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也有别的地方,便是去那里么?

无数个问题掠过心头。

直到约莫画了三分之一的画纸,仇绍动作停了。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笑着看向目不转睛的那个女人。

周垚双手撑在身前,双膝跪在床褥上,身体前倾,腰窝下陷,屁股翘着,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一双眼睛晶亮。

她催促他:“继续啊!”

仇绍挑眉,双腿张开着坐在凳子上。

他微微抬手,示意手上的画笔:“来试试?”

周垚一愣,立刻起身,却没有走上前,脚下踯躅,神情不敢置信。

“你要让我动笔?”

“嗯。”

周垚皱了下眉:“我……这不是你的底稿么?”

仇绍反问:“你不是也欠了老柴一幅画?要不要一起把它完成。”

多么诱人的提议。

他就那样闲适的坐着,一脚随意搭在地上,一脚蹬着凳子上的横梁,肌肉放松,手里捏着画笔,侧过身让她看清楚那副未完成的作品。

仿佛一个崭新的世界打开了大门,引她入瓮。

周垚心里“扑通”跳了两下,脚尖仍是没有前进。

“可我很久没拿画笔了。”

她想试,却开始找借口。

他是leif啊,这是leif的画啊。

她做梦都想染指。

可是,又怕破坏……

仇绍薄唇勾着,轻声诱哄:“画坏了,算我的。还有,联合署名。怎么样?”

“扑通扑通”,又是两声。

好,当然好!

周垚迈开腿,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来到他跟前,还有一点犹豫。

那犹豫,骗不了人。

她喘了口气,蓦然想起很多不愉快的回忆。

拨开头发,她的声音很低:“我当初,没有听美术老师的话。我经历了一场糟糕的情感关系,每天患得患失,心情抑郁……我的画,后来就充满了黑暗、绝望。我不敢再画……”

那个时候,她每天都不安,害怕,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人生没有方向,她拿起画笔就觉得暴躁,发泄在画纸上的全是负面情绪……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在想,曾经那个被老师夸奖才华横溢,将来会大放异彩的人是她么?还是老师的一时错觉,是她的自我高估?

那些线条、色彩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难以驾驭,明明那么简单,却又那么复杂难懂。

对着那些画具,她偶尔还会一阵出神,觉得陌生,不认识了。

简直糟糕的无可救药。

一瞬间,周垚仿佛一个无助的小孩,被庞大的无力兜头盖下。

周垚轻眨着睫毛,掀开眼帘。

仇绍已经放下画笔,一手轻轻握着她的手肘。

周垚像是被烫到一样,小声问:“你这画,描述的不是男女之情么?我会毁了它的。”

仇绍扯着唇角,嗓音低柔:“你看得懂?”

周垚点头。

“那就相信自己,相信我。”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站到身前,长腿合拢,按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腿上。

仇绍再度拿起画笔,塞到周垚手里,握了握她的手背,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颈侧。

“周垚。”

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周垚似是一震,应了一声。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画板,浑身都在颤抖,在战栗。

他的一条手臂缓缓勾上她的腰,隔着t恤轻抚腰间。

“喜欢和我做么?”

周垚吸了口气,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他握着她拿画笔的手挨近了画板,却没有用力,只轻轻抚弄她的手腕,滑过脉搏,摩挲着白皙的小臂。

“我让你觉得,黑暗,绝望,或是无助?”

周垚摇头。

仇绍“哦”了一声,又问:“那是什么感觉?”

周垚皱了下眉头,吸了口气,隔了几秒,才微微张口。

“上瘾。”

低沉的笑声贴着她的耳廓。

“那就想想那种感觉。这幅画,随你处置。”

可周垚还是觉得害怕。

她天不怕地不怕,敢怼天怼地,偏偏这一刻怂了,为一张画纸怂了。

背脊的寒毛一根根矗立,头皮跟着发麻,她闭上眼,深呼吸,试图让那种恐惧平复下来。

直到温热的胸膛靠了上来,密实的贴上她的背。

她渐渐又开始觉得热了。

她的大腿紧贴着他的裤子,那热量隔着布料传递过来,熨帖着她的皮肤。

直到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肩窝。

周垚蓦然一抖,睁开眼,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色块,好一会儿那画纸上的油彩才变得清晰。

一阵恍惚,仿佛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实。

却又真实的可怕。

他握着她的手肘带向画板,那笔尖几乎要碰触到画纸了。

可他却停了。

周垚的手就僵在半空,有些怔忪。

下一秒,堪堪盖住腿根的t恤下摆被撩了起来,一只炙热的手掌毫不客气的探了进去,顺着她的小腹向上游走,一把罩上一方的圆润柔软,用力揉着。

掌心下是跳动的心脏,随着他的动作越发的急促。

周垚试图调整呼吸,目光却渐渐迷蒙了。

肆虐的手不紧不慢,不依不饶,挑动着敏感,而原本握着他手肘的那只手,也向下滑去。

周垚轻吟出声。

只听那灼热的嗓音,仿佛含着她的耳垂,呢喃:“最后别忘了署名,iris and leif。”

她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战栗的闷哼,感官瞬间被推向顶峰。

悬空的手臂瞬间一抖,手上微微一用力,那笔锋就牢牢地按在画纸上。

周垚下意识抬起双脚,勾住他的小腿,支撑着自己。

……

…………

周垚浑身打颤,绷紧了大腿,拿着画笔的手去沾油彩,混了几个颜色,又一次贴上画纸,狠狠的划过,顺着那底稿的线条挥洒。

那薄唇贴着她的肩颈:“就是这样,继续。随便蹂躏它。”

他越折磨她,她下笔就越迅猛,越狠,越准,仿佛要一口气把这张纸涂满。

那些颜色,诡丽的糅合到一起,一块块,一条条。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用尽全身力气落下最后一笔,眼前一阵发白,脚背用力勾着,仿佛抽筋似的,弓着背。

“啪啦”一声,画笔掉在地上。

周垚虚脱了,整个人被抱起来,放在床褥上。

她如同一潭烂泥趴着,额前的湿发被拨开,她半睁开眼睛。

……

…………

肩胛骨上的疤痕被一片湿热柔软的东西舔过。

那嗓音低沉沙哑,唤着她的名字。

昏迷前,她听到这样一句。

“周垚,再做一次纹身吧。”

☆、第67章 chapter 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