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点头答应,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紧张:“这杜大人认识您,待他出巡到漳州府时,您可千万别出门。遭了,杜大人和我交好,万一他到我这里来做客怎么办,要不这几日你们出去避一避?”

温太傅带几位小殿下过来的事,目前只有寇静,徐管家和他知道,这件事乃是绝密,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温太傅摇头道:“不用了,到时候我避开些就行了,一般光明正大的出巡,官员都会避嫌,以免被人说徇私。”

“那就好,我得去叮嘱他们一声,那天千万别乱跑。”说罢,楚辞就去了小书房。

因为多了三个孩子,小书房此时看起来有些像那些秀才在自家办的小私塾,左右两边一边是三张,一边摆了四张,不大的地方愣是让人看出了点泾渭分明的感觉。

楚辞已经教了他们半个月,渐渐的,他们也与楚辞熟悉起来。在三个皇子中,虞秋是最喜欢楚辞的,许是因为幼时的记忆总是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来,让他对楚辞的态度多了一丝亲昵。

这会儿见楚辞过来,本还在练字的几人立刻起身问好。待楚辞回礼后,虞秋立刻拿着自己练好的字冲了上来。

“先生,您看我写的字好不好?”虞秋脸上满是想要被表扬的渴望。

楚辞接过他的字,端详了一会,道:“比昨日有进步了,特别是这几个横画,看来临帖还是很有效果的。”

虽然先生没直接说他写得好,但听到自己有进步时,虞秋还是很开心。往日在宫里时,讲学的博士们对他可凶了,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他们还是经常会和父皇告状。

见到虞秋被表扬,其他几个小的也被激起了好胜心,楚小远和钟离钰拿着字走上来,将楚辞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把虞秋往旁边挤去。

他们暗搓搓的争宠行为全被楚辞收在眼底,不过他也不打算去管,这里头就没有肯吃亏的人,大家也挺有分寸,再不济还有三个大些的可以调和。

点评了他们的字后,楚辞拍了拍两人的头让他们回到座位上去,而够便下去点评不好意思上来的那几个大些的孩子的字,还有那个始终带着点戒备心的小虞穗。

每次楚辞靠的离他稍微近一点的时候,这孩子都会立刻身子紧绷,显得很不自在,让楚辞时常都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带刺。他也怀疑过这孩子是不是以前受了虐待,但他又觉得不应该,因为虞穗的母妃是嘉贵妃,和二皇子的母妃同属贵妃位分,宫里哪有这么不长眼的宫人敢去欺负他呢?

“今日的字尚可,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头的点,你写的都不够饱满。”楚辞说着,拿起他桌上的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在纸上写了圆润饱满的一点。

虞穗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失落,大家都被夸了,只有他被先生批评了。不过他面上倒没表现出来,而是拿起毛笔,仿照着楚辞刚刚的写法,在那个点旁边,也写了一个点。

不等楚辞评价,他自己先看不顺眼了,和楚辞的那个一对比,他这个点简直就像煮的豆芽菜,瘦巴巴的。他又在一旁写了好几个,可写出来的却和之前的相差无几。

不等他沮丧,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他的小手,然后认真地在纸上写了起来,一边写还一边念:“这侧点,要逆锋起笔,再向右下按,及中顿笔,再回锋收笔,明白了吗?”

虞穗从发间露出的耳朵红红的,听见楚辞问话,他轻轻地点了下头。楚辞还想说什么,却被虞秋喊了过去,也要他抓着手教写字才行。

虞穗看了他们一会,之后又拿起笔,按照楚辞教的步骤,认认真真写了起来。

等到大家今日的成果都交上来后,楚辞就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并特别叮嘱其他孩子,出去时要谨言慎行,和不太熟的人,话里话外不要把他们带出来。孩子们自然附和得快,楚辞观察了一下,他们应该都把这话记在了心里,才放他们下课。

说起来,这几个孩子也不容易。因为楚辞制定的计划表,几乎把他们一天都安排进去了。

每日晨起时,他们需换好衣服,出来围着院子跑个十圈,差不多是五百米。跑完后稍作休息,再跟着大虎打一套五禽戏。

用过早饭后,楚辞会先检查一下昨日所学是否巩固,然后再布置下今天要学习的内容写在黑板上,一般分两组,都包括默写一篇,九章题三道,对子三道,再加一篇释义,有时候也会根据他们所学,额外布置一首诗或写一篇杂文。这些预习内容他们可以看完书后独立完成,也可以互相讨论着完成,只要在楚辞中午放衙之前做完即可。

