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国都的路上,温莱和兰因切特同乘一辆马车。

他们始终沉默,谁也没有开口的意向。

兰因切特在看书。一本关于魔法机械化的理论研究书籍,内容晦涩抽象,绝大部分文字属于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诗歌和传奇之中,魔法拥有可怕的能量。但现实中的法术只能起到治疗和效果增幅的作用,它往往和医药学联系在一起。

国家依旧要有实力雄厚的军队,要有善于领兵作战的贵族,以及大量廉价的兽人士兵。在战场上,魔法师永远是站在最后面的,他们挥舞着手杖书籍,用冗长的吟唱激发士兵体内所有的力量。

等休息的时候,再拿出药水,挨个儿救治严重的伤患。

想到这里,兰因切特抬头看了温莱一眼。

他记得,她也是格尔塔魔法学院的学生。修习白魔法与经济学科。

温莱应该永远不会有上战场的机会。像每个卡特家族的女人一样,温莱小姐的外表温顺而美丽,她的姿态始终是优雅的,正确的,让人挑不出瑕疵。正如此刻她坐在车厢里,脊背挺直,双手交迭着覆在腿上,丝毫不因路途的颠簸而叫苦松懈。

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嫁进皇室。

更何况,她的父亲费尔曼公爵是西捷的财政大臣,掌握着足够多的人脉和权势。

兰因切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这几天,他一直在说服自己,忘记地下审讯室发生的一切。他是严格遵循皇室教育长大的王子,能够永远保持冷静,分析利弊,不让自己受感情的影响。

但斯特莱尔奸淫温莱的景象,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兰因切特记得这个金发男人是如何挺腰,将粗硕的性器插入未婚妻的身体,让她抽搐不已;也记得肉棒抽插时发出的噗嗤响声,以及男女混合交杂的喘息与哭泣。

逃避是怯懦者的行径,所以他全程没有闭眼,感受着来自斯特莱尔的羞辱。

因为严重的洁癖,以及事后反扑的愤怒感,兰因切特回到安略堡后就吐了一场。呕吐结束,把自己洗干净,他还是西捷的第一王子。

是克制且理智的兰因切特·伦纳德。

他缓缓吐了口气,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握住,摆出谈判的姿势来。

“卡特小姐。”他叫了温莱的家族姓氏,“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用皇室的名誉向你保证,审讯室里的经历将成为永久的秘密。”

兰因切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又带着疏离。

“就算你失去了贞洁,我们的婚约也不会受到影响。叁个月后,等你从格尔塔学院毕业,就会举行婚礼。”他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温莱,漆黑眼眸呈现出冰冷的色泽,“卡特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莱弯弯嘴唇:“明白。”

她可太明白了。

兰因切特觉得温莱的表情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古怪。

他试图忽略心底泛起的异样感,继续说话:“我应该说得更明确些。卡特小姐,我的意思是,请你不要在人前表现得伤心难过,招致猜疑。你依旧可以成为我的妻子,没什么可伤心的。”

真是傲慢的发言。

温莱嘴角噙着笑,似是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对,我没什么可伤心的。”

兰因切特还是觉着哪里不对劲。

他视线下移,看见她的胸前空荡荡毫无装饰物。那根坠着黑钻石的银项链,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你的……”

话刚开头,马车一个颠簸,兰因切特便也失去了问询的欲望。

他继续翻阅枯燥的书籍,纸页翻动间发出细微响声。明媚的阳光钻进车厢,洒在他身上,却无法融化他冰冷淡漠的眉眼。

从安略堡返回国都,花费了十天时间。

这还是随行的魔法师对马匹使用了速度增幅卷轴后的效果。

抵达国都之后,就面临冗长枯燥的交际与问候。温莱不得不打起精神,先在宫廷里陪着皇后吃下午茶,和众位贵妇人聊旅途的趣事,再返回自家府邸,接受母亲的训诫和问话。

好不容易应付完所有人,她匆匆洗了个澡,就滚在软绵绵的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温莱恍惚又回到了阴潮的地下审讯室。她被斯特莱尔握着腰,上上下下地起伏着,两只雪白的胸乳胡乱颠动。可怕又狰狞的肉棒在身下来回抽插,捣出的白色液体染湿了腿根。

好疼。

肚子好涨。

胀痛中又掺杂着一丝奇异的酥麻,逼得她呻吟哭叫。

“不要……”

混沌之中,好像有谁在擦拭她的脸。动作轻柔又小心,带着安抚的意味。

温莱抽噎着勉强睁开眼皮,看见床前跪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他没穿侍卫服,只套了件衬衫,领口扯开几颗扣子,露出里面肌肉结实的胸膛,以及隐隐约约的蓝色鳞片。

他的脖颈也覆着许多细碎的蓝鳞。但脸上很干净,几乎没有非人的特征,轮廓深邃硬朗,眼睛狭长,唯独瞳孔是鲜血般的红。

温莱认得这个人。

或者并不该称之为人。

西蒙是雪狼、蛇和人类的混种,据说还掺了一点巨蜥的血统。

他是她的贴身侍卫,由于兰因切特不喜欢兽人,所以他没能陪同出行。事实上,西蒙的能力远远超出了普通侍卫的水平,如果有他在,或许意外不会发生。

温莱出了一会儿神,扭头避开西蒙手上的动作。

“别碰我。”

西蒙正捏着手帕,小心翼翼给她擦汗。闻言,他呼吸窒住,有些无措地缩回右手,覆盖着幽蓝鳞片的尖锐手指几乎要把帕子攥成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