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正在看安暖的信息,随意点了点头,安暖拍了一些体能测试时的视频发给他,说是给他欣赏排球队的大长腿妹子。

湘南大学作为排球运动的强校,女队的妹子在实力上肯定碾压湘大附中的高中女子排球队,但是要说颜值和身材,那就未必比高中队强了。

上官澹澹递了杯子过来,刘长安随手接了过来,尝了一口,像用热水冲淡了的芬达,不过总算有点甜味了。

上官澹澹看到刘长安喝了她的泡腾水,便自然地伸手拿了刘长安放在一旁的一片刮片,然后双手握着啃了起来。

她这个动作刘长安还是注意得到的,刘长安也没有粗鲁地抢回来,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你怎么又吃我的?”

“我给你喝了我的泡腾水啊,如果你也有好吃的,分一半给我吃难道不可以吗?”上官澹澹当然有自己的道理。

刘长安看着自己剩下的一片刮片,就在一小会之前他觉得自己只有两片了已经难以接受,当时绝对没有想到现在会只剩下最后一片了。

刘长安不是小气的人,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打算和这个没有办法参与宫斗了,就把心机都用在谋划抢夺他的红薯刮片的太后计较。

他把剩下的那一片拿了起来往嘴里塞。

“你可以慢点吃,撕成两半,一次吃半片,这样可以多吃一阵子。”上官澹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红薯刮片,期待地看着刘长安希望他采取自己的建议。

“你做梦去吧!”刘长安不会再被她套路了,以前都是他和别人讲道理,然后套路别人来着。

上官澹澹略微有些难过,他居然这么凶她,于是她把自己的保温壶推到了刘长安眼皮子底下的位置。

刘长安没有理她,赶紧把最后一片红薯刮片吃了再说。

上官澹澹也加快了速度,否则的话,他先吃完,又要分走她的一半怎么办呢?

于是刘长安和上官澹澹一起吃完了,刘长安看到她两片嘴唇勉强合拢在一起,努力做出平常模样的劲儿,就知道她嘴巴里又塞满了咬碎了但是没来得及吞下去的红薯刮片。

刘长安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了上官澹澹的脸颊,她的嘴唇顿时像鱼嘴巴一样张开了,刘长安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嘴的红薯刮片。

上官澹澹怒视着刘长安,要不是被红薯刮片控制住了,一定要骂他很多话!

刘长安松开她的脸颊,又坐了下去,开始琢磨中午吃什么的问题……主要还是吃野猪,关键是吃哪个部位,怎么个吃法。

这时候,两个意料之外的人走进了小区,在葡萄架下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了梧桐树前。

竟然是高存义和王一博。

高存义是高德威的表哥,曾经三顾茅庐请求刘长安和蒲寿庚比武,而王一博是高存义最后一次来请求刘长安时带来的师兄,被刘长安一脚踹飞在梧桐树上,住进了医院。

蒲寿庚的武馆还没倒闭的时候,他们是蒲寿庚的大弟子和二弟子。

刘长安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这秋日里纵然寒意日甚,但是这暖阳高挂的天气,正是所谓的秋高气爽,十分舒适,也懒得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来意不明的二人。

刘长安看得清楚,高存义和王一博其实不是一路人,所以不清楚在蒲寿庚的武馆倒闭了以后,这两人为何又走到了一起,还是一起来找刘长安。

“刘兄。”高存义握拳拱了拱手,然后撞了一下有些出神的王一博。

王一博在看着上官澹澹,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想要不注意到她是很困难的,甚至通常来说,打量她好几分钟都不奇怪。

王一博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和高存义一样,拱手握拳,低下头去咬牙道:“刘兄,上次的事情实在是我太过于鲁莽蠢笨,心中戾气太甚,得刘兄教训以后,已经痛定思痛,反思了许久,今日特地前来道歉,中午在竹记预定了位置,还请刘兄赏光。”

刘长安没有理会王一博,只是看着高存义。

“刘兄,赏个脸。”高存义诚恳地说道,然后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一眼上官澹澹。

因为旁边这个美丽的少女,这种一言不发地瞪大着眼睛盯着人看的状态,很容易就让高存义想起了自己原来请刘长安去比武时见到的那个小孩,也是坐在这梧桐树下,也是这样一言不发紧盯着他。

她们都不是哑巴,高存义可以肯定这一点,她们只是把自己当成坏人吧?高存义脸热地尴尬。

“有事就说吧。”请刘长安吃饭总是相对容易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他是别人随便一顿饭就能请动的。