吃过午饭后,他们可以去小憩片刻。楚辞则会利用这个时间批改他们的课业。等他们休息一刻钟左右后,便是楚辞每日讲学的时间。

讲学时,也分两组。大孩子先进去听,楚辞会根据他们的课业完成情况选择重难点讲解,等他们逐一订正之后,再去给小孩子们讲。

等楚辞去衙门时,便换温太傅进来,引经据典地讲些故事给他们听,并让他们来分析故事中的一些内容,潜移默化的学会其中蕴含的道理。故事听完后,可以出去玩一会,吃些点心。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们又回到书房,开始练习每日要上交的一副作品,等到楚辞回来点评后,一天的学习才算结束。

楚辞原本担心过,三位皇子可能会有异议,但没想到他们适应得很快,甚至还隐隐有种“就这”的错觉。

当然,在和温太傅了解了宫里的学习时间安排后,楚辞也觉得自己实在很善良了。宫里早上六点就要到上书房,下午五点才结束,中间除了一个小时吃午饭的时间,全程都要待在自己的座位上读书习字,除非安排了骑射课,才能出去活动一下。

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的小孩子都挺不容易的,特别是当你的父母对你期望很高时。这种被寄予厚望的感觉在少数人看来是让他们前进的动力,但在大部分的心里,却是让他们喘不过气的压力。

快快长大吧!楚辞在心里默念,长大后虽然也有压力,但你也会有更多的选择,能够去选择一些更加自由的生活方式。

……

时间就在一天天的学习中飞速流逝,很快,从省城出发的队伍,就快要抵达漳州府了。

知府衙门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前几日还到提学司向楚辞借人过去帮忙。因为他府上衙差虽然多,认识些字的也不少,可能写的就少了。

楚辞看在最近到账的那笔钱的份上,到底借了几个人过去给他帮忙整理那些案宗。他们在提学司也是负责这个的,因为楚辞一向严格的标准,所以他们到了知府衙门后,上手十分快,而且还将它们根据案件的不同属性分门别类地归置好了。比如说,每个县的先归置到一起,然后再按照民事纠纷,商务纠纷和刑事案件等分类堆放在一处,上面还会贴个条提示。一眼望去,别提多让人舒适了。

陆知府看得眼红,既欢喜他们的效率,又嫉妒楚辞底下竟有这么得用的人手,甚至生出想要把这几个人换到知府衙门来干活的念头。谁叫他手底下的人,个个都和木头一样让人上火,一件事不吩咐个好几遍,根本就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在他和楚辞隐晦提起此事时,楚辞一口就否决了他的提议,他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人,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换走了?能借给你就不错了。

被楚辞暗搓搓嘲讽了一顿的陆知府讪讪地回了衙门,然后朝着自己那群木讷的下属发了一通邪火才将心头这口气顺下。

第469章 巡检工作组

“这漳州府倒挺干净的。”

省会富州陈知府跟随巡抚大人的脚步下了船, 他看见码头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地面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垃圾, 不由点头称赞。

“是啊, 不像前头那个四阳府, 臭鱼烂虾堆得到处都是, 要是夏天过去, 得被它们熏死。”方知州接了一句,他想起那副场景, 鼻间仿佛又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至今都还有些想作呕。

“是不是他们打听到我们今天过来, 特意请人清理了,老夫观此处渔民甚多,不可能没有鱼市。”杜玉旁边的一位老大人发出质疑声,虽然他们下一站要去哪里是临时决定的, 可仍有一些“神通广大”的官员能打听到。

这一路走来,他们也看了许多乱象,就好比他们巡至某县时, 发现那儿出来相迎的百姓个个都穿着新衣。他们初时以为是本地富庶的原因, 可偶尔看见一个妇人因小童淘气弄脏衣服而抹着眼泪狠狠责罚他后,他们才明白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想。后经审问, 这些衣服原来是当地官府要求他们现制出来穿上以备迎检的。

有些百姓家境尚可,扯几尺布回去做件新衣倒也无妨,可有些百姓连糊口都难,又哪来的钱去扯布做衣裳呢?要是当地县官肯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掏钱给他们买布做衣服,那倒也罢了。偏偏他们是强迫百姓向县衙借钱,每个人都打了欠条, 以高于市场的价格,从县衙“买了”几尺布回去做衣裳来充场面。

杜玉当场震怒,直接革了他的职关进大牢等候发落,又派人抄了他的家,将搜出来的一箱欠条直接在百姓面前烧毁才作罢。跟随他们下县巡视的当地知府吓得面如土色,一直向杜玉请罪,说自己监管不力,事前实在不知此事云云。

