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索道尽头还有些光亮,待公孙忆回身之时,周遭一片昏暗,难辨西东。公孙忆只得凭着身体的感觉转身折返,走了许久还是没能回到原点。迟疑间,耳畔传来人声,仔细一听,公孙忆登时一喜,正是自己的徒儿裴书白在说话,公孙忆循声而去,果然瞧见了裴书白,赤云道人顾宁跟随其后。不等公孙忆说话,赤云道人张口便道:“这小车坐的腰酸背痛,挤得我肚子上的肉都拧到后背!”

公孙忆哪里料到见到的几人皆是幻境虚像,心中不疑有他,连忙上前去。这幻境正如裴书白猜测,是为心中最为期盼的事,便能化出虚影迷惑众人,公孙忆一人先行下来,苦等众人不至,自是期望见到裴书白、顾宁、赤云道人,于是在公孙忆迷路之时,那幻境便出现了其他人的模样。

众人瞧见公孙忆,个个是激动不已,和真人几无差别,各人言谈也是毫无破绽,见到公孙忆之后,自然也是一阵关切,待得众人稍作休整之后,便起身朝前。复行数百步,裴书白和顾宁发现一处密道,那密道透着彩光,一见之下,竟是忍不住要进去。裴书白和顾宁二话不说,抬腿便进,公孙忆正欲随行进入,忽而察觉出不对劲,这番经历和耳廊中出现的幻境十分相似,公孙忆当即明白过来,眼下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是虚景幻象,于是便止步不前。

瞧出端倪所在,幻境破除机关化解也只在顷刻间,一阵风吹过,公孙忆悠悠转醒,这才发现所有人都蜷在木轮车里昏睡,也就明白过来在金刚石像处瞧见的七彩烟字的深意。

“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瞧见的皆是虚幻,却不知此时是在现实还是梦境之中。”公孙忆自言道,已然分不清眼下自己是睡还是醒?心里不免对鲁盘大师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木轮车缓缓下行,公孙忆试着喊了喊几个人的名字,哪里有半点反应?除了赤云道人鼾声震天,旁人更是动也不动。公孙忆心道这幻境恐怕还要自己发觉不对,才能破解机关,恢复正常,于是便不再去喊,而是看向周遭。和幻境之中不同,这木轮车下行速度不快,索道两边也是有光亮,倒不似幻境中那般幽暗。公孙忆瞧了好一会儿见石壁没有什么变化,索道又是一眼瞧不见边际,便在木轮车中调息运气,直到赤云道人和顾宁醒来,便把这一切告诉了二人。

裴书白听完,更是惊诧,原来师父早就破解机关,醒过来了。顾宁说完之后更是兴奋道:“书白,如此说来,春景明就不会死了!”

赤云道人也是哈哈大笑:“你瞧这俩人,还呼呼大睡,恐怕还不清楚咱们已经破除机关了。”

公孙忆瞧着赤云道人并未言语,赤云道人察觉出公孙忆异样,便道:“公孙,你瞧我作甚?这么多年你还没瞧够?”

话音未落,只听公孙忆厉声道:“赤云,你我关系自不必多提,按说我也不该问,只是这里头许多事我一人想不明白,断天机试炼到此未曾喘息,这木轮车尚在滑行,倒也给了机会,恰好吴昊和春景明尚未转醒,你且告诉我,到底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赤云道人仍是一副笑脸,口中道:“你疯了公孙忆?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裴书白和顾宁听完也正了神色,此前公孙忆已经悄悄说过心中顾虑,只是时间紧迫并未深谈,此番公孙忆提起,裴书白和顾宁也紧张起来。

赤云道人瞧瞧公孙忆,又瞧瞧裴书白和顾宁,也收了笑容,眼中却还是诧异:“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我真没什么瞒你们?”

公孙忆沉声问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问你,你与我们在甬道分开,在石门后汇合,其间甬道、耳廊、铁索、石笋四处试炼,你是如何通过的?”

赤云道人皱了眉头,开口道:“先前不说过了嘛!我瞧那影子在前头似有似无,哪管周遭情形,运起疾徐如风便追,你说的甬道、耳廊什么的,倒好似有些印象,这连番折腾,有些记不真了,可这也不算瞒你啊。”

顾宁心思单纯,若是换做旁人当然不会在意,只是事关赤云道人,顾宁打心里不愿意去怀疑他,于是便抢一步问道:“道长,确实我们瞧见过许多你,不不不,可能我说的不对,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见到你好几次,都不是本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先生问你这些,也是想除去心中顾虑,你就和我们细细说一说,你就没瞧见木鸢机关?耳廊幻境这些吗?”

顾宁说完,赤云道人立马变了脸色,登时怒道:“你们竟然怀疑我?公孙忆,咱们这么多年,我又是晴儿的师父,咱们过这断天机试炼,不就是为了给晴儿讨治眼睛的法子吗?不然我为啥要来闯这试炼?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到头来换回来个这个,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赤云道人越说越激动,身子不自主地颤动起来。

裴书白瞧见赤云道人动了真怒,也开口劝道:“道长,师父不是怀疑,只是这里头事有蹊跷,咱们说开了不是更好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