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绳索成功飞越了断山壕落到了盘山上,二娃迅速命人拖拽绳索将一根用马鬃编成的主缆拉了过去并固定好,这些操作在战前都经过演练,而盘山上看到那边发出‘完毕’的信号后,马上利用绞盘将主缆拉紧绷直,在两山间迅速架起了一道溜索,利用滑轮和牵引绳就可以实现两山间的往来。

盘山上的战斗基本结束,突击队已经以渡口为核心建立起两道环形防御圈,外圈的防御范围将金军挡在了弓箭的射程之外,形成一个安全岛,保证两山间往来人员的安全。

溜索刚刚架设完毕,赵柽已经迫不及待,他连安全绳也没有系,抓住滑轮助跑了几步,便向龙山滑了过去,“王爷…”沙堆一把没有抓住,王爷已经顺着滑出了很远,这时仿佛战场上突然陷入了死寂,两山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在空中滑行的身影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是大家心中的神,也是大宋的希望所在!

“王爷不会有事吧?”看着王爷的身影随着溜索的下沉而消失在山谷间的阴影中,一名队员忍不住小声问道。

“胡说,王爷会有什么事情?他是我们军中第一人,过个溜索会有什么事情!”沙堆故作轻松地说道,虽然他见识过王爷的本事,但是心中的担心其实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对,对,王爷不会有事的…”那个队员使劲点着头说道,王爷就是神,特战队的‘老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王爷当年如何如何’。那神情都是无比的尊崇和叹服,想想自己都能轻松做到的事情。作为创始人的王爷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失手呢!

“王爷过去了!”当王爷矫健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时,忍不住高呼一声。

“我就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吗?”离山崖还有丈许。王爷扭动身子,奋力向前一荡便跃了上去,沙堆看了笑笑说道,可众人都听到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支援分队马上过去,补充物资,增援空降分队!”他又下令道,并在山顶上点起篝火,将山头照得通明…

“父皇。儿臣来晚了,让您受苦了!”赵柽上了盘山,在二娃的接引下,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观中正殿,翻身跪倒说道。

“柽儿啊,你可来了…”赵佶看到赵柽先是一愣,待看清了,便扑了上去抱住儿子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父皇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赵佶这一哭。两个兄弟也跟着不住垂泪,闹得赵柽手足无措,只能陪着掉泪,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劝道。

“好,好!”赵佶拉着儿子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我已经脱险。只是你母后和诸多兄弟还陷于敌手,你要想办法相救啊!”

“父皇放心。母后早已被救出,只是那日父皇和十二哥儿与十八哥儿突然离开赵州而失之交臂。未能同时脱险!”赵柽说道,心中暗笑,这真是患难见真情,对子女们一向是漠不关心的父皇居然还想起了老婆孩子没有脱险。

“哦!?众人都已被你救出?”赵佶一惊道,看儿子笑着点点头才确信,“怪不得,那日金军取了真定,却丝毫不见高兴,反而对我们愈加无礼,原来如此啊!”他也想明白了,为何金军从到达真定后对自己态度大变,不仅饭不管饱,还频频转换住地,直到将自己囚禁在这孤峰之上。

“父皇,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女真人大军很快就会围上来,我们离开这里再详谈!”赵柽看他爹得知自己脱险后说个不停,话痨的毛病又要犯,赶紧说道。

“对,咱们马上就走!”这招儿果然好使,赵佶立刻答应了,“柽儿,女真人将山头围的水泄不通,我们是不是也坐着‘神鸟’离开?”

“神鸟?”赵柽听了一愣,可猛然反应过来,父亲说得是那三角翼,他有些好笑的说道,“父皇,那神鸟必须经过训练才能驾驭,只能委屈您移步了!”

“也好,快些离开这里为要!”赵佶现在也想明白了,早些离开这险地是最主要的!

