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气的涨红,眼底闪着冷光,带着明显的坚决和疏离。

喻以默闻言,心头一紧,涌到嘴边的话说不上来了,心头的怀疑也在那一刻慢慢消散。

原来,阮诗诗对他,对喻家是这么的排斥。

他眉头收紧,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阮诗诗就已经迈开步子,大跨步离开了。

看着女人坚决的背影,喻以默心头涌现出一股复杂的情绪,胸口莫名发闷,直到手机响起,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摸出手机,看到是奶奶身边的随从打来的电话,他犹豫了一瞬,按下了接听键,“喂,嗯,我已经到了。”

从男装店里走出来,沿着走廊没走多远,穿过天文馆,就到了碧云阁,走到门口,他就看到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副怅然若失的神色。

他深吸气,迈步走上前,“奶奶。”

老太太闻声,抬起头来,看到他时,眼底迸发出光亮,“以默来了!”

喻以默微微勾唇,声音缓和了许多,“奶奶,试过衣服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他的手,开口道,“以默,我刚才遇到了两个小孩子,长的很像你小时候,你说,我是不是想抱重孙子想得做梦了?”

闻言,喻以默心头一紧,顿了几秒,开口问道,“跟我小时候很像?”

老太太语气肯定的点头,“是的,那眉眼,跟你一模一样!”

顿时,喻以默心头生出一阵复杂来,脑海里掠过森森莎莎的面孔,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森森和莎莎分明是阮诗诗和宋夜安的孩子,奶奶怎么会说像他呢?更何况,当初是他亲手拿了莎莎的头发送去医院鉴定科做的亲子鉴定,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在门口守着,鉴定报告不会出错的。

就在这时,老太太突然开口,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以默啊,你什么时候也能让奶奶抱抱重孙子啊!”

喻以默闻言,沉默不语。

“如今看公司这样的状况,如果能有喜事传出来,到时候所有的厄运都会消散。”奶奶说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委婉提醒,“以默,传宗接代的事情,你也该好好考虑下了。”

喻以默下意识有些抵制,可是这终究是从奶奶口中说出来的,他不好反驳,只得应下,“奶奶,我知道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知道就好,奶奶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不要让我等太久。”

喻以默点头,陪着老太太闲话家常片刻,这才哄的她去试了衣服。

陪同老太太买了衣服,之后一起吃了饭,这才将人送走。

当天下午,就有媒体平台发出新闻,说喻以默陪同喻家老太太逛街吃饭,祖孙俩关系亲近,喻以默孝顺懂事。

正面的通稿一发出去,顿时全网对喻以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再加上有老太太坐镇,连同公司里一些颇有微词的股东们都安静了几天。

趁着这两天,喻以默火速签下了一个和外企合作的大项目,顿时,公司上上下下的风言风语减弱了许多。

可之前机密文件泄露是事实,哪怕喻以默做出更加卓然的成绩,也没办法掩盖之前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等他给一个说法,而喻以默却也沉得住气,好几天对于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只字不提。

喻氏集团总裁办。

喻以默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平板上的股市曲线图,眉头拧的很紧。

突然,房门被推开,杜越快步走进来,面色有些严肃,将手中的文件递上前,开口道,“这是查到的苏煜成的行踪。”

喻以默闻言,立刻移开目光,随手翻动那份文件。

阮诗诗生日那天,苏煜成在他自己的酒吧里,从上午进了酒吧,直到晚上才出去,之后两个小时之后又进了酒吧。

这是根据酒吧外面能查到的监控探头而确定的,如果照这样来,苏煜成几乎一天都待在自己的酒吧里,压根就没有作案时间。

喻以默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旁边杜越就又接着汇报,“其他几个他的属下的记录在下面。”

闻言,喻以默继续翻动,他越看,面色越发阴沉。

所有人,苏煜成加上他身边最得力的几个手下的行踪都有迹可循,完美避开了作案时间,也就是说,从表面上来看,阮诗诗生日那天被绑架,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最可疑的正是这一点,不在场证明太过完美,倒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

喻以默深吸气,手中把玩着一只黑色的钢笔,脑海里飞快地掠过所有奇怪的地方。

思忖片刻后,他抬眸看向杜越,“酒吧外面的监控也不能说明什么,能不能调出酒吧里面的监控?”

杜越如实回答,“恐怕不行,我们那一套在苏煜成那里行不通。”

喻以默微微蹙眉,并未答话。

他和苏煜成认识了这么多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割头换命的兄弟,他们了解彼此,也清楚对方的强项和弱点。

也许换成别人,他喻以默想要调取一份监控再容易不过,可对方是苏煜成,在他手底下偷摸摸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喻以默深吸气,直接将手中的文件合上,走到碎纸机旁边,直接丢了进去。

顿了半秒,他沉声吩咐,“备车,去苏煜成那里。”

事到如今,不如干脆坦白问个清楚。

阮诗诗在自己生日那天被绑,而他又查出绑架她的不是洛九爷,不管究竟是不是苏煜成做的,这件事都和他有关系。

抵达苏煜成的酒吧,喻以默直接前往酒窖。

他才刚坐下没十分钟,门就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没多久,一道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传来,“老喻。”

“这大白天的,怎么想着来我这儿了?”

苏煜成似乎心情不错,随手从酒柜里挑出了一瓶年份不短的红酒,放到桌子上,又从旁边拿来了两个高脚杯。

喻以默看着他动作流畅的要将酒瓶打开,他微微挺直后背,淡声道,“今天是来谈正事的,不喝酒。”

苏煜成闻言,动作一顿,眉眼带笑的说道,“跟我谈正事?”

喻以默依旧面色严肃,没有半分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苏煜成见状,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身子向后一靠,慵懒的翘起二郎腿,“什么事?这么严肃?”

喻以默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问道,“上周周五你在哪里?”

闻言,苏煜成动作一顿,顿了半秒,随即飞快地勾起唇角,“周五?我记不清了,怎么了?”

喻以默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就是阮诗诗出事的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让你派人去找她。”

经他这么一提醒,苏煜成这才顿悟,“那天啊!我一天都在酒吧,之后接到你的电话,就跟兄弟们一起出去找了一两个小时,后来听说她找到了,我就回来了。”

他说着,慢慢挺直后背,抬眼看向喻以默,挑眉问道,“怎么了?老喻,你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