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习惯,下意识想要往后缩,却被他及时扣住腰身,我们的额头更加结实地抵在一起。

“哦?”他闭了一下眼睛,很快睁开,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问我:“你把我院子里那些名贵的花草剪坏了?”

他嘴里清冽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一惊:“名贵的?”

原来还真如我之前想的一样。

“是啊,那些花草可都是我让他们从国外运回来的,让我想想。”沈墨琛闭闭眼,真的想了一下,说:“好像来自于好几个国家,嗯,澳洲、美国......”

我听着他的话,越听眉头蹙得更深,最后,我脑海里基本上都在跟着他说的这些话,开始想象这些花从国外运过来到种在院子里的艰难过程了。

我的双眸下垂着,竟因他本就没有指责的语气里沮丧起来。

就在这时,沈墨琛话风突变:“好了,剪坏了就坏了,大不了让他们再买回来种上就是,至于这样垂头丧气的吗?”

我闻声抬头看他,声音很轻,也带着疑问:“你不生气?”

沈墨琛低笑了一声,说:“不就是一株花吗?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嗯?”

他这一个嗯字,竟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我们两个之间相处的那些事。

最先跳入脑海里的,是婚后我们一起回老宅那一次,我因为下雨打湿了衣服,穿了他的衬衫。

那一次,他说:“一模一样的,买来给我放回原位。”

也就是在那一次,我看见他和蒋梦婕,搂在一起拥吻。

想到这里,我忽然挣开他一些,沈墨琛察觉到,把我搂近了一些,问:“怎么了?”

看着他眼里沉亮的光,我又停了下来。

算了,反正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多了,且沈墨琛好不容易跟我这样亲近,我不想再想以前那一些事情,现在,就当做是,以后一份好的回忆吧。

然而,沈墨琛却自己提到了,他放开我一些,双手却依然没有放开我。

他说:“晓晓,我以前对你,真的不好吗?”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于是楞在了原地,目视着他。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墨琛却先自答了:“是啊,我以前对你这么坏。”

他的声音缓且带着自责,听得我心里一阵颤痛。

我想要出声安慰他,可不知是不是沈墨琛有了错觉,他很快制止住我要脱口而出的“不是”两个字。

他再次贴脸上来,额头抵着我的,说:“晓晓,你会原谅我吗?”

我真的太震惊了,这样的话从沈墨琛的嘴里说出来。

他接二连三的问题和这样突变的情感情绪,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我僵了,我愣了,我懵了。

可我不知道是否男人,似乎也是有感触的,见我许久没答,他又径直自问自答了:“我知道,我就知道,我以前那样对你,你肯定不会原谅我。”

话闭,沈墨琛突然离开我的额头,拉开我们两个的距离。

“算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去洗澡。”

沈墨琛说完,双手彻底放开我,转过身,就要往浴室里走。

此刻我的心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想要想了。

我只知道,我眼前这个男人,是我这一辈子,最想要靠近、最想要去爱的男人。

以前他那样冷厉地对我,我都想要靠近他,现在,他好不容易对我好了,我又哪里能推得开?

霎时间,我竟然完全不再想自己是否还配得上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猛地拉住沈墨琛的手,牢牢地、本能般地拉住了沈墨琛的手。

那么温暖干燥的手,我在心里想着,我真的想要牵一辈子。

感觉到我的牵扯,沈墨琛蓦然回过头来。

四目相触间,清亮的眸子里,除了彼此,再装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没有任何预兆,不需要任何言语。

就像是相爱多年的老夫老妻,我们两个人的唇,在最快的时间里,触碰在了一起。

从阳台到床上,沈墨琛撞翻了阳台上的桌椅,踢开了沙发边的小桌子。

先是一点点的浅尝,双手如同枷锁,牢牢扣着我的腰背,然后舌慢慢地,进入了我的嘴里,一点点、一一寸寸地吻、咬。

当他的舌划过我嘴里的每一块地方,双手从衣摆、伸进时,刹那间,仿佛全身血液倒流,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随后猛地睁开了眼。

