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纳队98年最后一场联赛是客战升班马谢菲联队,结果看上去难度不大的比赛却让球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永贝里第35分钟因为大腿肌肉拉伤一瘸一拐下了场,维尔托德第52分钟踝关节扭伤后同样无法坚持比赛,只能一脸阴郁地坐在单架上离场。

比赛最终结束于1:0,上半场结束前阿内尔卡禁区内突破时被对手放倒,维埃拉操刀主罚命中。

整场比赛中,主场作战的谢菲联队踢的非常积极主动,无论防守还是进攻都给卫冕冠军制造了不小压力。若不是大卫*希曼最近状态出色的话,客场带走三分都将成为泡影。

伤病来袭与状态平平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

激*情过后总会脚步迟缓,身体发涩。面对朝气蓬勃的对手,阿森纳队员们明显没有从上一场那种大喜大悲的情绪中走出,整场比赛几乎所有人的表现都乏善可乘。

能顺利带走三分,其实还是拜对手把握机会能力不足所赐,就连制造点球的阿内尔卡在赛后得到的评分都不高。

尤墨本场比赛依然是替补出场,这一点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引起了很多人的质疑,比赛结束后则销声匿迹了。

跑动虽然积极,但过多的失误让他在不多的进攻机会中无所作为。这种表现无疑是不合格的,如果球队因此失利到是可以揪出来批评一番,获胜则让所有媒体兴趣平平。

他的状态其实没问题,心态上也没有大起大落带来的疲惫感,表现不佳的原因在于融入战术体系需要时间,而且队友们也没有做好准备接纳他。

他目前最擅长的仍然是防守反击中作为一把尖刀插向对手心脏,真正铺开了阵地进攻时,如果能创造出不错的机会,那他的得分能力就有了保障,如果不能,他的数据往往比较惨淡,场上表现也更接近于打酱油。

转型必然需要付出代价,仅就这一场来说,付出的代价与得到的果实都有些微不足道,于是瑞典人的伤势就成了他最关心的事情。

大腿肌肉拉伤是足球运动员最常见的肌肉拉伤部位,一般有两种情况比较典型。

一种是疲劳引起部分肌纤维不应,最终导致肌纤维撕裂。另一种是动作协调性不够导致肌肉的收缩与舒张不同步,引起肌纤维损伤。两种类型中前者问题不大,休息上个把星期就没事了,后者的轻重不好说,且容易引起反复拉伤。

永贝里的状况介于两者之间,据队医加里*列文的现场检查来看,缺阵一到两周之内可能性最大。

结果当事人没觉得怎样,打酱油的家伙像是遇见了难得一见的好事情般,兴奋的两眼放光。

“明天晚上来我家,包你大开眼界!”

永贝里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这货非人类的身体素质了,于是没往深了想,结果第二天惊喜来了。

“哇,你要干嘛!”

瑞典人一脸惊恐地望着手拿银针得意洋洋的家伙,脸都吓白了。

“针灸啊,很明显嘛。”尤墨对病人很有耐心,说罢还把小指与无名指之间夹着的银针拿了下来,给对方仔细瞧瞧。

永贝里还真听说过针灸这种东西,可听说归听说,真把这尖尖的不明物体往身体里戳?

“等等,你先说明一下,这东西有什么用,而且我这只是简单的拉伤而已,有必要吗?”

“敢瞧不起伤病?”

尤墨一本正经地问罢,收了笑容。

永贝里顿时一楞,好一会,才试着开口问道:“你是认真的?”

“伤病是职业球员最大的敌人,没有之一。倒在这片战场上的家伙不计其数,尤其是所谓的天才们,往往认为自己的天赋足以跃过这小小的麻烦,以至于年轻时积累的伤病成了隐患,还没到达职业生涯的巅峰阶段,就倒在了大麻烦面前。”

尤墨漫不经心地说罢,重新把手中的银针别好,开始在永贝里受伤的右腿上寻找痛点。

瑞典人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又楞了好一会,直到对方准备工作完成,银针捏在手中准备下针时,才龇牙咧嘴地说道:“好吧,你是对的。其实肌肉拉伤对我来说真不是新鲜事了,不当回事的话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哇,这是怎么了?”