杜玉听了,便如他的意,治了他一个监察不力之罪,并记当年的考核为下中。

有此事为引,大家对这种阳奉阴违,劳民伤财的事都十分厌恶。眼下这漳州府似乎也有这样的苗头,不得不让他们多想。

“若想知道,遣人去问一问便知。”杜玉道。以前他也来过漳州府,但因有事缠身,从未在码头逗留过,对于这里的环境,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一个打扮很不起眼的男子从后头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大人,小的和附近几个渔民打听过了,这处的码头是专门用来运货和载客的,他们在闲暇之余会摇船过来搭几个客人回去补贴家用。下鱼的地方则在另一边,那儿修了个小的渡口,鱼市也在那里,离这边大概五里地左右。”

听完后,这些官员点了点头,先前提出质疑的那位老大人也道:“这样甚好,此地弄得干净些,往来客商也会多些。”

因着这里的环境关系,这些大人们对漳州府的印象比对其他几府倒要好上一些。等陆知府接到消息出门迎接时,看见的就是这群和颜悦色的大人们。

“下官拜见巡抚大人,不知大人们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们恕罪!”陆知府一路小跑着就出来了,大冬天的脑袋上竟冒出了汗珠。谁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奔溃,在书房坐的好好的突然报上官来视察,差点没把他的魂吓飞。

他明明在码头放了人,让他们一有动静便来禀报。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太过愚蠢,一心只盯着穿官服的。因这些大人没穿官服他们便忽略了,待回过神来察觉不对劲时,他们已经来不及提前通知陆知府了。

不过,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这些人一看陆知府的样子,便知他对他们今日到来是真的不知情,暗地里竟称赞他是个难得的老实官。

因他们来得突然,陆知府原本准备好的东西来不及拿出来,只能以衙门粗制的茶和点心来招待他们。

他招待得战战兢兢,这些大人却不以为意,反而心中更加认定陆知府是个老实的。吃过茶点,略做休息后,杜玉开门见山,提出要陆知府带他们随便走一走。

此话正中下怀,陆知府内心窃喜,直接按照楚辞那天的安排走。先带他们逛到了档案室,看见陈列这么规整的档案,这些官员先是称赞了几句,而后便四散开来各自翻阅。待看完之后,他们对于陆知府的细心是赞不绝口,还道应该让其他几府的人也过来看一看,学一学。

吃过一顿丰盛但不奢靡的午饭,陆知府又带他们去了几个小渔村。这里的房屋大多都是茅草屋或木屋,偶尔有几间黄泥堆砌的便算好的了。百姓们的穿着也很朴素,几乎就没见几件不打补丁的。

官员们见到这幅情景都有些感慨,一路看多了那些粉饰太平的场面,他们差点都要忘记,还有百姓生活得这样艰苦。

不过,等他们和这些百姓聊了聊后,却发现他们的精神都还不错,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腼腆,但却是发自内心的。

官员们还注意到,很多人三五成群地坐在太阳底下,一边聊天一边在地上堆积的东西里挑拣着什么。他们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堆没肉的海螺和贝壳,他们正按品相把这些东西分别装到不同的筐子里。

“敢问这位乡亲,这些东西是做何用处的?为何要把它们分拣开来?”杜玉挑了一个看起来胆子大些的人问道。

被问到的人抬起头,看他的穿着判断这是位老爷,于是起身带着些恭敬答道:“这位老爷,这些东西是小儿晨起去海滩上捡的,把它们的肉剃了,壳可以卖钱,越好看的越贵。”

“这不是买椟还珠吗?壳竟也能卖钱?”有人在一旁小声说道,这海螺和贝壳他都吃过,还是第一次听说只要壳不要肉的。

村民听不懂什么叫买椟还珠,他说:“这壳能卖钱,就比如说这个,”他举起一只大海螺,“这种花纹好看,个头也大的,可以卖两文钱一个。”他又用手指了指其他的,“这些个头小的一文钱两个,这些是按斤称的,一斤五文钱。”

杜玉扫了一眼每个筐子,大致推测出,这些东西大概可以卖到五六十文钱。

“他们收了这些,是去做什么的?”除了用来吃,他是真想不出这些东西的作用。

村民道:“好像是收了去做些玩物,看起来可漂亮了,听说是要卖到江南等地去的。”

再多的村民也说不清楚了,陆知府见大家的兴趣都被勾起,顺势便带他们去参观各类大型作坊了,美其名曰帮他们解惑。

官员们随着陆知府来到这家工艺品作坊,见到里头的匠人正用工具给海螺和贝壳打磨穿孔,接着又有人去染色,穿线等,一道道程序下来,最后的成品是一串螺旋式的风铃,被风一吹,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给人以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当下有一位官员便提出,能不能给自家的女儿买一些回去,除了风铃之外,还有什么项链手串摆件等等,他都想要。