“十二哥儿,你怎么了?”刚要起步,赵柽忽然见到赵植脸冒虚汗,摇摇欲倒,急忙扶住他问道。

“二哥儿,可有吃食,我实在是饿的走不动了!”赵植挤出点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快拿些干粮和水来!”赵柽一听就明白了,女真人怕他们跑,所以不给他们吃饱,而两人又将吃的让给父亲一些,所以饿的道都走不动了。

这时,支援分队已经到达,送来弹药和机枪,火力大增,紧张的形势得到缓解,而山地旅经过激烈的战斗也已经成功夺取了各个制高点,建立起安全走廊,利用准备时间,赵植和赵榛吃了点东西喝了些水,精神稍振,在搀扶下勉强能行走了。

“销毁三角翼和无用的装备,准备撤离!”赵柽下令道,然后亲自护送父皇到了崖边,这里虽没有‘神鸟’,却有一个‘神筐’。在制定撤离计划时,考虑到太上皇和两位皇子没有经过滑索训练,专门预备了一个用树枝编织的大筐,让他们坐在里边滑过去…

………

一场腥风血雨后,赵柽救出了太上皇,这件足以改变当前形势的战斗硝烟未散,京城之中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却已经揭开了帷幕。

就在龙山突击战爆发的前日,赵构突然上奏,以秦王战败金军欲再次南下为名要求太后巡行江南离开汴京,并与金军议和。于此同时大元帅府发出训令,要求所属各军向开封府靠拢,大有一言不和即大打出手的意味。

“臣以为敌可避,都不可迁。东京乃天下之根本,岂可拱手送给金人。以诸葛亮之才而不能胜曹操,以李克用之勇而不能抗朱温,皆是因为曹操、朱温先已占据中原。西蜀、晋阳以一隅之地,不能与强大的中原抗衡。中原之地决不可放弃,京都决不可迁,否则正中金人下怀。金人秋冬之际必然还会渡河南下,陛下当务之急不是议和,而是要赶快沿防布防,否则必有鸩毒之忧!”赵构的话音刚落,礼部员外郎,直秘阁学士喻汝砺便言辞激烈地抗辩道。

喻汝砺这人很有骨气,他是政和年间的进士,金军撤离,张邦昌僭立,百僚入贺,汝砺扪其膝曰:“不能为贼臣屈。”遂挂冠去,不肯屈从,因此人送‘扪膝先生’,如今在大军云集,黄河防线稳固的情况下,赵构拥兵十万却不肯向河北派出一兵一卒,却妄言巡行江南,岂不是再弃京都,而其心也昭然若揭。

“金人势大,防守黄河之兵多为新募,缺乏训练未经战阵,如何能守,若金人再临城下,何以为守?”面对诘责,黄潜善出列言道。

“近来朝廷外则经营两河,内则修治政事,都已逐渐就绪。中原者,乃天下形势根本,一离中原,则人心摇、形势倾矣!天下之势渐定,而今外却劝说太后巡幸东南。果真如所言,臣恐中原非复我所有,还阕无期,而天下之势遂倾,难复振矣!”李纲也出言反驳道。

“李相难道忘了正是你一心抗金,反对议和才导致金军数次南下,河北、河南兵祸连连,以致京城不守,二帝北行,才有今日之乱局!”黄潜善冷笑一声说道。

“你…”李纲一时语塞,自己的失败正是因为失去了皇帝赵桓的支持,以致被罢免流放,功亏一篑,可这过错又不能算在皇帝身上,虽然大家都明白,偏偏自己又无法拿来为自己辩护。

“如今之计,应尽快遣使前往金营,按照协议与金军划黄河为界,河北之军全部撤回河南,将河东、河北交割给金国,待国事大定,新君即位再谋复国之策,而今应避敌锋芒,保存国脉!”汪伯彦附议道。

“本官为枢密院之首官尚未接到秦王兵败之报,汪大人是如何知晓,不知是有意瞒报军情,还是谎报战况?”这时宗泽出列问道,枢密院以他为首,汪伯彦为副,现在他却事先得报,岂不让人觉得蹊跷。

“这…本官只是听闻,并未接到秦王军报,可是秦王所部已经多日未曾有信使来,想是不假,却不得不防啊!”当官儿的,一般都很稳重,儒家熏陶下的官场更是如此,但是事情一旦涉及利益,官员立刻就能变成泼皮。汪伯彦哪里知道前方的真实情况,追问之下,便以传闻搪塞,可谓不要脸之极!

“据本官所知,秦王已设计将金军诱到五马山山中,现正调集各路军兵前往,准备一举将翰离不所部击败,救出二帝,把金军赶出河北,绝无战败之说!”宗泽冷笑着说道,“现在各军皆以接到秦王传书,共同破敌,难道大元帅府没有接到吗?”宗泽反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