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信纸,陶安歌大概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署名的绝笔上。

这竟然是一封遗书。

她又重新把遗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是副总管写的遗书,上面交代了他自己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以及对钱家大庄的愧疚,希望钱家大庄能看在他已经死去的份上放过他的家人们。

陶安歌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暂且不说这封遗书里面话的真假,光是这遗书是否真的是副总管的遗书都值得怀疑。

陶安歌把遗书拿给续断,让他也看看:“你看看这像不像是副总管的笔迹。”

续断接过仔细看了一眼,最后得出结论:“的确是副总管的没错。”

“所以这还是真是副总管一个人造成的?然后觉得不能拖累了家人,所以就畏罪自杀了?”陶安歌看着他说道。

续断没有说话,像是在想其他的事。

陶安歌用余光看了眼门外,这副总管的尸体还被放在院子里呢,这里也不能久待。

于是她正准备开口说先离开这时,续断开口了:“大小姐……”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陶安歌小声的提醒道。

续断秒懂她的意思,点点头。

两人拿着遗书走出房间外,续断找了几个信的过的家仆将这里收拾好,并且把副总管的尸体先安放在房间里面。

接着,他跟着大小姐回了庄主住的院子里。

陶安歌觉得这事儿有必要跟她这庄主爹爹商量商量,他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房间里已经不见列渊的身影,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钱荣见他们两人进来,倒还有些惊讶地问道。

“爹爹,刚才钱家大庄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陶安歌走进去直接问道。

“什么大事?”

看他样子显然是不知道了。

陶安歌赶忙把刚才跟续断出去所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钱荣听了,面额顿时凝重起来。

“惜儿,这件事,你怎么看?”钱荣没急着发表自己的言论,而是看着她问道。

陶安歌摸了摸下巴,看着钱荣的脸色说道:“我觉得吧,这件事可能就是副总管畏罪自杀,不然这遗书的真实性怎么解释呢?”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后,钱荣的脸色确实是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看来,这钱惜之的爹爹是对一些事有所察觉的啊。

就是不知道是碍于什么原因老是这样隐瞒着。

于是陶安歌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而已,你们认为呢?”

“表面现象?”钱荣一怔。

“对 。”陶安歌点点头,“遗书的确是副总管亲手写的没错,但万一这是有人被迫他写下来的呢?我刚才已经问过续断了,副总管很疼爱自己家人的,这钱家大庄的工作这么好,住的好收入也好,没道理他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啊,是不是?”

钱荣眉头微蹙,偷偷看了眼续断,续断闪躲着他的目光。

“而且我刚才也看了副总管的尸体,副总管尸体上的种种痕迹证明,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再加上房间里面丢了他管理的账本以及被翻乱的房间,这不明摆着的吗?”陶安歌耸耸肩,很是自信地说道。

“所以,惜儿你是认为这副总管身后有其他人在操控指使他?”钱荣问道。

她这话难道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陶安歌想了想,又说道:“我举个列子吧,比如续断你就是副总管,你爱护你的家人,又在钱家大庄的账房里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每个月的收入肯定是不菲的吧?再加上家人都生活在钱家大庄,不愁吃不愁穿,既然爱护家人,这里又有这么好的环境,为什么要去在账本上动手脚呢?还冒着随时被发现的危险?再者,这位副总管也算是爹爹的心腹吧。”

她的每一句话都分析的句句在理,让钱荣无法反驳。

其实钱荣心里也早就有数,只是这钱家大庄太大了,惜儿又才回来,以前对于钱家大庄的事是一概不知的。

他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回来就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但是,这好像是身不由己啊。

钱荣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见这两人都不说话,陶安歌觉得自己说的话也到了那个份上,这两个人肯定是能听懂的。

可是他们什么表示都没有,就只是沉默不言。

这让陶安歌感到有些失望。

所以,不管她怎么说,庄主和续断似乎都打算要包庇那对母女,就算都知道这对母女在背后做了什么样的事。

看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爹爹,你先好好休息吧。”陶安歌不想再留在这里,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惜儿。”钱荣叫她一声,觉得她是多想了。

“爹爹还有事吗?”陶安歌看向他。

钱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摇摇头:“这折腾了一上午,你也累坏了,快去休息吧。”

陶安歌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续断看着大小姐出去,眉心微蹙。

“续断啊。”钱荣见他没走,想和他聊两句。

“在。”续断收回目光。

“这惜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冲动了。”

续断想了想,说道:“庄主,不是大小姐变得冲动,而是您太优柔寡断了。”

“优柔寡断?”钱荣不解地看着他。

“是的。”续断点头,“大小姐的确和以前的变化很大,我倒是认为现在的大小比以前聪慧了不少,而且庄主您也知道,咱们钱家大庄现在表面上虽然看起来还算和平,但是背地里,却不是这样。”

听续断这么说,钱荣叹了口气,谁又不知道谁又看不出来呢。

或许续断的确说的没错,他就是太过于优柔寡断了。

“人老了,不得不服输啊。”钱荣感叹了一句。

“庄主您还这么年轻,哪里老。”

钱荣看他一眼,笑了两声:“如今啊,有列大人这种大人物陪在惜儿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庄主您放心,大小姐从小就吉人自有天相。”续断说道。

这话倒是说的钱荣乐呵呵的:“是啊,惜儿打小就吉人自有天相,不然现在也不会安然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