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邹雪云。

回想起来,这邹雪云还真是没有少打我,也不知道我跟她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乔忘尘见我忽然被打,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瞬间炸毛了:“你凭什么打我们家安然?你神经病是不是?”

我伸手拽住情绪激动的乔忘尘,冲邹雪云冷冷的问:“为什么打我?”

邹雪云满脸冷笑和厌恶,那看我的鄙夷眼神如同是看垃圾一般。

“打你?呵,打你还真是脏了我的手,只是不打你,你这个贱人永远都不知道收敛。”邹雪云冲我满脸厌恶的道。

我冷冷的盯着她:“什么叫不知收敛,我不知收敛什么?”

“这家酒店是这座城市里最大最好的一家酒店,以前从未听说过吊顶坠落的事故,为什么偏偏你一在场,这吊顶便坠落了,而且为什么偏偏是你第一时间发现吊顶要坠落的,你以为你不顾性命的飞奔过来救了我女儿跟阿辰就能掩饰你这苦肉计的真正目的?”

“你够了!”乔忘尘忍无可忍的低吼,一张漂亮的脸蛋气得通红。

我冷冷的盯着邹雪云,忽然讥讽的笑了起来:“你跟莫思蓉还真是一对亲母女,想法都是一样的龌龊。”

“啪!”邹雪云又抬手打了我一巴掌。

旁边的念念吓坏了,抱着我的腿,冲她哭着大吼:“不许打我妈妈,你这个讨厌的坏人,不许打我妈妈!”

邹雪云厌恶的看了念念一眼,那一眼瞬间撩起了我心中所有的怒气和不甘。

我将念念扯到身后,冲邹雪云冷冷的道:“你凭什么打我,你又凭什么说我不顾性命的救你女儿和顾北辰是在上演苦肉计?”

“难道不是吗?”邹雪云冷冷的反问,语气里尽是厌恶。

我冰冷的扯了扯唇,讥讽的道:“你听好了,当时我奋不顾身的跑过来推开他们,不是为了救你女儿,而是为了救顾北辰,就你女儿那种思想,那种性格,我还巴不得她被那水晶吊顶砸死,呵,你以为我稀罕救她?更别说什么苦肉计了。”

许是她对念念的厌恶瞬间撩起了我一个做母亲心底最深层的愤怒和不甘,所以我此刻说的这些话也是没怎么经过大脑,只想着怎样让这邹雪云难受,我便怎样说。

她女儿是宝贝,难道我女儿就不是宝贝了?

果然,我说完那句话后,邹雪云瞬间气得不行,扬起手似是又想打我。

被她打了两巴掌,我也不会再任由她打我第三巴掌。

在她扬起的手就要朝着我的脸上落下来时,我瞬间扼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道:“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寸毛发,每一滴骨血全都是我的亲生父母赐予我的,你又是谁,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打我?”

说完,我狠狠的甩开她。

许是我太过生气,用的力气有些大,只见她瞬间被我甩得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莫扬扶住她的后背,她才渐渐站稳了身子,脸色却是阴沉到了极点,看我的视线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恨不得将我剐得体无完肤。

我抬眸,视线冷冷的扫过邹雪云、莫扬以及莫思蓉,冲着所有人淡漠的道:“这吊顶是个大东西,坠落下来也不是消无声息的,我看见它有问题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至于我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将顾北辰和莫思蓉推开,那只是因为我爱顾北辰,我想救他,而她莫思蓉刚好跟顾北辰在一起,所以我顺便也将她推开了,仅此而已。”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瞬间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皆在猜测我跟顾北辰之间的关系。

邹雪云和莫思蓉两人似是气急,她们皆紧紧的握着身侧的手,那眼眸狠毒又哀怨。

我深吸了一口气,冲周围所有人继续道:“至于莫家母女说我救人的那一幕是在上演苦肉计,呵,这话我听着真想笑,我也可怜她们内心的愚蠢,这吊顶坠落下来,砸在人的身上,搞不好会要了人的命,我会拿我的命去开玩笑?”

“你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怎么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赌。”邹雪云顿时厌恶的道。

我看向她,淡漠的道:“大概也就只有你们这样内心阴沉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才会这样恶心的揣测一个人。”

“你够了!”邹雪云厌恶的低吼,“少在这里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我们恶心?你不也一样恶心?他顾北辰都要跟我们家蓉蓉订婚了,你还偏要来参加这场订婚宴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你就是想搞砸这场订婚宴,想将顾北辰抢走,然后让我们蓉蓉难堪,呵,说是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而你大概也想好了,若是顾北辰救你,你的苦肉计便成功了,若是顾北辰没有救你,你却因为救他而受伤,他自然会对你感激不尽,甚至是心存愧疚,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的这场苦肉计都是成功的,呵,程安然啊程安然,你的心机可真是深沉得很啊。”

“你才够了,也只有你这样内心阴暗的人才会这样想,安然是爱顾北辰的,她又怎么可能拿彼此的性命开玩笑,邹雪云,我告诉你,我们家安然救了你女儿一条命,说什么你也应该感谢我们家安然,而不是这样对她冷嘲热讽。”乔忘尘顿时忍不住冲邹雪云愤愤不平的吼道。

我心里一阵讽刺,他们莫家的人不找我麻烦就好,我还能指望他们来感谢我?

正在我们跟邹雪云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忽然传来。

我慌忙抬眸看去,原来是救护车的人来了。

而走在最前面的却是莫彦,莫彦满脸焦急,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脸上更是焦急,急忙冲到我面前,着急的问:“安然,你没事吧,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将顾北辰抬上坦架,心里一阵担忧和酸涩。

我不明白在吊顶坠落下来的那一刻,顾北辰为什么要拼命护着我,他不是根本就不爱我么,为什么还要不顾性命的救我?

