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稀罕懂?”柳月望毫不在意地按下播放,继续看电视。

……

……

刘长安牵着狗来到宝隆中心外闲逛,一楼临街的一个通道改造成了一家潮牌馆的入口,里边有很多适合拍照的场景,是诸如白茴这样的女孩子比较欢迎的场所,当然是要收费的。

这让刘长安想起了照相馆,从照相馆诞生开始,背景墙就是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一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只是从单纯的画面背景变成了立体布景而已,得益于手机摄影和各种滤镜app的发展,以至于这样的潮拍馆的诞生,也就相当于照相馆连相机都不用准备了,冲洗装框等一系列程序也省略了。

以后自己要是结婚了,拍几张自拍当婚纱照行不行?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内部商户关门了,周书玲牵着背了书包准备回家的周咚咚出来了。

“今天生意好好,就是顾客普遍反映吃的东西种类太少了。”周书玲看到刘长安,马上汇报生意,脸上的笑容犹如春风扑面而来,“我还得加把劲发明些新菜。”

“你慢慢发明,我吃了觉得不错才算。”刘长安点了点头。

周书玲有点委屈,你嘴巴那么挑!明明自己做的猪脚粉,店里的人吃了都说不错。

周咚咚跑过来,抱了抱刘长安的大腿,就往陆斯恩的后背上爬。

可是这狗的身高也不低,周咚咚的体型决定了她必然是个小短腿小朋友。

陆斯恩弯下来一点后腿,周咚咚总算爬了上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从另外一边掉了下去。

“哎呀,我滚下来了!”周咚咚躺在地上说道。

“好了,现在是教学场景。”刘长安把周咚咚提了起来,“你这个滚字用的十分准确。一般来说物体在平面经过一段距离移动后发生的掉落运动,用滚字,充分说明了这是一个圆形物体,而其他形状的物体,我们直接说掉下来就好了。”

“我是圆圆的小朋友啊?”周咚咚十分机智地领会到了长安哥哥的意思。

“你是愚蠢的小朋友。”周书玲眉头微皱,对刘长安表示不满,“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时,我感觉她就是学习有点不好而已,其他还挺正常的,为什么你在的时候,就觉得她傻乎乎的呢?你看看她……又爬,等会你脑壳绊倒了!”

周咚咚重复了一次圆形物体的掉落运动。

“因为你也是个愚蠢的妈妈,对比不出来,知道了吗?”刘长安提醒周书玲要有自知之明。

原来如……周书玲连忙在自己把这个词恍然大悟地想完整之前,给了刘长安一个嗔恼的白眼。

刘长安把牵引绳交给了周咚咚,她才放弃了要爬到陆斯恩后背上去,但是她把书包给狗给背上了,只是书包只穿过了陆斯恩的两条前腿,自然无法固定在后背,周咚咚便费劲地扶着自己的书包让狗背了一路。

“其实她自己也费力,狗也费力。”周书玲又嘲笑周咚咚。

“小朋友的乐趣从来不在于做事情利益最大化,和如何简便有效的完成更是无关。用自己的成人思维嘲笑小朋友的乐趣,才是真正的愚蠢。”刘长安想了想,“明天早上你去买个猪头来补补吧?”

“你才要吃猪头。”周书玲一边嗔怪,一边佩服,刘长安虽然老是喜欢笑话别人,不过他的见识真的比自己厉害多了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 小袜和小裙

说到猪头,除了猪头肉和猪脑都堪称美味食材以外,剩下的猪脸用来制作腊味是最合适不过得了。

隔壁省乐平涌山特产的腊猪头,制作工艺复杂,使用甘蔗渣烟熏近半月,吃的时候用木制的大蒸笼蒸熟以后,放在脸盆里大伙儿围在一起,用刀切了一片片剥下来,用手抓着吃是当地元宵节的传统习俗。

现在天气日趋凉爽,但是温度依然较高,熏制的腊味只适合放到冰箱里保存,吃的时候解冻再切片比较麻烦,而且风味不存,刘长安打算冬天里再在阳台上挂满腊肉,腊肠,腊猪脸,腊猪蹄,腊猪肚之类的。

烟熏类制品也是“致癌”名单上的常客,天天吃当然不好,可是刘长安也不在意。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本就是人生追求的自由之一啊。

陆斯恩帮周咚咚把书包背了回来,周咚咚终于松了口气,一路上扶着书包也挺累的,坐在台阶上歇了一会儿才背着书包爬上楼。

刘长安拉开门,周书玲嘀咕了一声怎么又不锁门以后,看到了刘长安家里的新电器,就要来看看。

“好大的电视呀!”周咚咚跑过去就抱住了客厅里的大电视,“长安哥哥,我可不可以经常下来看电视呀?”