突出其来的尖叫吓的永贝里脸都绿了,还好对面的家伙反应迟钝一般,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懒懒地问道:“还能减肥呢,有兴趣没?”

王*丹一脸怀疑地走近了,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减肥?”

又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仔细听的话有股惊喜在里面。

薇拉瑞安。

瑞典姑娘在上次派对中算是见识了这货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现在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神情还算镇定。

毕竟还有小白鼠在那躺着,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即可。

“是啊,在好身材面前,这点痛算什么。”

尤墨的耐心到此为止了,说话间右手已经捏了根两寸银针在食指与拇指中间。众人眼睛一花的功夫,针身已经只剩半截暴露在空气中了。

“哇!”

两女同时叫唤起来,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当事人。

永贝里真没注意到这货啥时候扎进去的,顺着两女的眼神瞧了过去,才发现自己腿上多了根银晃晃的东西。

酸涩中带了些胀痛感,后知后觉般张大了瑞典人的嘴。

“好奇怪,没有想象中那么痛,怎么做到的?”

永贝里的问题让两女一起冲上来摸他的额头。

“没事吧你。”“发烧没有?”

“手要快嘛,破皮那一下越快越好,当然也不能失了准头。”

随口说完,一股熟悉无比的感觉涌了上来,尤墨只觉得心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被揭开了盖子,许许多多迫不及待的情绪涌了上来。

冷静,细心,耐心,缜密的思维,大胆的推断,敏锐的直觉,长达十年的历练,已经把他从一个冲动莽撞的热血小青年变成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中年人。

现在又一个十年已经过半,会有怎样的人生在等待着他呢?

还能找回那种喷薄欲出的热情吗?

“真不痛?”

“就是有点酸胀,刚开始的时候很强烈,现在觉得好多了。”

“哇,实在难以想象,这么长一根针扎进去居然不痛?”

几个家伙夸张的声音把尤墨拽回了现实,第二根针捏在手里还没等热乎,就已经被他送去了想要的地方。轻轻地提插捻转后,永贝里直吸冷气的神情让他微笑起来。

“这根肯定痛!”“轻点儿,肉没长你身上!”

满脸关切的两女很快就被自己人打脸了。

永贝里摇了摇头,努力挤了个奇怪的笑容。

“你们别打岔,让他好好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尤墨出声制止了两个好奇的家伙,手下动作加快,没一会五根银针就已经各就各位了。

“五根吗,难道是五行的意思?”王*丹一副很懂的样子在那显摆。

“不敢动弹了吧,好吓人。”薇拉瑞安仔细欣赏了一番,心中举棋不定。

看起来很神奇的样子,真能减肥?

“身体是自己最好的伙伴,也是最懂自己的伙伴。我们经常会认为自己非常了解自己的身体,实际上身体远比大脑更了解自己。”

尤墨绕口令般的一段话说完,两女一左一右凑了过来,一副等叔叔发糖的表情看着他。

“对于身体来说,扎进去的银针算是异物,因此免疫系统会立即动员起来,往这输送弹药。受伤的地方水湿淤血停积,最需要的就是这些弹药。”

这样的解释还算通俗易懂,两女一男前后脚的功夫都领会了。

不过还是有人有异议。

“什么嘛,本来还以为有多神奇呢,结果不就是指望身体的自愈能力来解决问题!”王*丹仍然是一副很懂的样子在那显摆,说的两位听众一楞一楞的。

“外界的刺激始终来自外界,既容易产生依赖,分量又不容易把握,只有源自身体的能量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东西。”

尤墨随口说罢,返身坐在椅子上,伸了个长懒腰。

“听你这么一说,仿佛很有道理的样子。”王*丹微微皱起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

“何止是有道理,简直是大智慧!”薇拉瑞安反而有些激动,声音都变尖了一些,“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你总能在风口浪尖上拿出让人惊讶的表现!”

