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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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亮越说越顺,也不知是觉得自己解脱了,还是怎么样的心情。
照你这么说,此事是钱骏一人找的你,与李安华没有关联了?
顾长文听完后,问道。
赵亮摇头,其实在钱骏找到小人之前,李安华便暗示过小人,小人当时觉得这是个陷阱,哪有自家人害自家人的,所以便一直打着哈哈混了过去,不想之后钱骏找到小人说了此事。
小人在同意钱骏后,也偷偷查过李安华姐弟与钱骏的关系,这一查还真让小人查出了事儿!
听到这,不管是堂上的还是堂外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李安华却直起腰版,大人,此事已经真相大白,要杀要剐我李安华任凭您处置。
言下之意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顾长文顿了一下,他俊眉微蹙,似乎实在考虑李安华的话。
大人,李富贵求见。
李安华一愣,他看向通报的衙役,脑袋也往外看去。
带上堂来,顾长文轻拂衣袖道。
李富贵一上堂便对上李安华的视线,他很是痛心疾首,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呢!
李安华张了张嘴,.阿爹..
啪啪啪!
这是公堂,李富贵你上堂来有何事?
顾长文打断父子二人的话,问道。
李富贵跪下身,草民惭愧,家门不幸,这才出了家丑,可草民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安华会对连着血脉的姐姐做出这等事啊!
偏衙的李家姑娘双目含泪,蓝豆米看了她一眼,转头又看向公堂。
李安华看了眼痴痴望着自己的钱骏,积压已久的怨气与恨意也爆发了。
为什么?这要问她!想起自己傻乎乎的被李芳怜支出家门,李安华就恨得不行,当初钱骏上门提亲,明明求的是我,她却自作主张的找来夫人说是求的她,夫人不顾真假,直接便将媒人赶了出去。
说到这,李安华眼中的恨意更深了,我与钱骏两情相悦,这事她是知道的,我信任她,为了能和钱骏在一起,我还找她拿主意,可是她却把我们当猴耍!
一边让夫人以足疾斥退了媒人,一边模仿我的笔记给钱骏送去了绝情书!
等他回府的时候李芳怜还陷害他偷了大哥的东西,被李夫人关在黑压压的祠堂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收到绝情书的钱骏大病了一场,险些没了命。
钱骏抓住李安华的手,抬起头接着道,我虽然被救回来了,可是身体却被虎狼之药害了,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
李安华双眼赤红,我从祠堂出来后,费劲心思出了府与钱骏相聚才知道真相,我回府质问李芳怜,她却说是为了我好,为我好我呸!
巧的是那日她刚好与魏常远定下亲事,李安华冷声的说着,凭什么毁掉我的幸福后她还能活得好好的,我知道她一直喜欢魏常远,可是她越喜欢,我就越要毁掉她的一切!
于是被仇恨掌控住的李安华便偷偷开始了复仇,不想他多次暗示赵亮,赵亮也不上当,而察觉到李安华的心思后,钱骏也加入了。
事成后,李安华不顾钱骏的反对自己站出来与魏常远成亲,为的就是在新婚之夜杀了对方,钱骏不知道李安华的打算,误以为李安华是真的喜欢上了魏常远。
想起自己的身体,钱骏痛恨自己没法给李安华幸福,于是便想把所有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希望李安华能够安然的过一生。
而那个偷看赵方俊等人的孩子也是李安华故意找的,为的就是让红卿瑞怀疑自己,不想他忙昏了头,忘记了赵亮只有九根手指。
李芳怜听完这些话后不顾红卿瑞的阻拦直接跑上了公堂,她扯下斗笠,跪在李安华的面前。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么喜欢钱骏,他胆小软弱,又没有本事,身体还有疾,小弟你却满腹经纶!
李芳怜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掉,你与钱骏未相识的时候,你告诉我说想去考功名,我知道你是因为怕夫人为难你阿么所以不敢抢夺大哥的风头,一直憋着。
说这些说什么,李安华用力的甩开李芳怜,现在我恨你,你恨我,咱们扯平了。
李芳怜却直摇头,那天,你前脚跟我说钱骏要来家里提亲事,后脚你阿么就来了!让我找夫人的是他!让我诬陷你偷东西的也是他!甚至那绝笔信也是按着他的意思写的!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蓝豆米更是瞪大眼,她没有说谎.....
