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存玉心情波动,面上却道:“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去个富贵人家,也不用再被旁人强按着脑袋欺负一场。”

“好友信上说,老夫给的银子本来是能让他安稳过日子的,但却被人抢了,后来渝州杭家人也的确是给了他不少银子,甚至着人监视着他花销,强行给那乞儿安排了一个典卖玉石的名声。”蔺公讽刺又道。

若是乞儿不死,将来他得到消息,也不过是误会一场,感慨那乞儿不守信用而已。

可殊不知便是最贫贱的人,也有心中死守的原则。

这原则被杭家所迫,成了压死乞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存玉本就不喜杭厉行,如今看着这他,露出几分厌恶。

突然她便蹦跶上去,踹了对方小腿一脚:“小爷越看你、越觉得你不是个东西!”

杭厉行被踹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回头恼怒的瞪着萧存玉:“此事我一概不知,只是收了这玉而已,本也是存着好意!”

“小爷不管,这玉现在就在你手上,爷打不了你家族亲,当然要揍你泄泄愤!”萧存玉一点道理都不讲。

杭厉行只觉面容滚烫,十分恼怒。

他咬牙切齿,一身寒意:“够了!今日,晚辈多有打扰,扰了蔺公清静,但晚辈自认清白,不曾害人,旁人犯的错,绝不能诬赖在晚辈头上!萧郎君,你萧家不凡,可我杭家也不是你可以肆意羞辱的!今日之事,杭某记在心上,来日必然你偿还!”

说完,甩袖而去。

那四个跟屁虫一看,连忙跟上,哪里敢多留?

心里更是酸涩极了,本来能见蔺公是好事儿,可现在从蔺公这里出去,坏消息必然也会传得人人皆知,到时候,他们几个在书院怕是都要抬不起头了!

蔺公乃是当今第一大儒,便是皇家子弟见了,也要客气尊重的,哪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杭厉行也是的,虽有自尊高傲,可在蔺公面前,也该收着点!

是下跪也好求饶也罢,总该先认错了才是,怎能如此……

几人心中各有所想。

萧存玉却没后悔自己踹了人。

若杭厉行没拿着玉,他与那些族亲倒是能分割开来,另算。

可事实上,他是想享受族亲给他带来的好处,只是这一次,这好处没送对罢了。

蔺公对于杭厉行的来去并不在意,而是看了看萧存玉:“老夫这把年纪还能游山玩水,也多亏是身子骨硬朗,可再好的身子骨,也不能总受惊吓,玉郎君,你说是不是?”

“对,我也是这么个意思。”她身子骨不好,更不能受惊吓。

“当年你落水而遁,老夫担心你的安危,后来听说你早已出城,这才放心作罢,可每每念及当时,便又气又无奈,天下之人,想入老夫门下做弟子的,数也数不清,偏偏让老夫遇上你这么个……浑然不怕死的,着实将老夫气得不轻。”蔺公现在都有几分想拿起戒尺揍人的冲动。

她不愿拜师,好说歹说,也不点头。

这也便罢了,后头说急了,竟然直接跳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