“因为那些是外在的刺激,远远不如身体里的能量来的更为强大!”

瑞典姑娘热情洋溢地发表完看法,王*丹满脸憋不住的笑容在那摆着,语气里还要作不屑状,“哎呀,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心大嘛!”

“不,不只是那么简单。心大只是保持了状态的稳定,内心强大还包括持续不断的自我激励,达成目标后依然不满足的饥饿感!”永贝里补充完毕,渴望的眼神望着对面懒洋洋的家伙。

尤墨笑了笑。

“想要内心强大,很简单啊。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告诉自己,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即使演砸了我也要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冬季转会窗口也随之打开了。

阿内尔卡的转会已经只剩官宣了,莱曼的转会同样得到了两家俱乐部的一致认可。皇马还算厚道,没有借机往下狠压价,2250万英磅的转会费破了一串纪录。

尤其是对比于两年前50万英磅的购买价来说,2250万这个数字愈发显得亮眼。

莱曼的转会费是550万英磅,这个价格对于德国国门来说算是正常价,既不让人惊喜,也没有多少水分。

除了两桩板上钉钉的转会,其实还有不少正在洽谈中的,不过目前阶段还没有达成协议,于是各种消息封锁。

总体上来说,冬窗转走队内潜力巨大的超级新星肯定不是件值得显摆的事情,阿森纳队除了法国帮内部对此津津乐道外,上上下下都没什么兴趣在这上面。

毕竟身价再高也与已无关,俱乐部获利再多也不够填新球场的大坑。

莱曼的到来反倒是最近更衣室里比较热门的话题。

德国人在此之前并不为英格兰人熟悉,如果转会过程没有尤墨参与的话,很多人也不会提前做起了功课来了解一番。

结果越了解心里越没底。

言行出格也就罢了,门前活动范围大,不喜欢蹲坑喜欢出击,这些实打实的改变无法被人忽略。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老门将大卫*希曼表现还不错,新人此时想上位的话,难免会引起更衣室震动。

“晚上出去喝一杯如何,我请客!”

这天训练结束后,阿什利*科尔主动凑到尤墨面前,压低了声音作神秘状。

英格兰人今天也破天荒地加练了半小时的射门,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转性了呢,结果这话一出口,目的已然暴露了大半。

最近几场比赛他虽然坐稳了主力位置,但发挥时好时坏,尤其是后卫的本职工作,他由于经验缺乏没人被人批评。现在后防线的最后一环面临洗牌,他若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主动沟通了解就非常有必要了。

“谢了,最近lan快生了,家里走不开。”尤墨一眼就瞧出这家伙想干嘛了,于是拒绝美意之后也不驳人面子,“莱曼其实和你的性格差不多,都是不爱收拘束的主儿,我估计他如果英文过关了的话,和你比和我都聊的来。”

“哈哈,谢谢了,那等到他来时咱们再聚聚。”阿什利*科尔脑瓜子灵活的很,对方的意思一听就明白了。

不爱受约束自然爱玩,地主之谊一尽到,关系还不妥妥的!

“嗯,没问题。”尤墨也没表示什么异议,头一点爽快答应。

他对英格兰人既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看不惯,而且他和莱曼也不算很熟,把人忽悠来了自然有必要帮人铺铺路子。

“哦,对了,阿内尔卡下一场就是告别赛了,有何感想?”阿什利*科尔得意地打了个响指,一脸兴奋。

在英格兰人看来,阿内尔卡离队意味着球队的战术打法产生变动,此时正是上位的好时机,否则时间拖久了老家伙归队,再想出头估计又得苦熬了。

“感想太多,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说说看,你有何感想。”尤墨才懒得回答这种问题,于是原样返还。

“小心哦,人走了自然无需顾忌什么。”

阿什利*科尔依然笑的灿烂,随口说出的话也像是很随意的提醒,只是出口之后,神情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尤墨点了点头算是谢过,语气里没有丝毫惊讶。

“是啊,此仇不报非君子嘛,憋了快一个月,也算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