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邢宇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想着事,忽而肩膀被人撞了下,他看过去,便是江月楼那厮,朝他说道:“还有没有吃的?我也饿了。”

萧邢宇白他一眼,道:“没有,自己上去拿。”

江月楼苦恼道:“万一林出云就在上面等着我们呢?就等着我们饿了,一上去找东西吃就要把我们就抓住了。”

萧邢宇却笑道:“这不是正好吗?”

他巴不得江月楼被抓走呢!

江月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萧爷,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不能因为你我是情敌便盼着我死啊!”

可将萧邢宇说的糊涂了,红着脸瞧了眼谢宁,见那人还在认真调息,应该是没有听到江月楼的话,瞪圆了眼睛粗暴地将馒头塞进江月楼嘴里,气道:“给给给!吃不死你!”

江月楼这才满意,就地坐在萧邢宇身边,一点庄主形象也无,萧邢宇的皇子形象也早掉价了,两人竟有一日坐在一块如此辛酸地啃着馒头,萧邢宇想想便觉牙酸。

江月楼边吃边道:“我算了算,现在大概已经入夜了,客栈上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人都跑光了,一天没吃东西可要饿死我了。”

萧邢宇斜他一眼,似无意地道:“你带了多少人来白家寨?”

江月楼这会儿什么都能回答他,笑道:“带了几个剑侍,就是你们见过的那几个侍女,不过我让她们出寨子了,林出云不喜欢其他江湖人在白家寨的地盘上闹事。”

“你就没留个后手?”萧邢宇简直不可置信。

江月楼耸肩:“我能怎么办?我都说了,毒公子林出云不是我无争山庄能惹得起的,连武林盟也都不敢在白家寨造次,萧爷你们那天就不该来白家寨的。”

萧邢宇冷笑道:“我不来白家寨不就被你抓了吗?你以为我傻?”

江月楼又是满脸冤枉。

“我就算抓了你,那也是好礼相待,也比现在大家都被林出云追杀强吧?”

“……你真是好无耻。”

萧邢宇不想跟他说话了,江月楼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都是为了你好……”

嘀嘀咕咕地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萧邢宇也无意去听,忽而听到一声细小的吱吱声响,皱着眉头循声看去,那微弱的油灯火光下,似有些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耸动。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吱吱声,萧邢宇立马反应过来,猛地滚起来,急得满地跳脚。

“有老鼠!这破地方怎么还有老鼠啊!”

萧邢宇是叫的何等凄惨,无意中碰倒了放在地面上的那盏油灯,唯一的火光在倒地瞬间熄灭,酒窖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萧邢宇只听得见老鼠的叫声,眼前什么都看不见,更是吓得连连大叫。

“江月楼!你快杀了那只老鼠啊!”

可这般静谧的黑暗中,传来的是江月楼毫不掩饰的笑声,“原来萧爷害怕老鼠,小人实在是没想到啊哈哈哈……”

萧邢宇面子早就不保了,摸黑中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凸起的形状有些奇怪,手边一阵凉意,他迅速起了一身冷汗,回头再摸了摸,发觉是墙面后才松了口气。

他们这般大吵大闹早已让谢宁无法忽视了,江月楼语毕时密室中便骤然亮起火光。

谢宁手中拿着火折子无奈的看着二人。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此刻那老鼠早就被萧邢宇吓跑了,而江月楼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捧腹不止,见了光后萧邢宇才安心下来,也立马羞红了脸,小声解释道:“我我……我从小最讨厌的就是老鼠了,所以,突然间看到,不太习惯……”

他在宫中长大,几乎都见不到那种黑暗中那些脏兮兮的小动物,小时候也被吓着过,直到现在还在怕。

江月楼笑够了,但见了萧邢宇因害怕老鼠都摸黑跑到墙边去了,更是指着萧邢宇笑个不停。

“萧爷,你跑那么远干什么?要知道那种犄角旮旯最是多老鼠蟑螂什么的,还会有蜘蛛呢。”

他就是故意吓萧邢宇的,萧邢宇一边觉得丢人,可身体还是自觉的向他们走回去,强装镇定道:“就你话多,我刚才只是不习惯而已!怎么可能会害怕!”

江月楼倒也给他面子,乐颠颠的摆手,声音仍是带着笑腔:“原来是这样,那萧爷你现在习惯了吗?要不要我去把那只老鼠抓回来给你报仇?”

萧邢宇自知这次在谢宁面前丢脸丢到家了,无视江月楼那故意嘲讽的话,低着头细细观察着谢宁的神色,心中越发羞耻,谁知谢宁突然一本正经地叫他等下。

萧邢宇便站住了,站在远处茫然地看他。

谢宁很快点燃了油灯,端起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很认真,没一点笑意,江月楼也是安静下来。谢宁直直越过萧邢宇,端着油灯在墙面上照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萧邢宇二人也暂停了吵闹,谢宁端着油灯,此时正在摸索着那平整的灰墙面,在那半人高之处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凸起,六角形状,似雕刻着什么瑞兽,若非是方才萧邢宇跑到这边来,谢宁也发现不了这个东西。

“你们看这块东西。”

萧邢宇定睛看去,又伸手摸了摸,这正是他刚才无意中摸到硬硬的东西。

“这并非石雕,而是青铜所制,上面刻的是麒麟瑞兽,看起来这应该是个机关……”忽而停顿下来,萧邢宇惊喜道:“莫不是真让我说中了,此处还有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