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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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重生)》by拜星望月
林芙上辈子所托非人,最后在一个雨夜被抛弃客栈,病死他乡。
这辈子,她好巧不巧向隔壁客房微服落脚的摄政王求了救,却转眼就要被他推入另一个火坑
——“本王要你进宫去做后妃,为本王做事,才算报了本王的恩情。”
林芙咬着牙想,那行,去做皇妃也不错。
——
为做一名合格的后妃,她进了摄政王府,每日都要接受摄政王的“调*教”。
摄政王此人,性情阴晴不定,极难使他满意。林芙总觉得,自己恐怕等不得入宫,就要被他给磨死了。
谁知教着教着,摄政王就来了个半路截胡,把未来皇上的女人教到了自己怀里。
——
林芙被欺负狠了,哑着嗓子哭:“王爷当初说送我入宫,这话还算数吗?”
周扦把人捞回来,圈住脖颈去吻:“当然算数——本王送你凤冠那日,便是你入宫之日。”
——
林芙起初,真以为自己是要被送入宫去的。
后来才知道,她遇上了一个大骗子——她的确入了宫,坐在皇位上的却是位新皇帝。
新皇帝叫群臣都退下,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悄悄咬她赤红的耳尖道:“你还与前情郎情投意合时,朕便看上你了——还有,朕也从未想过,要将你拱手他人。”
——
上一世,林芙油尽灯枯。这一世,她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再无念想。
没想到后来遇到周扦,硬是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宠了一辈子,贵了一辈子。
周扦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为江山而活。
遇见林芙,才知道江山与美人,他都想要。
第39章
洛阳城中最大的一间酒楼——聚福楼里。
二楼雅阁来了两位顶贵气的客人, 男子一身藏蓝长袍,手持折扇,乃是洛阳城中顶顶有名的纨绔。
云南王府的顾随, 顾世子。
女子则身穿一身素色罗裙,头戴帷帽, 动时聘聘袅袅,止时静若潭水。
即便旁人看不着这位姑娘的面容, 单从这身形、仪态中来看, 便觉得定是一位玉立亭亭的闺秀。
况且, 那顾世子在洛阳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能和顾世子一道出现的, 也必是显贵之人。
阿谣和顾随倒是没有注意这许多,只是二人并排进了聚福楼的雅阁。
大燕国民风较之前朝颇为开化, □□女子也不是不可抛头露面,是以阿谣到这聚福楼来,到洛阳城的大街上去, 旁人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近日关注她的人委实有些多, 为了避免麻烦, 阿谣才戴上了帷帽出门。
两个人面对面坐到雅阁里的桌前, 顾随吊儿郎当翘了个二郎腿, 冲阿谣抬抬下颌, 问她:
“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小爷请你。”
阿谣原本还木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甫一听到顾随这样说,倒是露出些许笑容,说道:
“顾世子一大清早将我叫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请我吃点东西?”
“那自然不是,”
顾随说着话, 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手一下接着一下地打着折扇,活脱脱一副大爷样儿,
“要紧事要说,吃的也要吃,总不能苦了我们阿谣,一大早还要饿着肚子。”
阿谣听这话不禁笑出声,她摇摇头,戴在头上的帷帽也跟着这摇动的幅度一摇一晃,好看得紧。
她笑说:
“我只要一杯茶就好了,你忘了,我家有规矩,早膳是一定要一家人一起吃的。”
“喔,我倒是忘了这个。”
顾随“啪”地将手中折扇一合,说道,
“你家规矩是甚严,连你二哥那个混不吝也要规规矩矩地去用早膳。”
他说完,便转头看向一旁的小二,吩咐道:
“给我们上两盏碧螺春来,最好要晨露沏的,我这位贵客嘴刁,喝不得不好的茶。另外再上个芙蓉糕,还有莲花酥,若有荔枝就更好了……”
见顾随这样说,阿谣听着就知道都是她喜欢的东西。顾随平日最不喜欢甜食,尤以糕点最甚,他方才点了这些糕点,想来是之前瞧见她吃过。只不过,这越说越夸张,阿谣便忍不住出声打断:
“诶,怎么还越说越离谱,这才刚进五月,莫说是京城,就算在岭南也没处儿弄荔枝去。”
“那是他们无能,”
顾随没管身边的小二还在,就不留情面地说,
“你不是很喜欢那荔枝酿么?他们这儿没有,回头小爷差人去,快马加鞭叫人给弄来新鲜的荔枝给你送来。”
阿谣见那小二站在一旁实在是如临针毡,便发了好心叫对方下去。
待到这雅阁里只剩下她和顾随两个人以后,方才不急不缓地摘下头上戴着的帷帽搁在一旁,冲着顾随说道:
“你弄到了也不必给我送来,我知晓你生在南方,那荔枝酿原本就是酿给你的,你再巴巴儿给我送荔枝来,我还要再动手酿,倒是最后便宜的还是你自己。”