“不可以。”刘长安残忍拒绝。

周咚咚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刘长安,完全没有想到会被拒绝。

“电视送你了,拿回自己家看去。”刘长安很嫌弃地说道:“每次电视里出现好吃的,你就要伸手去抓,如果要经常看到这样的行为,我无法忍受。”

周咚咚不由得伸手在电视屏幕前抓了抓,自己每次都会这样吗?都不记得了。

“这怎么行?”周书玲连忙使劲摇头,她还欠刘长安二十万呢,虽然米粉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她每个月从自己的工资和分红里扣,慢慢还也用不了太久。

“有两台,还有一台放在卧室里,我要两台这么大的电视机干什么?给你们一台,把你们那台拿给我放卧室,我卧室里的再搬客厅里来。”刘长安摆了摆手,示意周书玲不要多客气,“等你有闲钱买新电视了,再还我。而且你们那个电视小,周咚咚坐的太近,影响视力。”

这个理由让周书玲难以拒绝,周咚咚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很近的位置,周书玲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

“行,听你的。”周书玲摸了摸周咚咚的头,笑容温柔,暗暗打定主意现在算借了刘长安的电视看,一定要快点买台新的还给刘长安。

“谢谢长安哥哥!”周咚咚用力抱住了刘长安的大腿,周咚咚喜欢大电视机,但是周咚咚最最喜欢的还是长安哥哥……除了他欺负周咚咚的时候,就要减少一点点喜欢。

“上去开下门,我把电视机搬上来。”刘长安把周咚咚拎到一边,尽管腿上挂个小孩其实对他的活动没有什么影响。

周书玲连忙跑上楼去开门,刘长安去把卧室里那台依然放在包装里的电视机搬了上来。

拆开箱子,安装好底座,插上电源,街上线缆,刘长安让周书玲自己慢慢看说明书,就拿着旧电视下楼了。

周书玲喜滋滋地站在电视机前美了一阵子,然后就有些发怔,这个世界上有刘长安这样的好人,关键还让自己遇见了,自己应该怎么样报答他呢?尽管从未主动去祈求过别人的帮助,但是这种热心和慷慨,都让周书玲感觉到了温暖与感激,看来自己只能以后多在生活上照顾照顾他了,不然的话自己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力,除了能干点家务活,做做早点和夜宵,其他没什么能回报他的了。

得跟他说,家里打扫卫生清洁等等事情一定要交给她,周书玲准备下楼时突然想到,自己的小孩呢?

大概还在楼下玩吧,周书玲来到刘长安家里,喊道:“周咚咚,回去准备睡觉了。”

“没在这里啊。”刘长安正在收拾电器的外包装,左右看了看。

“那哪里去了?”周书玲疑惑不已,“也不在家啊?”

“看有没有在楼下玩狗。”

“没有。”周书玲出门喊了两声。

刘长安到卧室里看了看,确定周咚咚确实不在他家里。

“这么晚了还到处跑。”周书玲有些急了,和刘长安又一起上楼找了找。

楼上也没有。

“打电话。”刘长安提醒她别慌了神。

周书玲打了一下,语音提示电话无法接通。

“没电了?”

“不可能啊,我今天早上才给她充满电,正常两天充一次。”周书玲疑惑而略微有些担心,不过周咚咚这么大晚上的,最多跑到谢婶子的商店去买点什么零食,不可能跑出小区的。

刘长安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搬电视和周书玲上楼时,周咚咚没有跟着。

狗也没叫唤,陆斯恩现在还没有被传染成愚蠢的无可救药的狗,所以如果有陌生人抱走周咚咚,它还是会叫唤的。

“一定在我家里。”

刘长安想了想,来到楼下,打开了放在客厅里的大冰箱。

周咚咚就坐在下面的大冷冻室里。

周书玲跟在刘长安身后,瞪着周咚咚。

“我坐在这里,冰箱的门它自己关上了!”周咚咚看到妈妈的神情,连忙告诉她是冰箱要把周咚咚关在这里。

“那我是把冰箱揍一顿,还是把你揍一顿?”周书玲随手找了一块电器包装上的木板子,看到上边有钉子,不得不又换了一块,握在手里,手感真好。

“冰箱!”

