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感谢刘阳一仁一、随风永恒、射手座Dē冥月、猪啊是你、风吹的森林、我是非、煤堆上的黑猫、蓝色塔罗牌、品位孤单、眠DE狼的倾情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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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扬起,臂膀与身躯形成标准的九十度直角,左眼微眯、右眼睁大,一半目瞄、一半感觉,竖着连开两枪。

前面这位,对不住叻!您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眨眼之间,左手举平、臂膀舒展,眼角余光估算方位。料理正面,旋即以拉丁舞式的闪电甩头面朝左侧,电光火石之间,突然瞪大的左眼迅速确定目标的准确方位,这一刻,每一个神经元都被充分调动起来,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后的枪口微调——人的反应总有极限,若是左边这名苏军士兵在看到林恩出现时就扣动扳机,这场战斗的胜利恐怕是属于他的。可惜的很,明明拿着弹已上膛的“波波沙”,年轻无畏的俄国战士却下意识地做出了举枪瞄准的动作,这对他来说是极其致命的——站在他对面的德军“暗夜战士”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要知道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经历了血与火的战场磨砺,又在“吸血鬼”突击队学到了实用的技能,再加上强烈的求生欲望以及格外冷静的头脑,又如何会舍近求远、画蛇添足?

啪咋……啪咋……

接连两枪,一弹贯胸,一弹入腹。从创口喷出的热血还在空中飞行,林恩便以左脚向内发力,驱使身体侧倾,右脚同时后退半步,驻地为轴,带着身体连同双臂顺时针转动。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右侧包抄的第三名苏军士兵扣动扳机了。随着第一发子弹的击发,PPS42那毫无美感的金属枪栓以每分钟105次的频率开始进行往复运动,子弹从枪口喷射而出的的速率亦是分毫不差。每一发离开枪口的圆头子弹都因为火药和膛线的双重作用飞速旋转前进,它们在空中卷起了无形的波纹,划出了肉眼看去完全笔直的弹道。在极近的距离内,它们本应该精准地飞向枪械使用者利用三点一线原理锁定的目标,然而除了第一发子弹,后面的皆因为后坐力造成的枪口轻微跳跃而形成了小范围的偏散。

正是这个符合自然规律的偏散,使得林恩避免了成为“人肉筛子”的厄运。纵然如此,一发无情的子弹还是瞬间穿透了“黑豌豆”制服的精工质料,势不可挡地扯开了原本完整无暇的肌体,以巨大的动能贯穿其内部组织,并在没有碰触骨骼的情况下又从对面穿出。

当强烈的痛感从右侧臂膀传来之时,此前所作的心理预防压根无法阻止林恩的深深惊愕。身躯连同双臂还未完成原定动作,子弹所造成的冲击便让他顷刻间失去了平衡,右手更是像挨了重重一棍子,差点连枪都没握住,枪口更是偏得离谱。这个时候,双枪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在右臂受创、双眼因为外部刺激而猛然闭拢的情况下,他完全凭着直觉继续移动左手,迎着近距离上爆裂似的冲锋枪声,为了生存的一线生机而奋然扣动扳机——在连射状态下,使劲发力的食指让这支“二十响”充分展现出了它作为“冲锋手枪”的强悍战力,即便枪口的跳跃超出了控制,但在相隔不到三米的距离上,一发子弹依然来了个意外的爆头!

由于难以遏止的惯姓,苏军士兵手里的冲锋枪仍在嘶吼,林恩左手所持的驳壳枪也接连打出了更多的子弹——它们各自失去了目标,或扎入泥土,或飞向虚空,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枪声止,林恩一头栽倒在泥坑中。这一刻,他感觉命已经不属于自己,眼前仿佛出现了穿黑色斗篷的死神。然而片刻之后,头脑中的意识稍稍清醒了,虽然右肩臂膀仍是剧烈的疼痛,但手臂、手腕和手指都还能活动。好想就这样趴着休息一会儿,哪怕几秒钟也好,可来自内心底的声音在提醒他:起来,这里是战场,危险并未消除,多一秒的迟疑就可能断了生路!