红卿瑞皱起眉头,转身招来衙役,去李家把李侍郎带过来。
是!
李安华有些不知所措,阿么..不!你骗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了什么?!
因为他看不上钱骏!他和我一样觉得钱骏配不上你.....绝情书送出去后,我们以为这事儿就没了,可我万万没想到.......
李芳怜捂住嘴,泣不成声。
她真不该自作聪明答应李侍郎,如今不仅害了李安华,还害了自己。
李安华瘫在地上,钱骏赶忙揽住他的肩膀,安华.....
我.....李安华抬眼看着钱骏,怎么会是这样....
钱骏红着眼抱住他,没事儿,我们还有下辈子。
李安华双眼一亮,是啊....
啊!!
正当顾长文等人感慨之时,离钱骏与李安华最近的李芳怜突然尖叫了起来。
浓重的血腥味散在整个公堂。
顾长文猛然起身,还未走下堂,便见钱骏倒在了地上,只见他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如墨水般的血从他的腹间流了下来。
那把匕首是李安华亲自用左手插/进/去的,而李安华的右手上也有一把匕首,只不过那把匕首埋进了自己的腹间.......
李侍郎刚刚踏进公堂,还未说话,便看见了这一幕。
这个案子的真相与结果实在是太沉重了。
李富贵没法面对李侍郎,碍于死去的李安华,李富贵没直接休了对方,而是让人把李侍郎送到了很远的寺庙中,让他闭门思过。
从外面回来的钱掌柜大哭了一场,最后他找上李富贵,两人商量后将李安华与钱骏埋在了一起。
蓝豆米见衙门没事,便与柳师爷告了假,带着香烛与纸钱准备去拜祭李方华二人。
红卿瑞看见后什么也没问,而是跟在了蓝豆米的身后。
蓝豆米回头看着红卿瑞,要是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红卿瑞皱起眉头,瞎说什么!
蓝豆米仔细的看了看红卿瑞的脸色后,突然笑了。
他发现,这块天鹅肉好像快熟了。
第二十八章
当柳师爷拿出二两银子递给蓝豆米时, 蓝豆米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他带着几分不确定道:真是大人赏给我的?
柳师爷见此,微微一笑。
你不知道吗?这次的案子红捕快将你做的功全部告诉大人了,快拿去。
瑞哥?
蓝豆米听到这话, 笑嘻嘻的将银子拿到了手中。
啧, 生娃的银子又多了二两。
对了,怎么没见到瑞哥和赵哥他们?
蓝豆米有些疑惑。
他打进来就没有见到红卿瑞。
虽说采花贼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可是孙夫郎还是不想把蓝豆米放回衙门,用他的话来说, 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人陪着说话,有蓝豆米在家中也热闹一些。
蓝豆米与孙夫郎本就投缘, 加上孙夫郎一家与红卿瑞的关系在那, 所以蓝豆米便应了下来,如今还住在孙家。
清河村出了案子, 他们一大早便走了。
清河村的名字是村民根据围绕着村子的清河而名。
别人是靠山吃山,咱们是邻水吃水,当年旱灾, 若不是这条河在,咱们村子已经没这么多人口了。
说话这人大约四十几岁, 黑脸,长得虎背熊腰,许是因为皮肤太黑了,所以整个人显得比同龄人年轻,此人正是清河村的村长,陈实。
虽说咱们村子靠着河, 可是这么多年来,没人往下跳过,哪里知道....
此时说话的人站在陈实的旁边,他正是陈实的独子,陈渝。
比起高大威猛的阿爹来说,陈渝的要瘦弱许多。
据说他是在还没足月的时候出生的,所以身板比常人要弱一些。
红卿瑞看着被打捞上来的尸体微微皱眉。
农家人都起得早,老一辈的人更没有什么觉。
村里的一位李大爷有个习惯,只要天没下雨,他都会先去地里忙活一阵再回家用早饭。
今日他也是这么做的。
因为他家的地离河不远,再加上他住在河对面,所以要从桥边过,这大爷虽然有些老了,眼睛不怎么中用了,可那鼻子却很敏锐。
他刚刚踏上桥,便闻到一股怪味,顺着这股怪味他来到河边一直往上走,直到有一块大石头的地儿才停下来。
这老大爷眼睛不中用,加上天还未亮,他便将河中的尸体看成了别人掉落在河中的衣服,于是将他扛在肩上的锄头拿下来,想把那衣服勾回岸上。
不想一勾住了那东西,便感觉一阵沉重。
鼻尖的怪味儿更重了。
老大爷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他颤巍巍的手将锄头在衣服上动了动,然后将锄头收回来,拿到眼前。
入眼的是一块泡发了的人皮。
老大爷大叫一声,把离河边最近的人家给吵了起来,年轻人跑过来一看,就发现了这具尸体,陈实知道后火急火燎的赶到河边,随后大叫着让人报了官。
王仵作面不改色的将尸体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周围的村民嫌那味大,都站在几丈处。
如何?