“有事是有事,但是吃饭是吃法。我先说事情,不管刘兄答应不答应,一会儿都还请赏脸。”高存义说道。

“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师父已经失踪了……武馆也倒闭了。很多师兄弟无所适从,算是作鸟兽散了。我和师兄觉得武馆还是可以办下去,我们打算重振旗鼓,把倒下的牌子重新竖起来。”高存义认真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刘长安很肯定,高德威的这个堂兄心眼不坏,但是心思不行,过于天真了。

还是家庭教育的问题,很多父母都想着教育孩子要做个好人,在教育他们如何识别人心这件事情上却很难教,并不是人人都很擅长,再加上有些人本就个性耿直,比较容易被人糊弄。

高存义就不懂得本性难改这个问题,只觉得王一博是真心道歉的样子,就认为可以给王一博一个机会。

他这么认为随便他,刘长安可不会。

“你要是自己干,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和你这位师兄合伙,等到你们干出点成绩出来,招牌重新竖起来,你这位师兄就是下一个蒲寿庚。”刘长安指着王一博说道。

高存义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刘长安对王一博的看法完全没有改变,这些日子王一博每天都来找高存义,一直讲着以前师兄弟在一起习武的事情,讲武馆不能就这么败坏了,高存义就被王一博说动了,尽管高存义觉得王一博戾气太重,但总不能一点机会也不给吧,怎么说也是十多年师兄弟了。

“刘兄,你不能这么武断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棒子打死人,不给人一点机会?”王一博握了握拳,平静下来说道。

“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没有一棒子打死,才后患无穷啊。”刘长安笑了笑,“机会这么好的东西,哪能随便给别人,尤其是你。”

“好!刘长安,别以为你武功高,就非得求着你!”王一博冷哼一声,转身直接离开了。

“师兄……唉……”

高存义喊了两声,也是无可奈何,但是并没有追上去。

刘长安拍了拍陆斯恩的狗头,又转头看着高存义,“说吧,到底什么事?”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小火炉子和煤球是抱壶少女的力量

高存义从腰包里拿出一张折叠过了的纸,铺开递给了刘长安。

字体娟秀,蝇头小楷,这年头能够认认真真,工工整整地写这么多字,而不是打印出来的长文,实属难得。

可是不像是高存义的字体,这笔触走向和用力方式,更像是女孩子的手笔,于是刘长安看了看高存义。

“我女朋友帮忙写的计划书。”高存义解释道。

“你有女朋友啊?”

“那次来你这里,我回去骑了个单车,溅了她一身水,当时我说要赔她洗衣费,她没要。后来我住院的时候,没有想到她是那家医院的护士……”高存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缘份啊。”刘长安点了点头。

“说起来还都是靠你。”

“靠我把你打伤躺进医院?”

高存义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憨憨。

刘长安看完计划书,核心类内容就是,高存义是蒲寿庚的徒弟,这一点不是说武馆解散,蒲寿庚失踪,就能抹掉的标签。

现在蒲寿庚的名声扫地,马本伟直播刘长安踢馆,网络主流的舆论自然是把蒲寿庚当成丑角议论和作弄,各种鬼畜恶搞视频很多。

高存义要重新在湘南武术圈里立足,开办武馆,舆论的负面效应很大,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他能够请到刘长安入馆担任教练,顾问,甚至只要挂个名,都能够事半功倍扫除高存义身上“蒲寿庚”标签带来的负面影响。

否则别人一说起来,武馆馆主是那个被高中生踢馆了的蒲寿庚的徒弟,谁还来高存义的武馆?

“行吧,我挂个名。至于这薪水吧,就不用了,我们以前的规矩,只是挂名,讲究点的武师不收月俸,你只要逢年过节拿点鸡鸭鱼肉时令水果就行了。”刘长安点了点头,“当然,这样挂名的武师,武馆遇着什么事了,也不会出头,遇到踢馆的硬茬子,也没有出头的义务,你得自己摆平。”

“你只挂名没有问题,不过月俸还是要拿的,要不我还是给你干股吧?”高存义高兴地说道,他没有想到刘长安这么好说话,和原来三顾梧桐树请他出手时截然不同,看来果然是当初要办的事情就不应该和他提,这样的人是很有原则的,不会答应的怎么都不会答应,愿意帮忙的也不用多和他啰嗦。

