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很喜欢,我家里还有mucha的画集呢。”周如叶微笑低头,翻了翻笔记本。

她的长发垂下,正好遮住半张脸。

看来是不好意思了。

季司原瞧着她笑,舒展了一下长腿。

“我说…”左边的黄跃谦举手,“季哥,你不会是自己去买的吧?”

季司原点头。

“这么少女心的东西,你买这么多,服务员得怎么看你啊?”黄跃谦挤眉弄眼地看着季司原。

“你说呢?”季司原觉得手痒,终于伸手弹了弹黄跃谦的脑瓜。

黄跃谦抱着脑袋笑嘻嘻地躲开,男生去买这些东西当然只有一个理由,送女朋友啊!

他往周如叶那边凑了凑头,一眼看中周如叶手里的塔罗牌。“咦?还有塔罗牌呢。我们来测一盘如何?”

周如叶茫然抬头:“你会玩么?”

“当然啊,我高中玩过,还挺准。”黄跃谦蹲到她旁边,兴致勃勃地拿出那叠塔罗牌。“反正就玩玩嘛,娱乐一下,周妹子我给你测啊?”

周如叶摇头:“不用了吧,我不信这个。”

而且她本能地抗拒被人窥视所谓的隐私和命运。

当然她不忍黄跃谦扫兴,指指旁边的季司原:“你给你季哥测啊,你不好奇他吗?”

“对啊!季哥,来吧。”黄跃谦拍拍季司原的大腿。

“……”

季司原一脸无奈地看向周如叶。

周如叶双手合十,略带歉意地朝他笑笑,然后往后退了退,给黄跃谦腾出位置。

“季哥,测啥?测姻缘不?”黄跃谦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手下不停地洗牌。

“……”季司原没说话,但冷漠的表情回应了黄跃谦。

“呃,好吧。”黄跃谦会意,“那测未来命运吧!”

他将洗好的一摞牌倒扣在沙发上,让季司原从中抽五张。

……

季司原非常随意地选了前五张。

黄跃谦不满了:“季哥,你太随便了。”

季司原依然没说话,扬了扬下巴示意黄跃谦继续。

“…好吧,那我们来看看你的未来运势。”

黄跃谦翻开所有牌,又低头看了眼手机百度。

“这个位置代表未来,是…”他食指指向一张牌,玫瑰10。

那是个带着水晶皇冠的女人,她一袭长袍,慵懒地靠坐在软榻上,右手撑着脑袋,左手举着一个由骷髅组成的水晶圆环。

这张牌面向黄跃谦,就证明是季司原的逆向。

“呃…”黄跃谦又摸摸脑袋。

他知道通常逆向不是什么好兆头,迟疑着开口,“周妹子,逆向玫瑰10,你那儿解读写的什么?”

周如叶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册子:“过多的责任负担;意想不到的好运,一次长途旅行,但也可能会失去一个亲密朋友。”

……

过多的责任负担,黄跃谦觉得季司原作为军人,确实是。

那失去一个亲密朋友?

“哎呀,假的假的,不玩了不玩了。”黄跃谦摆摆手,突然听到对面电视机里传出——

“当然是真的!”

“我靠!”黄跃谦瞪了眼电视机,手下已经开始收牌,“季哥、周妹子,咱不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没意思。”

电视机里又传出——

“你不信算了!”

黄跃谦:……

黄跃谦一沉默,空气突然就陷入了凝滞。

他一脸内疚,像是不小心诅咒了季司原似的,季司原倒无所谓,伸手拍拍他的肩。“怎么?你觉得我会信这个?”

