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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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蓁蓁悄悄指了指背对着她的王大林,低声道:“我估计他不知道。”
赵有为大笑,拽了拽着王大林的胳膊,指着黄蓁蓁的脸:“大林,她叫什么名字。”
王大林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黄蓁蓁。”
“看吧,我就说都知道。”又对王大林说:“她说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王大林:“以前不知道。”
王大林属于班里顶尖的一批好学生,性格内向,很少会与周围的人聊天,一直埋头苦读,一身书生气。即使和同学间说笑,也十分内敛,玩得好也只有几个男生,夏天太热,男生也不爱出去玩,一到下课就和班长王胜等几个人聚在一起下象棋。
黄蓁蓁对于和女同学间聊情深深雨濛濛、谢霆锋、张柏芝等明星八卦没有兴趣,对旁人的是非也没兴趣,没事就看几个人下象棋。
赵有为看她每次都看的津津有味,笑容里有些轻视:“看的这么投入,你会下吗?”
黄蓁蓁眉头一挑,挑衅笑道:“赌一局?”
赵有为一听和她打赌就有些发憷,皱了皱眉问,“赌什么?”
“明天就是我们两排值日,就赌输的人把赢的人那一份一起做了如何?”
黄蓁蓁笑的时候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眼尾上挑,很有风情。如果忽略她因笑容灿烂而露出来的牙套。
赵有为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审视地看着黄蓁蓁露出犹豫的表情。
他们的对话引起赵有为的同桌王大林的兴趣,寂静的双眼内露出感兴趣的目光,手推着赵有为的胳膊:“这你都不敢答应?下吧下吧。”
赵有为被王大林这么一怂恿,干脆道:“来就来,说好了,输的人明天给赢的人扫地做值日。”
棋子十分简便,木质的棋盒打开摊平,红黑棋子楚河汉界分明。
黄蓁蓁不跟他废话,直接打开棋盘,摆好棋子。“你先我先?”
赵有为被她的气势压得有点犯怵,也顾不得男生让着女生了,说:“我先!”说着谨慎地飞象。
黄蓁蓁露齿一下,架炮!
有时候从一个人下棋的风格,也能观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比如赵有为,很明显就是谨慎防守型,黄蓁蓁一出手就摆开阵势,火力全出,完全一副攻击型下法,打的赵有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因为有英语课代表王大林观战,王胜、焦冬冬几人也被吸引过来,没一会儿周围就站了不少人。
焦冬冬性格好动,见赵有为一直在被黄蓁蓁压着打,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不时地发出懊恼地声音:“哎呀,出车,车啊!”
“这里就不应该拱卒,直接拿大炮轰进去啊!”
“你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
赵有为听得额上青筋乱跳,加上被黄蓁蓁气势压倒,烦不胜烦地说:“观棋不语懂不懂?到底是我下还是你下?”
焦冬冬被他凶了也不在意,像孙悟空那样挥了挥手笑道:“唉,你下棋不行啊,我看你马上就要被她将死了。”
话音落了没两分钟,赵有为就被黄蓁蓁双炮连环,把老将给将死。
焦冬冬连忙迫不及待地把赵有为推开,霸占他的座位:“我来我来!”
不等黄蓁蓁说话,动作飞快地将棋盘摆好,就啪一声飞马。他明天正好室外值日,要是能让黄蓁蓁给她值日真是太棒了!~(^o^)/~
黄蓁蓁心道:这群小屁孩没有一个有让着女生的绅士意识。
她倒也不介意,看他飞马,直接调炮,将大车放出来。
赵有为推着焦冬冬的胳膊:“不许输,听到没有?”
焦冬冬轻蔑地抬起下巴,哈哈一笑:“我会输?”
黄蓁蓁呵呵一笑,伸手将棋盘一按:“你要是输了怎么说?”
焦冬冬面露不屑:“输给你?哼哼。”
“那先说好,谁输了给谁值日,我的班级值日已经被赵有为拿走了,我们这次就赌室外值日如何?”
吴山中学的值日分为两种,一种是班级扫地、擦黑板、擦窗户值日,一种是室外值日,打扫教学楼前大片空地,和操场上捡垃圾。并不同时进行。
户外值日因为要和其它班级一起轮流做,相比较室内值日要少一些。
焦冬冬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眯着小眼睛笑的格外得意:“那正好!我明天轮到室外值日!”