红卿瑞将王仵作将尸体盖住后,上前问道。
死者大约二十上下,是个哥儿,泡在水里大约有半个月,他的脸、手都被水里的东西吃了,很麻烦。
王仵作面无表情道。
如今已经入了夏,这天气本就炎热,尸体泡在水里这么久还真查不出什么。
红卿瑞看向陈实,村里真的没有哥儿不见了?
陈实连忙点头,为了防止村民说话,我还特意找人与我一家一家地敲了门,真的没有哥儿不见。
会不会是其它村子的?
赵方俊扭头道。
红卿瑞看着河的上游,这清水河上去有七八个村子,不过上面的河流小且缓,尸体不可能在上游这么久还没被发现......
将尸体带回衙门。
是!
红卿瑞离开的脚步又停了停,他看向陈家父子,这事还没查明之前切勿荒诞传言。
陈实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您放心,小人知道怎么办。
等红卿瑞等人离开后,陈实赶忙开了村会,叮嘱村民切勿对外人胡言乱语。
回到衙门后,王仵作将红卿瑞叫到一边。
按理说,这夏日尸体在河水中泡了这么久不该只有脸都手会被水物吃掉,且这么热的天先不提尸体的味道,就说这尸体在水中呆了这么久早该沉了,而不是浮在水面上,且正好卡在石间。
红卿瑞闻言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当时碍于在众多村民的面前,他便没道出口。
脸没了,是怕人认出尸体,手没了,可能是在掩盖尸体死亡的真相。
或者说,脸和手都是为了掩盖真相才没了。
红卿瑞告辞王仵作后并没有去见顾长文,而是找来赵方俊,你去查查清河县的人口,不管是嫁进来的还是嫁出去的,都算上,然后一一暗访,看有没有人不见了。
赵方俊眼睛一亮,这活儿有意思。
待赵方俊走后,红卿瑞才去找了顾长文。
顾长文听完红卿瑞的分析后,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凶手就是清河村的人?
不只是凶手,受害人也应该是清和村的。
红卿瑞接着道。
哦?何解?
顾长文直起身看向红卿瑞问道。
红卿瑞淡然回视对方,直觉。
顾长文:......呵呵呵。
还未等赵方俊回来,王仵作那边又带过来一道消息。
死者胸腔处的骨头多数碎裂,死前曾被重击,且腿骨多处折痕,乃是旧伤。
死者生前常被打。
红卿瑞垂下眼帘,蓝豆米轻手轻脚来到红卿瑞的身后。
红卿瑞几乎是在蓝豆米停下脚的瞬间转过了身。
本来想吓人,却不想自己被吓一跳的蓝豆米:......
吓到了?
红卿瑞嘴角微扬,转瞬即逝。
蓝豆米立马点头,身体往红卿瑞这边靠,带着有些虚弱的声音道,可把我吓坏了。
这声音要多造作就有多造作。
别说从旁路过的钱和抖了抖身体,就是红卿瑞也有些吃不消。
好好说话。
蓝豆米:......我被吓到了,就是这种声音。
红卿瑞显然不信。
你吓到的时候只会又叫又跳,到处找树往上爬。
蓝豆米听到这话,脸上不但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反而有些羞涩,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红卿瑞有些不自在的扭过了头,因为大多数的时候身边都没有树,你尽往我身上爬。
说到这,红卿瑞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奶娃娃的香味儿。
他赶忙抬脚往衙门外走,蓝豆米精神一振撒腿便跟了上去。
大人说让我和你一起办案。
嗯?
他说你的直觉可能不对。
红卿瑞:.....呵呵呵。
赵方俊用了一个下午便将村子里的人弄清楚了。
钱和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方俊手中的册子,这么多人,你用一个下午便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