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在哭,自然是有悲伤的事,悲伤的事又能是什么事?

难道是杨梅姑姑家出事了?杨雪晴想着,说要去六安村葛家看看的,偏生今天要进山,耽误了一天。

不会是就这一天,葛义坤死了吧?

人的生死还真是一朝一夕间,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兴许这一刻正开怀大笑,下一刻就发生了意外,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晴姐姐,你不回去看看吗?”莫心问道。

杨雪晴心里自然是着急的,让莫心莫问留下帮她挖参,她则匆忙往回赶。

若是葛家出事了,也或许是意料中的,并没有觉得多么的伤心,毕竟生死她早就见多习惯了,那些伤春悲秋的感慨,早在多年前就用完了。

可若不是葛家出事,又会是谁?为什么要哭?

杨雪晴就担心会是自己家,不上说了吗?悲伤的事发生别人家是故事,发生自己家就是事故了。

等来到山下,就听村里不少人在议论了。

“杨家那丫头不能那么狠心吧?就算分家了,但怎么说那也是她奶奶,哪能下毒毒死她?”

“村长已经让人去镇上请大夫了,就等大夫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中毒死的。”

“别人要害人也没那本事,就她识得草药,这草药有救命的,也有害人的,她最知道,不是她能是谁?”

“不能不能,那丫头心善着呢,前几天我孙子就是她救的,而且连银钱都没要的。”

“嗯,她心善,也给我看过病的。”

“切!心善什么?说我孙子有什么肥胖症,不就是个风寒嘛,现在这不好好的?哪有什么后遗症了?依照我看,她根本就是医术不精,说不准那桃子就有问题,范氏又贪吃,这不就出了事?”

听这议论,出事的不是自己家,杨雪晴这才松了口气。

上前,问道:“几位婶子,出什么事了?”

几位婶子看到杨雪晴都吓了一条,不是说她害了人然后跑路了吗?这怎么又回来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害了人还敢回来?”

“雪晴啊,你还是出去躲躲吧,你奶奶没了,他们都说是你害的,我虽然不信,但也不希望你出事,你还是快出去躲躲吧。”

“竟然还敢回来,快去杨家喊一声,让人赶紧来!”

杨雪晴皱了皱眉,原来是范氏出事了,可这跟她什么关系?干嘛让她躲躲?

“咋咋呼呼的,她出事了管我何事?”杨雪晴嘀咕一句就往家走去,范氏出事,怕是自家那个爹心里要难受了,她得回去安慰一下。

今天整个村子都乱糟糟的,天是冷的,却是议论的热火朝天。

因为这事,就连作坊都停了,杨老爷子领着老大老二和老四上门来闹事,杨俊杰是半步不敢离家。

杨雪晴进家门,就家满院子都是人,连院墙上都扒着看热闹的人。

范氏的尸首就停放在院子中间,杨老爷子往边上一站,一副不给说法就不走人的架势。

“娘啊!娘啊!”杨大山和杨二山跪在尸体前哭个不停,两个儿媳妇也是哭哭啼啼的,那几个小辈更是披着一身孝衣哭个不停。

这是做什么?把死人放她院子来了,找茬找的这么嚣张?

杨静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娘死了,他没娘了,不管这个娘是不是好的,以后就再也没娘了。

而秦玉芝也是落了一把辛酸泪,但她更担心的是杨雪晴,杨家的人说是她的女儿害死了范氏,这怎么可能?

“让那小贱人出来!毒害自己奶奶,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让她出来!赔我娘的命!”

“这个恶毒的小贱人,我要找村长,让村子把她送官!”

“哇呜呜呜……我娘死的冤啊!她还没享过一天的福,就这么没了!“

又来了,这些人就是生怕她会多清净一天,杨雪晴心里恼火的很,她什么时候害人了?

“你们别乱说,雪晴怎么可能会害人?这大上午的,你们把尸首停我家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们这样才会天打雷劈!”秦玉芝气的心口都是疼的,这院子可是新院子,连头一年都没过,如今赶上这样败兴的事,真是让人心里舒服不起来。

“是不是胡说等下大夫来了一看就知!少不了就是你们毒害的,这事我跟你们没完!”杨大山嚷嚷道,都恨不得跳起来了。

杨大山脾气也是个暴躁的,特别是邓氏,也想着赶紧把罪名都给杨雪晴,然后她好摆脱嫌疑,两人都有目的,一个是为钱,一个是为了洗脱嫌疑,

“等大夫做什么?”杨雪晴嗤笑一声,别说她就是大夫,就算是请了神仙来,也救不活范氏!

杨大山抹了一把泪,黑着脸从地上跳起来,上前就要跟杨雪晴扭打,但有沈蓦然在呢,早在他跳起来的时候他就挡在了杨雪晴面前。

要打架,几个杨大山也不是一个沈蓦然的对手,但杨大山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谁拦着他就打谁!

冲天的怒火让他失去了冷静,然而沈蓦然却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当真是如洛神降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但又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杨大山前跨出一大步来,抡起一拳狠狠的向沈蓦然打了过来,沈蓦然微微一闪,那一拳就在他脸边经过,耳边还能听到那拳头带来的一阵风。

沈蓦然躲了这一拳,同时也出手打了杨大山一拳,他的这一拳看着没用多少力气,却将杨大山直直的打飞了出去!

杨大山连续撞翻好几个人才落在了地上。

“啊!”一股钻心的疼让杨大山龇牙咧嘴的,好半天爬不起来。

“爹!”杨欢心大惊,连忙扑过去看杨大山是情况,只见杨大山半个脸都歪了,口中都是血,她回头就冲沈蓦然骂道:“你作甚的这般凶狠?我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大伯,你护着那小贱人这般伤我爹,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沈蓦然冷哼一声,一个白眼翻到了一旁,他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敢和他的女人作对,不管她是有理没理,他都不会让对方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