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子里,她也没有避讳着尤溪,直接叫了耿恒的名字。

听到耿恒名字的尤溪还挺惊讶的,片刻后,耿恒果然出现了。

见到耿恒,陶安歌连忙问道:“毒先生现在在哪儿?”

耿恒看了眼尤溪,说道:“回陶大夫,属下不知。”

“那他现在又在哪儿?”陶安歌皱着眉头,心里面已经窜起了一串无名火。

耿恒微微低头,显然是不能说这个答案的。

“耿恒,你现在最好跟我实话实说,不然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给找出来。”陶安歌恶狠狠地说道。

耿恒知道这是陶大夫的气话,但主上之前交代过,绝对不能告诉她毒先生的下落。

但……不告诉毒先生的下落应该不代表不告诉主上的下落?

耿恒纠结了一下,说道:“属下一直都在暗处保护陶大夫,所以也不知道主上现在在哪儿。”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陶安歌捏紧拳头,“他二话不说的带走毒先生,我该审问的问题到现在也都还没有答案,我已经忍了一下午了。”

耿恒低头,选择沉默。

陶安歌深吸口气,再这么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答案。

于是她说道:“好,耿恒,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的话,那我今晚上的一些安排也希望你别插手。”

“陶大夫有什么安排?”耿恒连忙问道。

“对啊陶大夫,你今晚还有什么安排?这大晚上的可千万别出去啊,外面很危险。”尤溪听了,也赶忙问道。

“干嘛?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吗?”陶安歌瞪他们一眼,并不打算过多解释。

耿恒和尤溪对视一眼,也都知道陶大夫因为刚才的话生气了。

陶安歌轻哼一声,转身出去吃饭。

本以为她故意这样说,起码会让耿恒有所改观,结果……根本没用。

不说的还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行的吧,那她也一个字都不要说好了。

吃完了晚饭后,陶安歌在院子里休息了一会儿,耿恒已经再次隐在了暗处,尤溪默默地站在一边,表情有稍稍的急切。

“陶大夫,今晚你回客栈住吗?”尤溪实在忍不住地问道。

陶安歌瞥他一眼,道:“这里是列渊的院子,我为什么要去客栈住?”

尤溪被哽了一下:“可是皇上担心你。”

“新皇要担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我这一件。”陶安歌故意说道。

尤溪默默地叹了口气,也委屈的很,他又没有招惹陶大夫,明明是耿恒的锅!

陶安歌抬头看着月色,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松泉为什么还不来。

刚这么想,丫鬟从外面跑进来叫道:“大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是谁?”陶安歌激动的站起来。

“好像是奕王的侍卫。”

看来就是松泉了!

陶安歌激动地跑了出去,果然在别院外面见到了松泉。

此时的松泉站在马车旁边,一旁的马车显然就是来接她准备的。

“大小姐。”松泉问好,邀她上马车。

陶安歌径直上了马车,但看到一脸困惑又跟上来的尤溪……她觉得有必要避开一下尤溪。

毕竟慕天启是不知道她去天辉国之前所发生的一些事。

于是她捞开帘子对尤溪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或者你先回新皇下榻的客栈。”

“那怎么行,陶大夫,我要保护你。”尤溪拒绝。

“我又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不用这么多人保护。”陶安歌尴尬地笑笑,“你别跟着。”

尤溪还是拒绝。

一旁的松泉见了,默默给她使了个眼色,陶安歌微微点头,放下了帘子。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起来,陶安歌也不知道马车要行驶到什么地方去,她只知道一会儿就可以看见答案了。

行驶了一段路后的马车停了下来,陶安歌透过帘子的缝隙朝外看,外面是一片漆黑的街道,而马车停在了一座私人府邸前。

府邸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都是暗的,看起来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

“大小姐,到了。”松泉在外说道。

陶安歌嗯了声,下了马车。

她看了眼周围,尤溪真的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松泉是用了什么法子。

“就是这里吗?”陶安歌打量这府邸,问。

松泉点头,走过去敲了敲府邸的门,这敲打还有些节奏,像是在对暗号似的。

没一会儿,府邸门开了,来开门的是一个家仆。

“大小姐,请进。”松泉侧身邀她进去。

陶安歌抬脚朝里走,此时的府邸里漆黑一片,除了家仆手里的灯笼外,没有其他任何一点光亮。

这样的黑暗看得人反而很不安。

家仆在前面领路,陶安歌发现只有松泉进来了,其他侍卫都守在了门外。

家仆带着他们在府邸里面绕了一圈,最后朝一个有着微亮光芒的院子走去。

那院子里应该是有人的,而这人应该就是他了。

走到院子门外,家仆止了步,说道:“小的只能送姑娘到这里,姑娘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好。”陶安歌看向院子里,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房间里面燃着蜡烛,人应该是在房间里。

松泉候在院门口,看样子也是不打算进去的。

陶安歌走进院子,朝亮着蜡烛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她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

这声音陌生又熟悉,像是在哪儿听到过,但由于时间太久远,所以觉得陌生了。

陶安歌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圆桌前坐着一人,背对着她,穿着一身白衣,那背影看起来有些羸弱,但气场却不弱。

就算只是一面之缘,陶安歌也认得这个背影。

果然,就是陆亦然。

陶安歌紧张的小心脏渐渐平息下来,她拿出玉佩,放在了桌子上:“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哦?看来是已经认出我来了。”他没有转身,语气却带着戏谑。

陶安歌眯眸,淡定地说道:“是啊,我也真是笨,来庚燕国这么久都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陆亦然轻轻地笑了一声,转过身来,那双黑眸紧盯着面前的人。

就是这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