以握着驳壳枪的左手作为支撑,林恩拼尽全力爬了起来。爬上坡顶的三名苏军士兵皆已倒下,好在这一批也就剩下他们几个。借着月光眯眼一瞧,除了被爆头的那个,其余两人皆未死透。一个还在挣扎,一个只是抽搐。

受伤的野兽往往会陷入失控的狂暴状态,林恩却没有。他冷静地看了看那两名苏军士兵,确信他们暂时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便咬着牙爬出土坑,垂着右臂,压低腰背,小步快进地往前走了几米,想要轻盈其实却很沉重地跳进了另一个土坑。面朝坑壁的苏军哨兵遗骸仍保持原样。林恩斜靠着坑壁,半趟的姿势让他感觉轻松许多,这时候来不及也不方便使用镜片,他斜着探出脑袋往前面瞅了瞅:第二批进攻的苏军士兵虽然因为自己从侧面的偷袭而损失了好些人,却没有就此收兵,余下七、八个已经沿着山坡爬到了距此大约二十米处,也就是说,自己若是再晚半分钟过来,他们可就上到坡顶了!

显然是因为先前有同伴上来,这批苏军士兵既不开枪、也不投弹,只是保持着低头猫腰的谨慎姿态,而后面树林中的机枪和迫击炮也由于相同的顾虑暂停了火力,如此机会自然是可遇不可求的。尽管右臂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引来更加剧烈的疼痛,林恩还是强忍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枚手雷。不同于先前两枚F1,这枚是当前同样大批量装备苏军的RG-42进攻手雷,它的弹体就像是个截面偏小、个头偏高的圆型罐头,弹体上面也插了根又长又细的拉发式**。这种手雷内置的烈姓炸药是F1型的两倍还多,只是由于破片模式的不同,有效杀伤范围反而要略小一些。

暂且放下驳壳枪的左手抓稳手雷,以右手食指勾着手雷拉环一扯,林恩便以一个让自己很是别扭的姿势将它掷向前方,然后迅速低头,复又捡起驳壳枪。待到手雷爆炸(延时3.2至4秒),他猛地翻身而起,右膝点地,左手平端驳壳枪——这样的“中国招式”他已经在突击队本部的宿舍和靶场练习了无数次,甚至来的路上也在摆弄,虽说在射击精度上还有所欠缺,可架势绝对是如假包换。

今天这样的场合本有机会给毛子们好好上一课,无奈右臂受伤,林恩只能以自己并不擅长的左手单练。不过,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心中的负担顿时减轻了大半——先前那些苏军士兵彼此之间靠得并不拢,这会儿却一个个或躺或趴,也不知都挂了还是暂时震晕了过去,完全没有了动静。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惨遭杀戮,树林那边的苏军士兵们哪里肯善罢甘休,“德什卡”如闻道生人味道的恶犬,狂暴地吠叫起来,原本用来伏击德军夜袭部队的迫击炮也不甘示弱地开火了。坡顶也就这点儿地方,在猛烈的枪炮轰击下顿时泥屑横飞、树皮乱窜。林恩老老实实地缩在土坑里,右臂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这可不是好事。他连忙取出急救包,忍着伤口的剧痛将止血棉压在前面的创口,又用绷带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因为只能用上左手,又是头一回给自己进行急救处理,粗陋的程度可想而知。弄完这些,自我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便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无视细雨般洒落的泥沙,点上香烟,狠吸了一口,终于舒坦了!

一根烟还没抽完,苏联人的枪炮仍没有消停,倒是身后方向传来了阵阵枪声,听上去并不太远。照时间来看,埃里克他们也该从村子里撤下来了,也不知他们伤亡如何——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会真的一根筋板到底,照自己所说的直接跑路吧!

想到这些,林恩非但不觉得沮丧,反而自己给了自己一个从容的苦笑。也罢,也罢,好歹当了一回无敌英雄,还有什么可遗憾呢?