“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刘长安把计划书递了回去。

高存义不敢多废话了,眼前这人坐在梧桐树下,气度非凡,本就有一股宗师之势,否则哪能明知道他年纪,高存义还一口一个“刘兄”。

“饭也不用你请,回去吧,需要拍海报啥的宣传资料,你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刘长安觉得自己还挺上镜的,每次直播都有人夸他帅。

“那好,谢谢你了。”高存义也不废话,拱了拱手走了。

刘长安看着高存义离开,站起来就准备去做午饭了,低头看了上官澹澹一眼。

上官澹澹也看了刘长安一眼,摇了摇头,红薯刮片还没吃完,不能干活不能说话。

刘长安就自己上楼了,在厨房来先把米饭煮了,过了一会儿,摆脱了红薯刮片控制的上官澹澹来到了厨房外,站在门框旁边看着刘长安忙活。

刘长安回头看她一眼,上官澹澹就把身子缩回去了一点点。

“帮我把菜摘了。”刘长安不再用眼神询问她愿不愿意来帮忙做午饭了,直接提出了要求。

“我不会啊。”上官澹澹还是同样的理由,而且用眼神表示拒绝学习。

“那你帮我烧水。”刘长安找了个她不能说她不会的事情给她做,她要是不会烧水,她每天用来泡泡腾片的热水哪里来的?

上官澹澹看了看厨房里的设备,还有那个巨大的烧水壶,比上官澹澹自己用的烧水壶大太多了,不禁有些抗拒地摇了摇头,在胸前张开双手抱了抱,看了一眼怀抱的直径,又缩小一点点给刘长安看,“我只会烧这么大的壶。”

“大壶小壶烧水有什么区别?”刘长安难以理解。

“大壶我提不动啊!”上官澹澹指了指自己细细的胳膊,“而且大壶看上去就很危险,等会儿它爆炸了怎么办?”

“你能跳到树上去,然后一个大水壶你却提不动?”刘长安有时候敷衍人也懒得找比较靠谱的理由,所以特别能够感觉到她这敷衍人的理由太假了。

上官澹澹点了点头,身子都缩在门外了,只剩下小半张脸露出来看着刘长安,有些生气地说道,“而且如果你坚持想要我干活的话,朕就会感觉很心烦,就要去休息了,也许要后天才会出来了。”

“你身上那么多钱,然后你能忍着一直到后天才出来打牌?”刘长安不信。

“我先这么说说吧。”上官澹澹想了想,为什么要质疑她?真是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听着她的意思就好了,最烦总有人找问题来质疑她的说法。

刘长安懒得说话了,有那功夫请她干活,自己随便动手都干完了。

看到刘长安似乎不会让她干活了,上官澹澹便走进了厨房,扭了扭好像和楼下不大一样的水龙头,打开水表看了三分钟,又把榨汁机上的每个按钮都按了按,然后给刘长安提建议,“你为什么不用烧煤球的小火炉子,我听说液化气很危险,它会爆炸,还会让人中毒。”

“谢谢,不用你操心。”刘长安不能接受不干活只会哔哔的人的指点。

上官澹澹却有些担忧,她不可能不关心他的,毕竟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和依靠了,虽然他中毒了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中毒终究不好。

“我去把楼下的小火炉子提上来给你用。”

上官澹澹说完就下楼去了,刘长安也没有管她。

上官澹澹来到楼下房间,小火炉子里的煤球还有一些火,上官澹澹放了一壶水在上面热着,免得浪费煤球的热力,她把底下烧完的煤球换了出来,加了一个新的煤球进去,然后提了提小火炉子。

好重呀,提不动。

上官澹澹便放弃了,又来到厨房对刘长安报告:“我想帮你干活的,可是那个小火炉子我提不动啊!”

刘长安点了点头,她压根就没有想提上来吧?

上官澹澹又擦了擦额头,“如果你以后想用小火炉子的话,可以到楼下来用,不过快没有煤球了,你要用的话,得买一点煤球了,我只有一百块钱,只能买一点点。”

刘长安终于明白过来了,上官澹澹冒着要做家务的风险,跑上跑下的表演了一番,其实是因为她的小火炉子没有煤球了,如果刘长安要用的话,就得买煤球,她就又能每天给小火炉子舔煤球,然后自己烧热水灌到她的宝贝保温壶里了,继续当她的抱壶少女。

刘长安瞪了她一眼,洗了洗手,去拿了手机给送煤球的师父打了个电话,让下午给送一车煤球过来。

听完刘长安打电话,上官澹澹特别高兴,主动把刘长安的大烧水壶提起来放到水龙头下面装满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