黄跃谦机械而缓慢地摇摇头。

季司原捡起黄跃谦不小心掉到地上的一张牌,轻描淡写地丢到黄跃谦手心。“我们这种人,命都是自己挣的,我们的信仰里可没有神。”

作者有话要说: 玫瑰10就是普通塔罗牌里的权杖10。

第32章 三二一波似平

离家四年的季家二少终于舍得回家了。

季司原下了飞机,收到季初雨的留言短信。

-老弟,我临时有点事,让陈信然来接你。

接机大厅里,一个高瘦的男人,穿着黑色长大衣,正靠在栏杆旁与两个高挑美女调笑。

季司原走到出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背影,灯光照射下,他亚麻色的蓬松短发泛着金色光泽。

“你们从香港来的?现在不好打车,要不坐我的车啊?”陈信然左手搭着栏杆,右手从大衣口袋掏出兰博基尼的车钥匙,串在食指上轻轻晃了晃。

左边的美女挽着朋友的手,捂嘴笑了,刚要回答,抬头看见陈信然身后的男人。

……

她愣了愣,突然挺直腰杆,略有些忸怩地抚弄起颈项间挂着的吊坠。

陈信然见这女人眼神游离,初还以为她是害羞,但再一看…不对劲啊!

他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对上季司原似笑非笑的眼。

“季…季司原?”

陈信然怔了半秒,努力把眼前这个古铜皮肤、一身正气的男人,和记忆里那个吊儿郎当、事事都无所谓的季司原联系起来。

季司原单手提着包,朝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真的是你?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陈信然激动地张开双臂,上前狠狠搂住季司原,“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他这一嗓子嚎的,半个接机大厅的人都望过来了。

“得了。”季司原嫌弃地推开他,下巴指指他手里的车钥匙,“怎么着?您这是打算表演跑车坐四个人的街头奇观啊?”

“…呵呵,这不是聊天么,我当然是专程来接你的啊。”陈信然干笑,赶紧把车钥匙塞回口袋。

刚才得意忘形了,光想着撩妹,忘了他今天开的是兰博基尼。

“那个…两位美女,我今天和朋友还有点事儿,先不聊了哈,咱们有缘再见。”陈信然也是毫不留恋,勾着季司原的肩转身就走。

“啧,你倒是一点儿没变。”季司原边走边扒开陈信然的手,意有所指地瞥他。

“那必须的!听说你要回来,我立刻把我的黑发重新染回黄毛,就怕你认不出我。”陈信然假装没听懂季司原的话外之音,拿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呵呵,那你对自己也是够没信心的。”

陈信然:……

行吧,他果然还是说不过季司原。

他立刻转移话题,又拍拍季司原,“forest走起啊?大家听说你回来,都等着你呢。”

季司原脚步一顿,颇感头疼地拿手按了按额头。

他实在和城市生活脱轨太久,一回来就让他去酒吧,还真不习惯。

“要不今儿…”季司原想拒绝。

“不准!”陈信然打断他。“至少你也得露个面,不然兄弟我多没面子。”

季司原牵牵嘴角:“…好吧。”

下午七点,正赶上晚高峰,陈信然拉风的跑车憋屈地跑出了龟速。

等到了forest已经将近九点,季司原踏出跑车,看到旁边两辆车也刚停稳,一群人摇下车窗同他打招呼。

“哇真的是季少,你终于回了?”

“司原你这去部队晒得也够黑的,黑夜里差点儿看不清你了!”

“司原今晚咱好好喝一杯啊!”

……

“……”季司原无语,冲那群人随意挥了挥手,随即把手搭在一旁的陈信然肩上,“你小子时间倒是掐得挺准啊?都在等我?”

感觉肩上一沉,陈信然连忙打马虎眼儿,“哎,司原,来都来了,喝一杯嘛。”

季司原站直身子,打量了一下陈信然。

这小子微表情明显心虚,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说吧,怎么回事儿?”

进了forest,一群人去吧台开酒,季司原靠着卡座沙发,眼睛没看旁边的陈信然,话却是在问他。

“呃…”

陈信然抓抓耳朵,看了眼forest大门,彭婉心还没来。

季司原瞥他。“不说我走了啊?”

“别啊。”陈信然只好招了,“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彭婉心,你还记得吧?她找过我好多次,问你回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