昏黄的壁灯下,沈墨琛幽沉的眸子,比以往每一个时候,都要清亮,且里面,似乎有火光在闪动。

我试到他身上很明显的变化,就抵、在我大腿间的位置。

突然的后怕在我脸上浮现出来。

沈墨琛却只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从我身上下去,却依然趴在我身边的位置,与我身子相贴,一只手从我后颈穿过,一只手给我整理好刚刚被他撩开的衣摆,随后手规矩地隔着衣服平放在我的肚子上。

他的嘴在我的耳边,还微喘着气,缓慢地说:“放心,我不会碰你。”

我躺在他怀里,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狠狠一震。

放心,我不会碰你。

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我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

沈墨琛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在阳台上的窗边轻轻地动了一下,我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是这些天来,我第一次笑。

我翻身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嗯,你帮我找一个安静空阔的地方......”

可能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沈墨琛忽地转过身来,视线跟他撞上,我很快移开,跑进了浴室里。

然而,我却不知道沈墨琛说的那一句“给我找一个安静空阔的地方”的深层含义,直到夜晚,莫助理慌慌张张地来家里找我......

晚上,我正在餐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院外忽然有车子的声响,很快,门被敲得很急切,要不是他说是莫助理,我都怀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恐怖事件了。

门刚打开,莫助理看着我,喘着粗气:“太太,大事不好了!”

一句话,让我呆在原地,惊恐地跟他对视着。

能让莫助理这样且又来找我的人,只有沈墨琛了。

我慌慌张张地问他:“墨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莫助理没有等我回答,双手已经紧紧拉住我的手臂,拉着我边快速地走,边急切地说:“时间很急,我车上跟你说!”

莫助理带着我,很快上了车。

车子开走。

我坐在副驾驶上,问莫助理:“墨琛他到底怎么了?”

“沈总这几天都很奇怪,除了太太住院那几天去见过那个畜生以外,之后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了,直到今天,我听见他在办公室打电话。”

“电话怎么了?”

“先生找了以前军校里面的朋友,帮忙要......”他说:“要咔嚓掉那个畜生!”

我猛地一惊,一时间脑海里先是懵白一片,等缓过神来,心里慌得不行。

“他们现在在哪里?”我急切地问:“沈墨琛现在在哪里?”

太太你先别急,我听到电话就赶回来找你了,你现在试图给沈总打一个电话,我这边找人定位追踪,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连忙答是,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找着手机,可是却该死地发现我的手机并没有在我身上,刚刚莫助理带着我出来得急,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要拿手机。

“怎么办,我没有带手机......”

“太太你先别慌。”莫助理一边开车,一边想,然后递过来他的手机:“打电话给家里,让保姆用你的手机给沈总打电话。”

“好。”

幸好家里面的座机我还记得,保姆是在电话响的第二声接的,可我却觉得这个过程异常的漫长难耐。

“太太,你到哪里去了,我刚下楼就没有看见你,找了好几遍了。”

我没时间回答她的问题,想好要说的话,很快对着听筒说:“周姨,你现在听我说,你用我的手机,给先生打一个电话,你就说我上次在他办公室留下了一些东西,你让他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回来一下。”

“那,太太你现在在哪里?”

“我生理期到了,出来买一点东西。”

保姆果然相信了,很快答好。

过了几分钟,不知道莫助理是怎么做的,保姆打了电话之后,他很快查到了沈墨琛在的位置。

“太太,沈总在城北那边。”

“城北?”我问:“我们现在过去,要多久的时间?”

我不知道方向,但是我知道我们的家,是在城南的位置。

“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太太你坐好,我现在要加点速,我们抄小道过去。”

只要能及时制止住沈墨琛,我什么都无所谓,于是说:“好。”我说:“莫助理,请你尽量开快一点,我不想......不想墨琛犯错。”

尽管我知道以沈墨琛的实力和人脉,一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沈墨琛不可以,他不可以为了我这样,他是军人,他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