他是数学课代表,计算能力很强,同时也是进攻性棋风,两个进攻性撞到一块儿,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焦冬冬计算能力稍胜一筹,黄蓁蓁则进攻防守皆宜,只是她到底不长下棋,还是感受到不小的压力。一番酣战之后,尚未分出胜负,上课铃就打响,焦冬冬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小心翼翼地将棋盘捧好,放到讲台下面的横版上,防止棋局弄乱:“我们下课接着下!”
黄蓁蓁笑笑,爽快答应:“好啊!”
前后桌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主动和黄蓁蓁说过话的王大林脸上带着浅笑,说:“想不到你还会下棋。”
黄蓁蓁毫不谦虚地笑道,“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哦~”
王大林对她会的其它东西不感兴趣,闻言只是善意地笑笑,看到窗户那里任课老师的身影,转身开始听课。
到了下课,更多的同学围到他们这一桌的周围,王大林和赵有为都被压得缩在座位上,大多是男生,也有几个女生。
男生对象棋的兴趣是不分成绩好坏的,看得人个个恨不得指点江山,激动的仿佛自己在下。
焦冬冬跪坐在赵有为的位置上,夏天太热,他们被围的密不透风,即使有吊扇也热得满头大汗,仰起头焦急地吼道:“你们让开一点啊,挤在一起热死了!”
周围的有几个人被焦冬冬吼的自尊心受不了,悄然散去。
黄蓁蓁倒没有感觉到多少,只是周围的汗味实在是受不了,这时人一少,空气都有种为之一清的感觉。
两人一直下到双方只剩下几个孤寡老将,黄蓁蓁才终究棋差一招,输给焦冬冬,把焦冬冬给得意的,扬着下巴嘎嘎嘎嘎的笑。
黄蓁蓁原本在第四组,值日没这么快轮到她,现在她换到第二组,值日提前到来。
到了焦冬冬室外扫地的前一天,他一点不客气地喊:“黄蓁蓁,明天我值日,你早上早点过来打扫卫生,别忘了!”
黄蓁蓁八百年没做过室外值日,已经忘了室外值日要做什么,焦冬冬过来将二五班室外值日的地区告诉她,严肃叮嘱:“这半边操场是我们班的,那半边操场是二六班的,只要捡完这一半就成,千万别把二六班的垃圾一起捡了。”又指着教学楼前一大片,“这里到这里是我们值日区域,从花坛这里分开,左边就都是二四班,右边是二六班,你别给那两个班做值日!”
焦冬冬在第三组第二排坐,他前面的人是王艳、徐有娣,同桌是个小个子男生,名叫邢操,也是大学毕业后,和她唯一有过交集的男生。
王艳虽然不想和黄蓁蓁一起做值日,但因为之前的事,看到她既有不喜又有心虚气短之感,冷着脸哼了一声就没在说话,倒是徐有娣没什么表情,也不正眼看她。
焦冬冬赢了,赵有为比焦冬冬还要开心,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黄蓁蓁明明很得意,却偏做谦和状对赵有为笑咪咪地刺激他:“有为兄,明儿班里值日的事就麻烦你啦~!”
赵有为黑着脸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第29章
从黄蓁蓁开始,二五班迅速席卷了一股很不好的风气:赌棋。
以至于二五班许多男生,和外班男生在一起玩,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来一句:“赌一局?”
于是这个不好的风气又逐渐传到别的班上。
不论二年级哪个班,一到课间,谁下棋都喜欢弄点彩头,最多的就是赌值日。好在有班长、班主任在上面压着,倒没人敢提赌钱的事。
就像一个流行趋势,一段时间流行一个东西,或一件事情,这段时间吴山中学正好就流行赌棋了。
在他们这个小县级市,玩得东西尚且单一,
班主任也听了黄蓁蓁说的这段话,对她改观不少,对于她学习上的进步飞速大加表扬,上课也愿意喊她回答问题。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便对黄奶奶说:“奶奶,我明天值日,会晚半个小时回来。”
黄爸爸给她夹了一块可乐鸡翅,“你和哪些同学一起值日啊?”
