官,那是咱们的服气,欢喜还来不及呢!我等都愿意让应祥将军留下,将军,踏白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军都快两年了,人马到现在只有一千不到。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缺少合格的骑兵。我泗州军本是一体,拉出去决战,需要的是步骑协同,没有强大的骑兵在侧翼呼应,步兵军的弟兄们再强也是不成的。充实踏白,其实也是充实军中其他各部。”

“少他娘油嘴滑舌,老子的背嵬军现在也有不少战马,俺也要组建骑兵,这可是军使答应过的。”

看下面吵成一团,王慎只感觉到一阵头疼。这个岳云岳应祥正是中二年纪,一发作起来,任谁的话也不肯听。在真实的历史上,即便是他父亲岳飞很多时候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到最后,甚至还要以军法砍下他的脑袋。

好在有岳爷爷的调教,岳云才慢慢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带兵大将。

人家是父子,若是用强,岳云也没有话好说。自己和他是姐夫与小舅子,有的时候真拉不下那个脸。

王慎又是烦恼,又是生气,脸色难看起来。

见下面乱成一团,说不好岳云这个火暴脾气的人就要捏着拳头打人了,严曰孟这个机灵鬼忙走了过去,又是大拱又是作揖,将双方拉开。劝道:“各位将军,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在战场上留过血的袍泽弟兄,怎么能够为这事伤了和气。不就是两千俘虏罢了,大家按照需要分了就是。我军之所以是虎贲之师,最重要的一点是赏罚分明,踏白军将士立了功劳自然要赏赐,应祥将军指挥有方,这功劳自然不能忘记。”

“还有,我军有制度,一切缴获归公。至于俘虏该如何分配,自然有军使做主,你们闹什么闹?”

听到他这话,大家这才安静下来,同时将目光落到王慎身上。

严曰孟又道:“这战后的奖赏,一是按照各位将军功劳大小分配;二是按照各部所需。”

王慎;“说得好,我自有主张,严曰孟还说到点子上去了。踏白的人马实在太少了些,确实已经不适应战争的需要,必须尽快扩军。这样,你们先去俘虏中挑人,挑一些弓马娴熟的健儿充实军中,先将部队扩充到两千。剩余的则给背嵬,你们看这样可好。”没办法,只能搞个绝对的平均,他也不想在这事上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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