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是叶志广本人,但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事件,便不能袖手旁观!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感。

换着在平常,栾明或许没有这份义不容辞的责任感。

但今天不同,因为他在苟叔那里喝了满满一杯烈性酒。

未有做更多的思考,栾明猛然起身,飞快地绕过屋角墙壁,向前门冲去。

他要阻止叶爸爸接受这极端的“门规考验”。

至于这样冲进去能不能阻止叶爸爸不受伤害,以及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并没有去考虑。

看着栾明突然起身冲向前门,一直隐藏在竹林边的那双眼睛不由得大吃一惊,赶紧从竹林中慢慢移动,来到栾明刚才所蹲位置,先是趴着门缝往里面瞄了几眼,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了上去。

与此同时,从前门的位置传来栾明一声断喝:“不许剁我爸的手!”

气急而发的喊声划破深山的宁静,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怕来不及阻止金花门的人对叶爸爸进行“考验”,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在临近堂屋门的时候,栾明高声断喝了一句。

随着栾明情急之下发出的断喝,堂屋前门应声而开。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栾明惊呆了。

从洞开的木门望进去,只见一个头发蓬松,满脸胡茬的男子,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正半跪在堂屋左侧,一只手伸在长条板凳上,铁青着老脸,额头上密布着细小的汗珠。

见这副任人宰割的架势,不用说应该是叶志广的爸爸。

再看叶爸爸的身前,站立着一个手持短刃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满脸煞气,目露凶光。

一旁的八仙桌边,分别还站立着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女的较为年轻,只有二十岁左右。

这三人都穿着条纹的彩色衣裤,看上去就像是异族服装,而这也表明了,他们三个人是一伙的。

三人所处的位置,就像倒立的“V”字形状,将叶爸爸逼在左墙角的板凳边。

眼前的堂屋早已经不像是昨晚见到的那般温暖,俨然已经成为滥用私刑的场所,而半跪在地的叶爸爸就是他们动手的对象。

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栾明二话不说便朝着叶爸爸冲过去,想要将叶爸爸先扶起来。

乍见栾明出现在门口,叶爸爸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开得像个黑洞,惊讶的表情,不亚于看到了天外来客。

“志广,你,你咋还没走?”从叶爸爸张开的嘴里喃喃自语般吐出几个字,满脸的难以置信。

同样吃惊的还有那一男两女。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栾明仿佛从天而降,而那声断喝更是让他们楞了楞神。

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发现了栾明的意图。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离叶爸爸最近的那个手持短刃的女子。

见栾明这个不速之客闷声冲过来,手持短刃的女子本能地挡在他面前,低声厉喝道:“小子,你想做什么?”

栾明并不搭话,想要绕过女子,先把叶爸爸扶起。

可是他的身形刚刚转动,便感觉到后背一股疾风,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已经旋到了他的身后,不由分说地夹住他的手臂。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手臂随着一阵酸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跪在地。

“呀!”

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豆大的汗珠“唰”地从栾明的额头冒了出来。

几乎在年轻女子出手的同时,中年男子一个箭步冲出堂屋的前门,四下查看,似乎想看看外面还有没有随行之人。

在栾明的记忆中,这年轻女子所用的应该的擒拿手法,可他却无法挣脱。

看样子,这个手持短刃的年轻女子,在金花门中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还有两下子。

“志广!”原本半跪在地的叶爸爸见到这幅情形,大喝一声猛地站起身,想要冲过来,却被另外那个年岁稍大的女人拦住。

年岁稍大的女人也掏出一把短刃,寒光直逼叶爸爸的面门,沉声低吼道:“叶永春,你想造反?”

眼看儿子被反手拧到地上,叶爸爸急得大叫:“山羊妹妹,你先放开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求你们先放开他,不要扭伤了他的胳膊。”

从叶爸爸近乎乞求的话语中,透出父亲浓浓的关切之情,但这个被叫住山羊的年轻女子就像没听见似的,并未理会汪石的央求,死死按着栾明的胳膊,将问询的目光投向走进屋里的中年男子。

显然,她只受命于中年男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叶爸爸恍然大悟,站起身接道:“门主,求求你看在他还是孩子的份上,先放开他吧。”

中年男子关上屋门,眉毛微微向上挑了挑,稍作沉吟,便挥手示意年轻女子放开了栾明。

年轻女子面带煞气,极不情愿地放开了栾明,和另外那个女人一起分别站在了中年男子的两旁。

得到解脱的栾明只觉胳膊一下子变得轻松,不由得揉了揉刚刚被扭得酸疼的地方,之前的酒劲早已经被惊醒。

叶爸爸不顾一切地扶住他的手臂,充满关切地问道:“志广,疼不,有没有伤到哪里?”

栾明苦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那个中年男子,那个被叶爸爸叫住门主的男人。

因为,此时这个金花门的门主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和叶爸爸的面前。

叶爸爸本待开口再询问儿子的具体情况,突然发现中年男子不声不响地站在面前,便刹住了话头。

中年男子饶有兴致地盯着栾明稚气未脱的脸,拖长声调问了一句:“叶永春,这就是你孩子?”

这句略带沙哑的询问听上去非常的轻松,但却让叶永春有些慌神,他抓紧栾明的手,忙不迭地重复着刚才那句话:“门主,你们千万不要为难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读书的娃。”

不用说,眼前这个说话沙哑的男人,就是金花门的门主。

栾明下意识的抬眼望去。

中年男子留着小平头,皮肤黝黑,狭长的驴脸上晃动着一双小眼睛,隐约透出如刀锋一样凶狠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