难道就因为我不顾性命的救他?难道就因为他不想欠我什么?

越想,心里越是酸涩不已。

看着地上那一大滩的血迹,我更是慌得浑身颤抖。

莫彦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半响,眸色微微的黯了黯。

很快,顾北辰便被医护人员抬着往外面走,莫思蓉慌忙跟了上去。

我正准备跟上去,却被邹雪云拦住了。

莫彦微微拧眉:“妈,你拦着她做什么?”

邹雪云一把将他拉过去,冷冷的道:“不要跟这种恶毒的女人在一起。”

莫彦满脸不解:“妈,你说什么啊,她怎么恶毒了?”

“顾北辰伤成这样都是拜她所赐,她为了破坏你妹妹跟顾北辰的订婚宴,什么龌龊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种黑心肠的女人,你难道还要为她说话。”

邹雪云说完,莫彦顿时看向我,眼里透着一丝震惊和探究。

“安然,你……”

“你妈那都是胡说八道,顾北辰伤成这样根本就不关安然的事情,相反,还是安然救了你妹妹,你当时不在场,难道就任由你妈瞎说了?”乔忘尘顿时不服气的低吼,满脸都是焦急。

邹雪云阴阴沉沉的冷哼:“我瞎说?呵,要不要问问大家,到底是谁瞎说了,昨天你为了上演苦肉计,能不顾小安的性命,今天你为了破坏阿辰跟蓉蓉的婚礼,一样可以不顾所有人的性命,你这种女人最是恶毒。”

邹雪云说完这句话后,几乎所有人都朝我看来。

有的人怀着怀疑的目光,有的人怀着责备的目光,还有人怀着鄙夷厌恶的目光……

更甚至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无非是议论一下我心肠歹毒的话。

而在此刻,我终于意识到‘人言可畏’这四个字。

而邹雪云在口舌上也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当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那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无人能及。

见周围人都渐渐的开始相信邹雪云,乔忘尘气得不行,冲邹雪云厌恶的大吼:“你给我闭嘴,你……”

“小尘!”我拽了拽乔忘尘的手臂,冲她淡淡的道,“所谓清者自清,愿意相信我的人,他怎么都会相信我,而不愿意相信我的人,你解释再多都没有用,而且在某些人的面前,你的解释反而会被她肆意曲解。”

“呵,终于没话说了吧。”邹雪云冷笑,“你这样的垃圾真的不该再去祸害别人了,你这样的垃圾就应该去死。”

“妈……”莫彦终是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你不要这样说安然好不好。”

邹雪云冷笑:“这样的垃圾,你难道还要护着她?”

莫彦没说话,只是眼眸复杂的朝我看来。

我淡淡的迎着他的眸子,对他已是无话可说。

或许莫彦对我并不是真正的爱意,而只是一股盲目的偏执,不然为什么每一次,他都会先站在他亲人的那一边,对我充满了怀疑。

邵岩这时候冲莫彦道:“你应该自己去判断事情的对错,而不是听你母亲的,我可以说,这件事真的跟安然无关,她也确实救了你妹妹,至于顾北辰,他是因为冒死救安然,所以才会伤成这样。”

邵岩说完,莫彦顿时朝我看来,眼神是越发的复杂:“安然,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邹雪云却瞬间将他的手臂用力一扯,冲他沉声道:“还跟这个恶毒的女人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走,跟我去医院,你妹妹这时候正需要我们。”

“妈,你别这样……”

“到底是你的亲人重要,还是那个恶毒的女人重要?”莫彦话还没说完,邹雪云顿时气愤的冲他吼了一句。

面对邹雪云的这一生吼,莫彦却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只是眼眸复杂的看向我。

我明白他眼里的复杂是什么,有无奈,有怀疑,亦有失落和难过。

既然如此,没有半分快乐,那么他究竟还在执着什么?

我淡淡的将视线转向别处,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跟莫彦本来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此刻也不必给他任何的希望和解释。

莫彦最终被邹雪云给拽走了,邹雪云和莫彦走后,莫扬重重的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一时间,莫家的人全都走了,这场宴会也就此作罢,宾客们议论了一番,也开始渐渐散去。

有服务员过来清理宴会厅里的狼藉,被邵岩制止了。

邵岩已经报了警,邵岩的意思是,如果维持现场原状,警察过来了,也许还能查出什么。

我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心里一阵慌乱。

顾北辰伤的是后脑,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乔忘尘冲我沉声问:“安然,你说着这晶吊顶坠落是单纯的意外,还是人为的?”

乔忘尘这么一问,我瞬间想起了贺铭,以及贺铭说的那些话。

诚如邹雪云所说的,这座酒店是这里最大最好的一家酒店,里面的灯具设施应该会时常检查,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个水晶吊顶。

而且这个吊顶没有理由偏偏在顾北辰和莫思蓉的订婚宴上坠落。

之前贺铭说这场宴会上即将上演一场‘好戏’,那么现在看来,这场‘好戏’无疑就是这水晶吊顶坠落一事了。

看来,这吊顶真的是他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顿时泛起一抹浓浓的恨意和厌恶。

我瞬间抬眸,在人群搜寻贺铭的身影,一眼便看见他站在人群中。

事情发生了,他倒是没有先跑,而是淡定的站在原处,想来他的心中应该是有几分计量的。

见我朝他看去,他顿时冲我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那抹笑看得我心底越发的愤怒。

由此,我越发肯定这水晶吊顶坠落一事跟这个男人有关。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的朝着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