荔枝酿的由来是去岁上元节时,阿谣大病稍愈,胡氏见她每日实在无聊得紧,又知道她素来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吃食,便把卫国公府地下冰窖里储着的珍稀食材都给拿出来任阿谣挑选。
其中就有一些冻着的荔枝。
阿谣便选了那些荔枝,又亲手收集了干净的雪水,找了个酒坛装进去、密封,然后又在映月阁的院子里找棵树,预备埋在树下,酿个几月再送给顾随。未料这个过程被人家瞧个正着,到头来,连挖开土埋酒坛都是顾随亲手动手做的。
不过为了避嫌,他们倒是没将那坛子埋到映月阁的树下,而是干脆在卫国公府的花园里找了棵松树,埋在树下。
到现在还没将坛子挖出来。
没想到这件事顾随现在还记着,还因此以为阿谣很喜欢荔枝。
这倒让她心中略略升起一丝奇妙的感觉,有一种,被人时时记挂着的感觉。
顾随则在听到阿谣说这些话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身子往前倾,双手手肘搁在桌子上,连二郎腿都不翘了,一脸探究地看向阿谣:
“哈?说的是真的?荔枝酿是给小爷的?”
说完,还又自己喃喃着:
“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好事么?”
“世子爷天潢贵胄,什么好酒没喝过,一坛荔枝酿就值得这么高兴?”
“那是自然高兴,那些旁的酒再好,怎么能和阿谣亲手酿的比呢?”
顾随冲着她吊儿郎当地挑了挑眉,
“以后若是阿谣那玉坊开腻了,小爷我再送你一家酒馆,你负责酿酒,小爷负责喝。”
他们两个说话的功夫,小二早已经将茶水点心全都送了上来。此时阿谣便正轻抿着茶,猛然听到这么一句,险些呛到,掩着唇连连咳了几声。
顾随见状,忙伸手去将阿谣手上的茶盏接过来搁在桌子上,面上瞧着有些急:
“可是呛着了?还好么?”
阿谣闻言摇摇头,又是咳了几声才停下来,说道:
“没想到不过一日不见,顾世子胡诌的本事又精进几分。”
“不过,”
她轻吸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认真之色,
“你不用对我这样好的。”
听到她这话,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神有一瞬间的停滞,不过这停滞很快就一闪而过,然后便见他又恢复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漫不经心打着扇,掩饰住自己的些微的不自然:
“这可不行。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又是与小爷同仇敌忾的战友,小爷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听到这话,阿谣秀眉微敛,略带些审视地去对上对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可是这样瞧着,又觉得他甚为坦荡。
顾随一直对她很好,而且好的有些过分,让阿谣不得不去多想。可是她知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又让她不能再往深去奢想。
于是便每每这样直截了当地对对方说。
可是每一回,当阿谣觉得顾随对她的好有些过分了,开口说了的时候,他又总是用这样的态度语气,仿佛他当她是最坚定的朋友,是坚定地不屈服于裴承翊威势之下的“战友”,没有半分逾矩。
这样一来二去,倒显得阿谣多心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还没等她开口,顾随就抢先道:
“昨日我被镇北王府的那梁世子拉住吃酒,散席晚了没见着你,听说,他又找你了?”
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来,阿谣一时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她很快就点点头:
“嗯,有些不好办,他好像瞧着还没有死心。”
听到阿谣径直被拐到这个话题上来,顾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莫名地松了口气。
不过紧接着,她说的话就让他又皱起眉来:
“早就猜到他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只是同在这洛阳城中,日子久了自然避无可避,你莫怕,日后见着他只管按规矩办事便是,若他敢对你不轨,小爷定叫我父王参他个私德有亏!”
“你莫动气,总归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只要我不肯,他又能奈我何?”
她虽是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隐隐忧虑,他是当朝太子,是君,他们只是臣,君要治臣有万万种法子。
不过,她早在决定出来露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前尘过往一笔勾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儿,便断不会走那不堪的回头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