其他官员看着也觉精巧,有一位官员在展板上扫了几眼,拿起一只大海螺,问道:“这只海螺还未制作,为何就摆出来了?”朴实的样子和其他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负责接待的只知道他们是贵客,心里还以为他们是别处来的富商,准备过来进货的。这会儿听他问起,便热情地道:“这位老爷,您不妨将它放在耳边听一听。”

“呼——呼——”

那位官员将信将疑地把海螺贴在耳边,在听见里头传来的海风呼啸声时,立刻惊得移开。

“这……这里面有什么?为何我仿佛听见了海风呼啸而至的声音,就像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

那人神秘一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大意就是一对住在海边的兄妹从小相依为命,长大后妹妹嫁到了很远,一直都没有回来,她的兄长一直等,却只等到了他妹妹久病,即将离世的消息。这男人立刻收拾行囊,辗转千里来到了他妹妹的家中。他的妹妹见他来了涕零如雨,两人说着说着,回忆起了童年。妹妹怀念极了,说想再看看从小生活的大海,听一听海风吹过的声音,只可惜这辈子再也没机会了。

男人不忍妹妹带着遗憾离世,可此处距离大海又远,怎么办呢?这时,他看见了妹妹房间里放着的一个海螺,这是哥哥小时候送给她的,出嫁时带了过来,每次想家了,便看一看以解思念之情。哥哥拿起海螺,放在妹妹耳边。一时间,海风呼啸声响了起来,妹妹闭上眼睛,仿佛自己已经回到了梦中的故土,带着微笑没有遗憾地离开了人世。从此,人们就知道了,海螺里藏着大海的声音。

听完后,有感性的官员忍不住抹了把眼泪,故土难离,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一方小小的海螺中带着的,是人们对故乡深沉的爱。

海螺一个接一个地传递下去,大家都听到了大海的声音。有一个官员立刻决定买一个,因为他的妻子留在家乡,每次书信往来时听他提到大海都很好奇,买一个寄回去,即使看不见大海,也能听听海的声音,想象一下两人同在一处听海的感觉。

见大家都有意,只等他首肯,杜玉也没扫大家的兴,便同意让他们去买。甚至他自己也准备买几个,送给远嫁的闺女,她也是在海边长大的,说不定也在想家呢!

第470章 伸手要钱

白天走了许多地方, 夜里用过饭后,官员们便待在驿馆里头休息,谁也没有外出。

陆知府也跟着奔走了一天, 待把那些大人送到驿馆后,自己也哼着歌儿登上马车准备回府了。他今天算是出了大风头,从那些大人的态度来看,对他还是很满意的。这一切有赖于楚辞的提点, 要是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来, 估计讨不了好还得吃些排头。

想到这, 陆知府决定回报一下楚辞,他道:“调头,去提学司。”

马夫应了一声后, 调转马头往提学司的方向奔去。此时天色已晚,前衙大门紧闭,陆知府来到后衙大门前,一亮出身份,门房便讨好地把他往里请。

陆知府还没到过楚辞的住处,跟着门房一路往里走, 发现这里的院子都很小,不由有些唏嘘。这楚大人也来了好几年了, 竟还住在官衙后头,难道竟连几进院子都买不起?这样逼仄的环境, 一家老小住起来怎么舒服?

不过,他好像未曾听说过这位楚大人娶妻之事,闺女倒是有一个。上次他闺女办了个诗社,还请了那位小姐过来。关于这闺女的来历,他倒也听说过, 好像是收养了居野山人的孙女。

在他看来,楚辞的做法十分不理智。虽说这只是个闺女,但哪个好人家的女孩儿愿意一嫁进来就当现成的娘呢?更别提那些高门大户了。

他一边替楚辞操心,一边跟着门房走,拐了好几个弯,才在一座院子前停了下来。

“知府大人,这便是我们楚提学的住处了,他家没有下人,要不小的替您在门口喊一声吧?”

陆知府眉头紧蹙,堂堂五品大员,连个看门的下人都没有,还得在门口喊,这不是要搞得人尽皆知了吗?他拒绝了门房的提议,让他自行离开,表示自己会敲门进去的。

门房离开后,陆知府走上前,用力敲了敲院门,很快,一个脚步声就从里边传来,在门口停下拉开门栓。门打开了,来者却不是他设想中亲自过来开门的楚辞,而是一个高大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