黄蓁蓁简单地说了几个人名字,黄爸爸又问了一下几个同学在班级表现以及成绩等等,然后说:“那我明天去给你扫地,顺便接你。”
黄蓁蓁一愣,突然想起,从小到大自己所有的值日,只要老爸有空,他都会过来给她做,直到高中离家远了,才没有再帮她做值日。
这么些年,她都差点忘了。
她摇摇头:“不用了爸,天这么热,你那么多事情要忙,我只是室外值日,很快就回来。”
黄爸爸道:“那我看吧,明天没什么事我就去给你扫地。”
黄蓁蓁看着此刻年轻的老爸,心热乎的烫着疼。
她眨了眨眼睛,眼眶蓦然湿润,问他:“爸爸,你会不会有天不要我?”
黄爸爸一愣,心疼地训斥她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不要你要谁?”
黄蓁蓁哼了哼,鼓着腮帮子:“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爸长得这么帅,有能挣钱,你又常在外面应酬,我就不信没有小姑娘喜欢你,等哪天你事业更大,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向你投怀送抱,你会不会受不了诱惑给我妈妈离婚?我可是先跟你说好,要真有那么一天,你敢背叛我妈妈拆散我幸福的家,我就跟妈妈,不喜欢你了,也不认你,永远不见你!”
她明明是笑着娇嗔着说出这句话,偏偏语气十分认真,认真的像是发生过一般,眼神坚定的让黄爸爸打从心底感到害怕。他知道女儿说的是真的,半点没有和他开玩笑。
黄蓁蓁见黄爸爸不说话,眼里迅速聚集了湿漉漉的雾气,委屈的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哽咽难忍。
黄爸爸这些年所有心思都在事业和家庭上面,哪怕在外面应酬时遇到诱惑,也曾心马意猿过,但终究是理智与责任大过欲望,从不曾想过这方面,现在见女儿为这种不曾发生过的事怕成这样,心疼的不行,连忙放下碗筷哄道:“没事瞎想什么,我和你妈妈好好的,怎么会离婚?乖,快别哭了。”
黄妈妈倒没有那些担心,安慰她道:“你爸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他没那些花花肠子。以后少看点电视,都不知道学了什么。”
黄蓁蓁笑着含泪点头,“嗯嗯,我知道不会,就是同学家发生这样的事把我吓到了,我同学爸爸为了外面的女人抛妻弃女,跟鬼迷心窍似的,我同学伤心的成绩一落千丈,都快得抑郁症了,我怕她因为这件事出去学坏。爸爸我好害怕,是不是男的都这样?现在外面诱惑太多,我对未来都没有信心了。”她半真半假地说:“爸,我都想去当尼姑了。”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异常伤感。
“小孩子乱说什么?”黄爸爸和黄妈妈都以为她早恋了,吓的对视一眼,也不吃饭了,放下筷子严肃地问她:“蓁蓁,你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没关系,和爸爸说,你当爸爸是你好朋友。”
“不是,只是有些感慨罢了。”黄蓁蓁眼睛明澈地看着黄爸爸,“若是男的都是那幅德性,那我将来就不结婚了,自己生个小孩自己养。”
这段话把黄爸爸黄妈妈吓得一个晚上没睡着,两个人躺在床上就女儿青春期的问题聊了一整夜,最后都自我反省,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忽略了女儿青春期的身心健康。
于是第二天一早,黄爸爸就起床,给女儿买好早餐,整理书包,甚至牙膏都挤好,然后才轻轻滴去敲门,声音也十分柔和:“蓁蓁,起床了吗?”
黄蓁蓁睁开眼看看床头的闹钟,六点整。
她掀开毛巾毯,趿着拖鞋,揉揉乱蓬蓬的头发:“爸,你有事?”
黄爸爸笑容满面地说:“今天爸爸送你去学校,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值日吗?爸爸给你值。”
看着热情的黄爸爸,黄蓁蓁满脸黑线地走到洗手间,发现牙膏被挤好,心中暖暖的,拿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说:“不用啦,我都这么大了,一点小事情,我自己做就行了。”
黄爸爸很是欣慰,但为了让女儿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浓浓的爱,依然坚持:“怎么不行?再大爷是我女儿,给我女儿做做值日怎么啦。”
这时候黄妈妈出来,一向不赞成黄爸爸如此溺爱女儿的她,居然也说:“你爸愿意就让他去,又不是没给你值日过。”
黄蓁蓁都不知道今天爸妈怎么了,难道是被昨天她一时伤感说的一番话给吓到了?
心中虽然感动,但她不可能让老爸去给她做值日,让同学老师看到像什么样,“爸,就扫地而已,我真的可以,你去忙你的好了,我和敏行一起骑车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