“我只想揍你!”

周咚咚连忙要把冰箱门关上,被周书玲阻止了,把她从冰箱里提了出来,周咚咚急急忙忙一路哀嚎着先跑回家了。

“我回去收拾她。”周书玲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刘长安说道,因为刘长安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瞧,你看这是谁的女儿?”

“去吧。”刘长安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她怎么会躲在冰箱里,我都没有想到。”周书玲又有点儿佩服刘长安,周咚咚躲在这个地方,他居然能够一下子想到她的藏身之处。

“小孩喜欢躲在冰箱,洗衣机,柜子,这些封闭狭小的地方,是因为他们依然残留着在母体中的记忆感觉,能够获得一种似曾相识的安全感,还会感觉很舒服。”刘长安解释道。

“那……那我是不是不该打她?”刘长安是周书玲眼里教育小孩的权威,被科普了以后,就有些犹豫了。

“随便打打吧,这又不是什么值得保护的天性。”

“好的。”周书玲领了尚方宝剑似的,要回家打小孩去了。

刘长安刚关上门,周书玲又回头了,差点忘记了似的对刘长安说道:“你别收拾了,我等下来帮你弄。”

刘长安点了点头。

等周书玲下楼和刘长安一起把电器的纸盒子,木框,泡沫等东西收拾了,她上楼后刘长安又摆放电器,给木床上色绘画,当他泡了茶躺在阳台上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此时此刻许多人刚刚从夜店离开,也有人从网吧里走了出来,闻一闻身上那种独特的烟熏味,在路边要了一份炒面,洒水车还要等一会才路过,环卫工人推着小车在路上开始了工作,天空依然沉浸在黑暗中,却极少有人会认真品味这个黎明前城市最安静的时辰。

刘长安很少去回味过去来对比现在,只有叹息时光无情的人,才会喜欢回忆和对比,唏嘘感慨着心中的遗憾与美好,不知道未来可期不可期,然而不管未来是如何,总是过一天少一天的逼近,无奈之时除了叹息和回味,也别无他法排遣心中的这份情绪。

他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有趣,登高之时能一探天下风云的雄奇,然而绝大多数景致却是在行走间驻足细细观看时才品味到了其中的妙处,高处不可久留,因为所见太广,太泛泛难以细品。

也许过的一阵子,这样的生活自己也会腻了,到时候就换一种活法吧,刘长安琢磨了一下,暂时还没有更改自己人设的欲望。

今年十八,明年十九的湘南大学新生刘长安。

喝完茶,嚼了嚼茶叶,吐在了一盆铁线蕨的培养土上,小家伙绿意盎然越长越别致了。

刘长安继续翻书,书名《香园》,其中故事颇为有趣,尤其是他现在翻看的一个故事,很有些让人觉得应景。

故事说有一个聪明的男人,自认为对于女子心计了如指掌,风流倜傥,能够明察一切女子对男人的手段。

另一个有夫之妇听到这个男人的大名,很不服气,而她本身也以美丽多情出名,于是设宴,使人邀请那男子同去。

席间女子对男子说,素闻大名,愿意乘丈夫外出的便利,邀他畅谈共饮。

女子十分殷勤,说丈夫爱嫉妒,但是自己听闻男子服侍女人手段高超,所以愿意冒险尝试人生极乐。

结果呢,这男人即将成好事,女子丈夫回来了,男人匆忙躲进衣柜,女子便把衣柜门给锁上了。

丈夫气势汹汹问房间里为什么有酒席,女子直接说邀请了情夫,情夫现在就躲在柜子里。

丈夫要去开柜子门,女子冷笑说,我要真有情夫,怎么会如此愚蠢直接告诉你,还把柜子钥匙给你?

丈夫便深信不疑,没有再去开门,和女子一夜风流,而柜子里的男子直到第二天才被放出来,已经是神色惨白萎靡,女子教育他以后不要再自以为是,女人心机岂是男人可以随便揣摩的清楚?

刘长安看完这个故事,深以为然,故事里女子的手段从旁观者来看未必有多高明,可是毫无疑问这女子既掌握了男子自大的心思,觉得自己对她必然有魅力,她也掌握了自己丈夫的心理,知道他不会真的去打开柜子门。

故事只是故事,没有必要在意细节是否完美的经得起任何状况下的推敲,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