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司马师迫切地需要打一场翻身仗,一是为自己正名,二是为提升军队的士气。

长久以来,司马师一直是活着司马懿的阴影之下的,司马懿的光芒,是他所无法企及的,司马家现在取得的这成就,无一是离不开司马懿的,虽然司马师一直也很努力,但是似乎世人并不认可于他。

在世人的眼中,司马师也就是一个典型的官二代,凭借着父荫,他才能在洛阳的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许多人认为,离开了司马懿,或许他真得就是一文不名。

这无疑让司马师十分憋屈,从实质上来讲,他并不是那种只知道享受的官二代,司马师是有抱负有野心的,也是有才华的,在年青一辈之中,司马师绝对称得上是跤跤者。

只不过曹亮横空出世,成为了曹魏政坛上最为耀眼的那一个,而做对曹亮最直接的对手的司马师,则成为了曹亮的背景板,惨遭打压,成为了最失意的那一个人。

司马师想要改变自己的形象,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混吃等死的官二代,那就必须要用胜利来改变人们的观念,让他们看到,司马家族不光有司马懿撑着,那些怕就算是司马懿倒下去了,司马家族也不会倒,他们还将是曹魏的权臣,甚至有篡夺天下的能力。

这次司马懿的负伤是一个意外,但就算是司马懿不负伤,以他七十多岁的高龄,还能够征战几回?司马家总不能指望司马懿一个人包打天下吧?

所以司马懿负伤后,司马师责无旁贷地站了出来,这个时候,司马军必须要有一个领军之人,必须要改变这种一盘散沙的局面。

当然仅仅站出来是不够的,司马师想要成为司马懿那样的主心骨,就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战绩来,而不是靠着父亲的余荫来强压众人,服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军队中。

不过司马军新败,这个时候司马师也没那个胆量挥师反攻,但司马师却觉得,这场并州之战,还没有结束,曹亮挟祁县大战的余威,必定会进犯河东,将战火引向那儿,如果自己能成功地抵御住并州军的这次进攻,也将是立下赫赫的战功了。

所以,这就是司马师力主撤退的最大原因,如果继续地呆在介休,司马军不但是毫无进展,而且遭到并州骑兵的进攻之后,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而退守平阳河东,情况就会大为改观,毕竟陈骞和胡奋在这两郡经营多年,有着很好的底子,城防坚固,可以让司马军无惧并州骑兵的攻击,只要能守住河东郡和平阳郡,那么此次并州之战,就不能算是彻底的失败,最多也就是五五开,算是回到了最初的局面。

在这次的重创之下,司马师已经不再奢望此战能再有什么反击的机会了,只要能守住原先的边界,就已经算是很大的成功了。

司马师虽然没有亲历战场,但这次司马军失败的最大原因已经被找了出来,那就是输在了新式的马具上,这些曹亮新发明出来的马具,对提升骑兵的战斗力有着明显的作用,司马懿只是提升了骑兵的数量,但曹亮却提升了骑兵的质量,而数量和质量的对决,显然是质量占据了上风,最终才导致了司马军骑兵的惨败。

不过即使输了,司马军还是有所收获的,那就是缴获了这些马具,而司马师也亲眼看过这些马具,很简单的玩意,仿制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以现在司马家的财力物力,仿制出几万套来应该是很轻松的事。

从那儿跌倒的,就从那儿爬起来,认识到差距,才有提升的可能,司马懿已经将这些马具的样品送回到了洛阳,想必洛阳的工坊已经在加班加点的赶制这些马具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司马军的骑兵,也都可以装备这些新式的马具,有效地提升骑兵的战斗力,拉小与并州骑兵的差距。

就算不能和久经训练的并州骑兵相比,但最起码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堪一击。

至于七万骑兵全军覆灭的事,确实对司马家的整体实力有明显的影响,但却不是致命的,毕竟曹亮只拥有一个州,论经济实力,那是完全没法跟拥有七八个州的司马家相提并论的,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司马家都拥有着足够碾压并州的实力,只要假以时日,重新打造出一支骑兵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竭力阻止曹亮的乘胜扩张,必须要保往河东郡和平阳郡,稳固现在双方的战线,为司马骑兵的重建赢得时间。

值得庆幸的是,曹亮还没有发起进攻,这无疑为司马师重新布置防线提供了方便,毕竟平阳距离介休有三百多里的距离,而距离安邑就更远了,以司马军步兵的速度,至少也得行军好几天才能抵达。

按理说拥有十万大军,在规模上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没有了骑兵,司马师就像是被砍断了一条手臂,总觉得有力无处使,指挥起来也特别的别扭。

的确,军队本身就是一个多兵种的组合体,步兵有步兵的特点,骑兵有骑兵的优势,只有协同配合,才能发挥出军队的最佳战力来,现在司马军就如同是一只跛脚的巨人,虽然数量庞大,但却丧失了速度上的优势,机动能力大打折扣。

所以撤军行动开始之后,司马师下令全体加快行军的速度,要求全军尽快地南下,必须要抢在并州军追兵赶到之前,返回到平阳。

尽管最新的消息显示,并州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动向,但司马师却也不敢大意,毕竟骑兵的机动能力太过可怕了,只要司马军还没有返回到平阳,就有被并州骑兵追上的可能。

在司马师的严令之下,司马军抛弃了笨重的辎重,轻装而行,向着平阳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